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單語冰坐在馬桶蓋上,看著手機上的消息氣的咬牙,「梁成和這個神經病!」
她只是跟遇到的人說了下icey姐對於要簽字的文件要的急,是那些人自己腦補她被欺負,關她什麼事。
只要她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單語冰深呼吸一口氣,將腳腕上的繃帶解開,狠狠在傷口處按了一下,鮮紅的血咕咕流出,她忍著疼將染了血的繃帶重新綁好,「難道我傷的不重嗎。」
單語冰踉蹌著從衛生間走出,原本在外面對鏡補妝的李可可看到她忍痛的模樣,立馬驚呼出聲,「天哪,你的腳又流血了。」
「我沒事,大概是傷口癒合的不好,可可姐,麻煩你替我向icey姐請個假,我想去醫院一趟。」
「好好好,你可得聽從醫囑,腳腕的傷可大可小,萬一留了疤或者傷到筋骨,以後你就別想穿高跟鞋了。」
單語冰點點頭,「謝謝可可姐,那我就先走了。」
「要不我扶你下樓吧。」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那你小心點啊。」
目送單語冰離開,李可可拿出手機啪嗒啪嗒打出一行字。
她正腹誹著梁特助揭單語冰的短是不是因為跟溫雅有一腿。
話題中的梁成和看著桌上的手機已經沉默了好幾分鐘,從馬桶里撈出來后他立馬把手機放到水龍頭底下沖乾淨,然而手機上面依舊瀰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味道。
「我昨天到底吃了啥,怎麼這麼臭,嘔……」
…………
「停,站在那別動。」穆清燁隨口問道,「我讓你擬的招聘公告做好了沒有。」
梁成和後背貼著門,環臂看著穆清燁沒說話。
「沒做好是吧,回去繼續準備。」
梁成和甩了甩手,「看到沒有,手指頭已經被消毒水泡發了,我身上真的不臭了,吃喝拉撒是人之常情,你沒必要這麼嫌棄我吧。」
「抱歉。」穆清燁沒有誠意的道歉,「最近幾天你不用在我面前出現,電話聯繫或者由溫雅來傳送文件。」
「學弟,過分了啊。」
「這樣,招聘是人事部的工作,你不用管了。」穆清燁冷淡的看著他,「還有事嗎?」
梁成和感覺自己有些受傷,看著穆清燁面無表情的處理工作,他幽怨的嘆了口氣,「哎,世態炎涼,就是看在你家梁老師的面子上你也不該這麼對我,我看清你了。」
「下個月初七是梁老師的六十歲生日,替我告訴他,學生一定準時到場。」
「哦,天之驕子這麼念舊情,老頭子一定很開心。」
穆清燁補充了一句,「最新剛上市的手機你隨便挑一個,我報銷。」
「我謝謝你。」
梁成和憋屈的推門出去。
他把手放在唇下聞了聞,「真的沒有味道……」
因為原身房子曾經被入室搶劫的事,溫雅一直住在酒店,只是天天吃外賣,她有些膩歪,劫匪始終沒有抓獲,她也不敢回到原來的房子住,再加上那個小區管理鬆散,地理位置也不好,她準備將房子賣了。
房子是溫雅考到本市時買的,兩室一廳,不到七十平方,首付是父母拿的錢,她一年前就已經把貸款還清,穆清燁給她的工資開的高,再加上她參與研發項目也有分紅,除去用來理財的一百多萬,她手上還有十來萬現金,這幾項加到一起,足夠她在高檔小區買個不錯的房子了。
只是因為劫匪沒落網,溫雅沒把房子掛到網上買,只聯繫中介按照她的要求尋摸新房。
上輩子過勞猝死,溫雅現在惜命的很,將手頭上的工作處理完畢便打卡下班。
在地下車庫遇到站在她車前的穆清燁,溫雅腦子裡一團霧水,所有的文件校對她都仔細的很,應該不會出現紕漏。
「穆總有事?」
「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沒有。」溫雅誠實回答,即便這個話題過於跳脫,她也沒有多想,劇情中根本沒有她的存在,應該是她被劫匪掐死後就下線了,那個為難女主的私人秘書估摸是後來上位的單語冰。
「總裁有話直說。」
「我看到你脖子上的傷了,從痕迹判斷是被人強力扼住導致,之前請假也是因為這件事吧,既然不是男朋友家暴,那就是有人故意傷害。」
穆清燁單刀直入,「你是我得力的助手,如果生活方面遇見難以解決的問題,你可以告訴我,我若是能幫忙的話自不會拒絕。」
溫雅摸著絲巾沉默良久,她有些明白原身為什麼喜歡他了,穆清燁將兩人之間的關係定位在上下級,行事作風只貫徹領導風範,他從來沒有作出任何讓原身誤解的曖昧之事。
銀行卡上那一長串數字錶明,作為老闆他並未虧待下屬,如今知曉秘書遭遇傷害,他又私下找到她探明情況並願意伸出援手,有底線也有溫情,家世優越,長相出眾,個性矜傲,怎能不招人愛呢。
