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謊言中的王儲(海倫娜)
一個星期來,海倫娜一直在找機會見帕瑟,她想跟他談談。但當她走出自己的宮殿時,她發現她被整個宮廷孤立了。
帕瑟的宮殿愈發地難以接近,海倫娜每次走到他的宮殿外圍,就會被一群人攔下來。他的僕人們告訴她,王子早已跟他的扈從離開了宮殿。
帕瑟身邊成天都圍繞著一群人,他們帶他出宮,尋找他從未體驗過的各種樂趣,讓他想幹嘛就幹嘛。
眼看冬季的火神節就要到了,海倫娜覺得那是她唯一能見到帕瑟的機會,她必須抓住這次機會見他一面。
宮廷上下為了籌備冬季火神節開始忙成一團。
一天,一個僕人跑來告訴海倫娜,皇后在皇家狩獵場為王子精心準備了一場狩獵儀式,作為他即將迎來七歲生日的賀禮。
海倫娜得知這個消息后趕了過去。
來到那裡時,狩獵場里裡外外都圍滿了士兵。當她好不容易擠過外圍的士兵走進內院時,卻看見二三十匹馬圍成一個圈。馬背上的騎手們個個手握彎弓,坐得筆直。海倫娜踮起了腳,想知道帕瑟在不在他們裡面。
這時,一匹馬後退了一步,馬蹄子差點兒踩著海倫娜,還好有人一把拉住了她,將她從那險境中拯救了出來。
「公主,這裡太危險了。」
海倫娜回過頭去,只見全身武裝的赫茲就站在她的身後。她對他道了謝,接著看向他的身後,似乎在找著誰。
赫茲看出了她的心思,道,「霍布文將軍不在這裡。我前幾天調了職,現在是帕瑟殿下近衛隊的一員。」
聽他這麼說,海倫娜像找到了新的希望,「你現在是帕瑟的人?那你能讓我見到帕瑟嗎?」
赫茲臉上的笑容親切友好,他說:「當然,公主,你跟我來。」
在赫茲的帶領下,兩人穿過了那群馬背上的騎手,來到了他們圍成的圓圈中央,帕瑟果然在他們中間。
「殿下,公主來了。」
赫茲上前給被一群人簇擁著的帕瑟彙報。帕瑟看向了海倫娜,她的到來讓他的臉上立馬露出了她最熟悉的笑容。
「海倫娜!」他高興的跑向她,「你來得正好,來看看我的馬!」
他興奮地將她帶到了他的新馬匹前。
那是一匹潔白而高大的公馬,馬背上裝著最豪華的馬鞍,從它的血統來看,它應該是異域運來的。
霎時,海倫娜腦海里浮現出了另一匹馬的模樣,她的臉霎時有些泛白,身體也跟著緊繃了起來。
處在興奮中的帕瑟並沒有注意到海倫娜的變化,他自顧自地說:「過幾天就是我的生日,今天我要抓一隻最大的鹿,讓它成為我生日那天獻給神的祭品。」
海倫娜抓住了帕瑟的衣袖,「你要去狩獵?」
「對,所有的東西都準備好了。有一群最強的士兵跟著我,我一定會滿載而歸。」
「別去,帕瑟。」
「為什麼?」
「狩獵對你來說還太早了。」
帕瑟的臉沉了下來,他打掉了海倫娜的手,「費爾茲從三歲起就生活在馬背上,他五歲抓住了三隻野兔,還殺死了一頭野豬,而我已經快七歲了,我不覺得自己還小。」
可費爾茲死了。
這話海倫娜沒有說出口,她再次拉住帕瑟的衣袖,望向他。一段時日不見,他已經越來越像個王子了,冷漠無理、目空一切。
這時,一名騎手走了上來對帕瑟道,「殿下,東西都準備好了,我們可以出發了。」
帕瑟點了點頭,他回頭看向海倫娜,似乎在給她最後一次選擇的機會,「你想跟我一起去嗎?你可以和供應物質的隊伍在一起,他們會一直跟在我們後面。」
「帕瑟。」海倫娜依舊不死心,她還在想如何改變他的主意,哪怕她知道那是徒勞。
「放心海倫娜,我會活著回來,我可不是費爾茲。」帕瑟說這話時的口氣輕蔑而傲慢,就像費爾茲是道恥辱。
