第3章:胡說什麼
聽到小兩口在房屋內合計此事,張笙輕輕咳嗽了兩聲,喚道:「兒媳婦,你來一下。」
慕容安趕緊站起身來,整理了衣服,走出了房間來到院子里。
「爹?」
「想不到你還會醫術。」張笙仔細打量慕容安,頓了頓道,「你到底是誰?」
「我……我不就是您兒媳么……我都來一個月了。」慕容安有些害怕,莫不是因為自己做太多露餡兒了?不會把她送去官府吧!?
「可你來著一個月也沒有你今天說的話多,之前問你叫什麼都沒說,怎麼今天轉性子了?」
「我叫慕容安,之前也是因為不知道你們會如何待我,所以我不敢說太多。」慕容安說完,低下了頭。她本就不擅長說謊,這一下子說那麼多,還真是有些虧心。
「原來是這樣,你放心,我兒雖然痴傻,心眼卻不壞。」
「爹,我想在家開個醫館,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醫館?怕是不好做。」說著,張笙咳嗽了兩聲。
慕容安看他面露難色,輕聲道:「爹,我想開醫館不單單是為了賺錢,也是為了能治好您和二狗身上的病。」
中醫講究的就是望聞問切,她今天剛打量張笙的時候就知道他身患頑疾,非普通草藥可醫。尤其在這樣的時代,想要治好沒有經濟基礎是不可能的事情。名貴的藥材不易得,即便有漫山遍野的草藥,用的不得當也將會是徒勞。
「你還瞧出什麼?」
慕容安搖了搖頭,這是她來這兒的第二天,卻覺得自己的公公身上有著無數的秘密。她到底該不該揭開這些秘密?慕容安有些不知所措。
「沒了,我一小女子,只有這麼點本事。若我的本事能補貼家用,也是功德一件。」
「你既然那麼誠心,那就儘力一試。」第二天,張二狗去隔壁村拉來了一車磚,在院子的角落修葺起了屋子。
慕容安本想睡個懶覺,可聽見院子里哐啷哐啷的聲音完全沒了睡意,披著外套從屋子裡走出來,道:「這是作甚?」
「你不是跟爹說要開個醫館?爹讓我給你單獨修個屋子。」張二狗忙著手裡的活,一刻也不停歇。
沒想到這家人真把自己的話當回事,只是提一句開醫館便另起一間屋子,慕容安不由的敬重起張笙。
連著幾天,張二狗都忙活著造房子,都顧不上吃飯,天黑了才能顧上吃口飯休息。慕容安心裡很不是滋味,做了很多好吃的犒勞他。
「你也太傻了,哪裡用得著那麼拚命?」慕容安給他擦背,借著燭火看了一眼他手上的老繭和小傷口,「你這樣身子會吃不消的。」
「娘子你不曉得,我要不快點做,趕上農活就不好辦了,你的事最重要。」張二狗傻兮兮的笑了笑,伸了個懶腰,「娘子我困,睡了。」
躺在土炕上沒一會兒,張二狗便睡熟了。
憑著張家父子的支持,慕容安的醫館總算開了起來。
可是這小女子初來乍到,根本沒有人信她的醫術,好幾天阿貓阿狗都不曾上門。
想要打開這醫館的市場,就得要治好一個人病才行。慕容安好說歹說才把上了隔壁霍大娘的脈,她一直都患有喉疾,常常咯痰,咳嗽起來就不順氣。
「大娘您放心,這病簡單,我給您說張方子,照著抓藥吃就好。」這兒的人又不識字,寫了方子也是白給。慕容安只得一鼓作氣將藥材說了好幾遍,生怕霍大娘記不住。
霍大娘將信將疑的回了家,讓自己的兒子去抓了葯。因為草原的氣候不好,慕容安生怕霍大娘的身子反覆,又給她做了簡單的葯膳,穩固病情。
煎藥這事兒慕容安也不放心交給旁人,只能自己在灶台前守著。葯是霍大娘家辛苦買來的,她可是一點都不想浪費。
「娘子,你都盯了好久了,要不我幫你看著?」張二狗於心不忍,湊上前想要幫忙。
慕容安晃了晃手中的扇子,說:「這活兒細緻,你一個大老爺們可幹不成,你要覺得我累,給我捏捏肩吧!」
張二狗走到慕容安的身後,安靜地捏起了她的肩膀。
良久,他才開口道:「都是我沒用,要不然娘子也不用那麼辛苦了。」
「胡說什麼!你是我相公,對你好不是應該的?現在你是病了,所以我有責任照顧你!」慕容安安慰著拍了拍他的手,拉過旁邊的椅子讓他坐下,「你聽話,別多想。」
張二狗點了點頭,像只小狗似的乖巧的坐在旁邊,不再說話。
過了一段日子,霍大娘的身子見好,她便拿了一隻雞來感謝慕容安。
「張家媳婦,你給大娘瞧病,大娘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只能拿來三文錢還有一隻雞,你千萬別嫌棄。」
「大娘,別那麼說,我還得感謝你信任我呢!這三文錢我收了,雞你拿回去養著吧!不過您記著,這病啊可不能吃雞蛋雞肉這些發物。」
霍大娘拎著老母雞,千恩萬謝的回去了。經過霍大娘的宣傳,十里八鄉的人都得知了張家媳婦會醫術的事兒,紛紛來找慕容安求醫問葯。
這天天不亮就聽到有人家在放鞭炮,慕容安詢問了鄰居才知道原來是本村的藥材商人郭槐回來探親。
得知慕容安有看病的本事,郭槐帶著兩個下人大早上的就來了張家求見慕容安。
郭槐到底是見過些大場面,跟村裡那些五大三粗的漢子截然不同,更有幾分風雅。
「這便是張夫人了,小生有禮。」郭槐作了揖,將一張藥方單子遞給慕容安,「還請您看看這藥用的可對。」
慕容安點了點頭,鄭重其事的接過單子,仔細的看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抬頭問道:「請問這病人得的是什麼病?」
「病人患的是積食症,常年吃不下東西。」
慕容安的表情變得凝重了起來,搖了搖頭,說:「這方子只會加重病人的病情,並不能改善什麼。」
身邊的人聽慕容安這般說,眼神中充滿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