「為什麼沉默?覺得我多管閑事,不想說是嗎?」穆清燁語氣有些不滿。
溫雅啞然,什麼都挺好,就是說話方式過於直男。
「沒有,老闆很貼心。」溫雅把車門拉開,「到車上說罷。」
溫雅坐了駕駛位,車內有些昏暗,她順手把燈打開,將脖子上的絲巾拿下來握在手中,「是入室盜竊的劫匪掐的。」
穆清燁表情驟變,卻沒有開口,目光落在停車場內閃爍著紅光的監控攝像頭上。
「那天晚上我同往日一樣照常下班,半夢半醒之際聽見門外有人撬鎖的聲音,我就起床查看情況,一個……」溫雅按了下太陽穴,仔細回憶當時的情況,「那人身高一米七五左右,戴著個黑色的鴨舌帽,身上穿的是藍色工裝,胸口印著某某天然氣的字樣,他後面背了個黑色的大袋子,我剛要大叫,他突然衝上來,怕我驚擾附近的鄰居,他便捂了我的嘴……」
穆清燁突然伸手打斷她的講述,「逼迫自己重新回憶那天的情況應該會很難受,若是心裡不舒服就別講了,我無意讓你再次直面曾經的痛苦。」
因為他曾經也面臨過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刻。
溫雅搖頭,「沒事,現在回憶起來就像做了一場噩夢。」險惡的事實畢竟不是她親身經歷,溫雅的確感知不到那種瀕臨死亡的恐懼。
「他捂住我的嘴巴時,我掙扎的很厲害,然後他便掐住我的脖子,呼吸受阻,我當時大概是閉氣了,他以為已經將我掐死,洗劫了屋內其他貴重物品后趁夜逃離。」
「然後第二天我醒了。」
溫雅眼神幽深,「他故意殺人的事實存在,可惜我還活著,沒辦法用更重的刑法約束他。」但願原身與她一樣在她的那個世界復生吧。
溫雅繼續說道,「已經報過警了,可惜我住處那裡物業鬆散,樓梯道也沒有安裝監控,他偽裝做的很好,警察那邊暫且沒有進展。」
穆清燁:「原來這才是你請假的原因,難怪那天電話里的聲音沙啞艱澀。」
溫雅苦笑,「估計那天缺氧太厲害,醒過來後腦子也不清醒,接到你的電話神志有些錯亂,喊了句親愛的,總裁別放在心上。」她默默想著,解釋放在這裡自然多了。
「如果不是被我發現,你準備一直瞞著嗎。」
「身邊沒有朋友吐露秘密,家人那邊又怕他們擔心,再說我也沒有大礙,而且有些事實傳的多了可能會跟最初的情況有偏差,我不想別人胡亂臆測在我身上是否還發生了更邪惡的事情。」
車內的光線照在穆清燁臉上,他眼珠子像是染上了一層暈黃的光圈,溫雅明顯感覺到對方看自己的眼神起了變化,無關情愛。
溫雅愣了一會,這裡是編劇虛構出來的世界,按照那個小白文的套路,像他這種霸總幼年時期往往也會有些不為人知的凄慘遭遇,他這是代入到自己身上,跟她共情了?
「你看起來一點沒被那些事染上陰霾。」穆清燁伸手在溫雅肩膀上拍了拍,目露讚許,「很好。」
二十年前,穆清燁被綁架,劫匪將他扔在一個廢棄的小屋裡,一天一夜沒給他任何吃食,後來他在牆上亂蹭把眼罩蹭掉,從地上撿了個生鏽的鐵片藏起來,準備伺機而逃。
臨近傍晚時,那些劫匪在外面商量拿贖金的情況,他用鐵片偷偷的割繩子,然後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出現在窗口邊,朝自己扔了個小刀后就跑了。
中間他是如何在看到劫匪的臉后也沒被撕票暫且不提,獲救后,他媽跟他奶奶恨不得哭倒長城,天天張羅著讓他去看心理醫生,怕他留下童年陰影,又短暫給他辦了休學。
穆清燁做了幾天噩夢就沒事了,然後他便去少林字做了俗家弟子,至於為什麼沒學空手道散打之類的,因為電視劇中少林武僧最厲害。
恐懼是人在面對超乎尋常的威脅時而產生的情緒,倘若你每次回憶起都覺得痛苦難耐那便是一道難以破除的陰影,倘若你打破這層桎梏,你只會將那些遭遇當作一場不甚美好的夢境。
溫雅清嗓咳了兩聲,「事情就是這樣,噩夢而已,醒了就不覺得有什麼可怕的。」
「有空多練練跑步,若是再遇危險,你就跑快點。」
憑著她對穆清燁微末的了解,用這種話安慰人再正常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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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沉迷於琉璃不可自拔~
更新太少不夠看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