不等海倫娜回答,他已經迫不及待拿掉了她的手,跟著騎手上了馬。
望著隊伍遠行的背影,海倫娜聽到一旁的赫茲對她說:「公主放心,我會一直保護王子。」
海倫娜看向赫茲,眼底充滿感激。
離開狩獵場,海倫娜沒有立刻回宮,她讓僕人將自己送到了教會的審判廳,企圖到那裡去找到霍布文。
來到審判廳,她的僕人前去通報,而她則一直等在原地。
不一會兒,來了一名祭司,他將海倫娜帶到了一處類似議事廳的建筑前。那是一棟白色的獨立建築,周圍環繞著半身高的綠植。
在建筑前的空地上,祭司讓海倫娜稍等片刻,自己先她走進了建築里。
等待的時間裡,建築里陸陸續續出來幾名軍官,他們對她行完禮后便一一離開了。而那名前去通報的祭司這時也從建築里走了出來,他將海倫娜領了進去。
進入那棟建築,裡面有張巨大的橢圓形桌子放在大廳中央。
霍布文就站在桌子前端,懷裡抱著那隻小豹子。他的視線並沒看向海倫娜,而是看向桌面上鋪著的一份長長的宗卷。
等海倫娜站在了桌子另一頭,他才指著大廳的休息區道,「公主過來坐吧。」
海倫娜走了過去,在她坐上霍布文為她拉開的那把椅子時,他問:「公主想喝點兒什麼?我這裡只有苦茶和冰泉水。」
「什麼都行。」海倫娜道。
「那就冰泉水吧,我怕苦茶對公主來說太苦了。」
「將軍,今天我見帕瑟時在那裡也見到了將軍的人。」
「我的人?誰?」
「赫茲。」
聽到這名字霍布文露出了一絲笑容,「公主怕是有所誤會吧?」
「將軍指的誤會是什麼?」
「也不怪公主,畢竟公主長期待在深宮。赫茲不是我的人,他是太後身邊一名老臣的兒子。費爾茲殿下還在的時候,赫茲一直是國王的人,所以他現在會出現在帕瑟殿下身邊難道不應該嗎?」
赫茲是費爾茲的人這件事海倫娜的確是第一次聽說,但她想表達的不是這個意思,於是她道,「將軍,赫茲是誰的人我並不關心,對我來說,我很欣慰帕瑟身邊有赫茲。」
霍布文挑高了眉毛看向海倫娜。
「不瞞將軍,我很擔心帕瑟,所以來找你。」
「公主擔心帕瑟什麼?太後身邊親信眾多,還怕找不到人保護帕瑟王子的安全?」
「我擔心的不是帕瑟的安全。」
「那公主是擔心什麼?」
海倫娜垂下了頭,她擔心什麼她說不上來。但直覺告訴她,那些東西比直接威脅帕瑟的生命還來得危險。
大廳突然安靜了下來,霍布文保持著他一貫的耐性,等著海倫娜回答。
須臾,海倫娜抬起頭看向了霍布文,「將軍,帕瑟身邊圍著一群奴顏卑膝的人,他們對他言聽計從,想方設法哄他開心,甚至讓他相信他比費爾茲更適合坐到白皖王的位置。」
「這不是好事嗎?帕瑟是先帝的兒子,就算他坐到那個位子上也是名正言順。」
「將軍,你難道沒看出來嗎?他們想毀了帕瑟。」
「公主何出此言?」霍布文笑道。
「我了解帕瑟,如果那位子成為他的心結,他會越渴望得到它,我害怕……」海倫娜沒有再說下去,她不知道她要如何形容自己的害怕。
「你在擔心費爾茲殿下的孩子嗎?」
海倫娜點了點頭,除了擔心費爾茲的孩子,她還擔心白皖國的未來。
霍布文收斂了笑容,他認真地看向海倫娜。兩人間的氛圍突然變得有些凝重。
在思量片刻后,霍布文再次露出了笑容,「公主,你來找我是想讓我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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