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天氣燥熱，武術指導本來就沒什麼耐心。
看他自信滿滿的樣子，一揮手讓道具組拿了把真劍上來。
「這劍不算太重，就兩斤。」武術指導把劍扔給他。
其實道具組那裡有輕一點的劍，但看對方狂妄的樣子，他有心挫挫對方的銳氣。
林宸左手接劍，右手順勢拔出，動作行雲流水。
看得武術指導一挑眉，原來是個練過的。
他上輩子是個音修，但拜在劍宗門下。
武術指導示範的劍招對他來說沒什麼難度。
武術指導喊道，「厲害。」
本以為又是個靠臉的花架子，沒想到還真有兩下子。
「剛才對不起啊，兄弟。」
武術指導輕視他，是以為他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外行人。
現在看他嫻熟的模樣，當然就爽快地道歉了。
林宸矜持地點了點頭，接受他的歉意，高冷人設不崩。
武術指導教的動作不算複雜，讓另一個有底子的群演陪著自己過了一遍。
這樣的動作，再加上後期剪輯，只要稍微用點心就能通過。
林宸在邊上看了一遍，就把動作記在了心裡。
「你跟著做一遍，我看看。」
在導演的要求下，他反手拔出佩劍，留下一串銀色的劍芒。
一招一式沒有絲毫變化，卻比之前示範的多了幾分肅殺之意。
林宸挽了個劍花，在眾人視線落在劍尖上時陡然轉身，留下一聲劍鳴。
武術指導欣喜，頂替了群演的位置，拿著道具刀猛得朝他砍去。
林宸揮劍格擋，下意識地沒有按對方之前示範的做。
劍尖微抬，一下挑起武術指導手裡的刀。
又在瞬息之間收回劍勢，反手一拍，直接把對方手上的道具刀震落在地。
武術指導看了眼地上的刀，又看了看收劍的林宸，徹底傻眼了。
林宸收劍，暗道一聲糟糕。
剛才覺得對方設計的動作不夠利落，一順手就給改了。
「再來一次。」
他抿了抿唇，擔心對方會因為自己的失誤，不給替身的那兩百塊錢。
導演：「這樣……就很好。」
要不是男主是金主爸爸欽點的，他都想換人了！
易航黏黏糊糊地和金主打完電話，回來不見替身，問道：「替身找到了嗎？」
「找到了，去換衣服了。」導演應了一聲。
「今天的戲拍完了吧，我去換身衣服，程少待會過來。」
易航用戲服袖子擦了擦汗，一點都不在意被別人知道自己的金主。
導演心裡mmp，臉上還是笑嘻嘻，「行，接下來這段就讓替身拍。」
易航說完帶著助理去卸妝，剛巧錯過駛進影視城的香檳色寶馬。
「這麼熱的天跑到這來，程子你瘋了吧。」
寶馬車的副駕駛坐上，一個二十齣頭的年輕人抱怨道。
「聞大少爺，我保證你不虛此行，我包養的那個小明星賊帶感。」
聞衡聽著好友誇張的措辭沒說話，明星他見多了，能有多帶感？
「你就當陪我去看看，說不定能看到中意的。」
程守廷在聞衡的圈子裡，被歸為狐朋狗友那一類。
平時不是飆車泡吧，就是包包小明星，在圈子裡聲名狼藉。
要不是看在他今天生日的份上，聞衡也不會答應跑這一趟。
看聞衡還是沒反應，程守廷又勸了兩句，直磨得對方點頭才鬆口。
「走吧，聞少。」
兩人剛到劇組，副導演就湊了上來，「程少，您來啦。」
程守廷看他諂媚的樣子，頓覺有面子，「叫聞少，給我好好招待。」
這話說的，聞衡在心裡翻了個白眼，越發覺得發小像個皮條客。
「聞少。」副導演叫人。
見這位大少爺不太想搭理自己后，他就自覺地閉上了嘴，轉身和程守廷說話，「易航去卸妝了，馬上就過來。」
「那就等等吧。」程守廷皺眉，對易航讓自己等這事有點意見。
聞衡：「我先回車上。」
這天氣實在太熱，一會兒的功夫就冒了一腦袋的汗，聞衡越發沒有耐心。
「別啊，再看看。」程守廷拉著他，看了眼在大太陽底下拍戲的劇組人員，「我聽說女主角長得也不錯，要不要見見。」
聞衡被半推著往前走了兩步，腳步突然一頓，視線凝固在收劍的林宸身上。
「他就是男主？」
青年瓷白的皮膚在陽光下泛著光，下巴微抬，眼底的傲慢和清冷完美融合在了一起。
聞衡的呼吸一滯，糟了，是心動的感覺。
程守廷也愣住了，易航長得是不錯，但和這人一比。
算了，不比了，兩人根本沒什麼可比性。
他看了身邊魂不守舍的聞衡一眼，心裡後悔。
早知道今天能碰到極品，他就一個人來了。
副導演聽到了他們的對話，趕緊介紹，「他是男主的替身，之前是個群演。」
程守廷嘖嘖兩聲，「你們劇組還真是瞎，這樣的條件拿來當替身。」
不怪他驚訝，就連十八線的易航每天想的都是當男主。
那人這樣的條件，竟然只是個不露臉的替身。
副導演尷尬地笑笑，不知該怎麼接話。
「去認識認識？」程守廷試探著開口邀請，忍不住在心裡哼了一聲。
別人總說聞大少爺和他們這群「毒瘤」不一樣。
願意和他們玩是紆尊降貴，今天看來，也就這樣。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他這人會裝，即使心裡有想法，還要維持著鎮定從容的表象。
這次，聞衡沒有反對。
林宸的鏡頭不多，加之動作嫻熟流暢，沒半個小時就把困擾了劇組一星期的戲份拍完了。
一個劇組，按理說導演最大。
但他們這卻不同，易航因為傍著金主，連導演都要看他臉色。
導演越看林宸這張臉越覺得可惜，忍不住想起易航頤氣指使的模樣。
要是林宸露個臉，多幾個特寫……
林宸收了劍，還沒離開鏡頭，就被兩個年輕人攔了下來。
眾人一眼就認出其中一個是經常來找男主的金主。
他們不敢光明正大地看，只能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用餘光偷瞥。
程守廷上前，「你是演員？」
林宸想了想，搖頭。
或許是感覺發小的語氣太過輕佻，聞衡開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王瑜看這情景一時愣了，心想他們這是想……潛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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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瑜：兄弟，我敬你是條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