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酸

窮酸

現在的情侶總希望對方做些什麼,用以證明對方心裡有自己,所以逢年過節時,鮮花最好賣,價格比平時高几倍,簡直是暴利。

裴霽在苗圃買了一三輪車的玫瑰,成本也不過千。

把所有鮮花搬上車后,苗圃的主人跟裴霽閑聊:

「小兄弟你太能砍價了,也是這次你訂得早,不然四毛錢一支,你又只要這麼兩千多支,我肯定不會賣。」

裴霽付了錢,目光平靜地看向主人:

「正常情況下,兩千多隻玫瑰,是你供貨的花店至少一個月的量。」

聽出了裴霽的意思,主人笑了笑:

「現在不是旺季么,鮮花好賣。」

一次買兩千多支玫瑰,數量的確不少了。

裴霽掃了一下偌大的花圃,問:

「淡季你們這些花沒賣出去怎麼處理?」

植物到了日子就要開花,才不會管你旺季淡季。

主人嘆口氣:「便宜處理,實在賣不掉就剪掉當花肥。」

剪掉雖然可惜,但不剪也只是浪費枝幹養料。

聽了主人話,裴霽想了想,指著旁邊那堆東西問:

「老闆,那個你賣嗎?」

主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見他說的是被選出來的殘次品。

臨近過節,苗圃生意好,但鮮花本就脆弱,不可避免會有次品被選出來。

這些次品,要麼是斷枝掉瓣的,要麼是已經不再新鮮的。

賣不出去,只能就地掩埋了肥土。

主人疑惑看裴霽:

「你想要這些?這個可賣不出去,我給你選的都是新鮮的。」

裴霽:「不是賣。」

不過一堆沒用的殘枝,主人家大手一揮:

「你要想要拉回去的就是,送你不要錢。」

主人家還樂得有人幫著處理這一堆次品,省得他還挖坑埋。

於是回程時,裴霽不但拉了一車玫瑰,還捎帶了一捆殘次品。

彭高峻想了一路也不知道裴霽要這一堆殘枝做什麼,難道是福利院菜地缺化肥了?

但裴霽明顯沒打算跟自己說,彭高峻識趣的沒問出口。

…………

這次的鮮花裴霽只準備包裝一部分,也早就在網上買好了包裝紙,就等玫瑰花到了。

福利院人手多效率高,沒用多少時間就把一車花處理好了。

他們沒弄大花束,最多的也只有九隻,最少一隻。

這麼多花,明天讓裴霽一個人賣不現實,所以處理好后,院里大點的孩子自覺靠過來,問明天的賣價。

明天剛好周六,除了十七歲馬上升高三的女生之外,其餘孩子都不用上課,正好幫忙賣花。

不偷不搶,裴霽也沒覺得讓孩子們去街上賣花有什麼不好。

靠自己賺錢,心安理得。

身在福利院,誰都不是溫室的花朵。

之前裴霽就在網上批發了些氫氣球,讓孩子們周末有空拿去廣場、遊樂園之類人流量大、小孩子多的地方賣。

孩子們賺的錢裴霽也不要,就讓他們自己留著,所以孩子們都願意干這份『兼職』。

把賣價說了一遍后,裴霽強調:

「明天至少兩人一組,不能單獨行動,大的帶小的,年紀太小的就不去了。」

在場最大的也只有十五歲,是個男生,聽了裴霽的話後主動開口:

「裴哥,我可以帶兩個年紀最小的弟弟妹妹去。」

裴霽點頭:「別走太遠。」

陸文拿著保溫杯過來,看著因為明天可以賺錢而提前開始興奮激動的孩子們,不放心叮囑:

「出去注意來往車輛,過馬路要小心,詢問后別人沒有要買的意思就不要糾纏,不要去太偏僻的地方,也不要跟著陌生人走,晚上也要早點回來……」

陸文絮絮叨叨說了很多注意事項,中途也不知道誰笑嘻嘻的喊了一句:

「陸叔叔你就放心吧,我們都是沒人要的孩子,不會被拐跑的。」

陸文的念叨戛然而止,原本熱烈的氣氛也因這一句話凝固了。

看著都把腦袋垂下去的孩子們,陸文笑意一斂,板著臉:

「胡說,誰說你們沒人要了?」

安靜兩秒,一個綁著雙馬尾的小女孩弱聲弱氣開口:

「外面的人都這麼說。」

外面的人說,他們沒有爸爸媽媽,沒人要,所以才會在孤兒院讓國家養著。

陸文皺眉,表情嚴肅:「那是他們亂說的。」

在陸文開始教育孩子們的時候,裴霽抱著那一捆殘枝去了後院。

他拿出剪刀把花朵都剪下來,把未損壞的花瓣摘下來晾著,又把沒斷的枝幹削斜尖插土裡。

等裴霽忙完這一切,已經快晚上十點了。

他明天早上還有一節大課,巡視了菜園一圈后,也上樓睡覺了。

身為院長,裴霽在天使之家有獨立的辦公室和休息室,不過他經常在這裡過夜,所以在休息室又加了一張單人床。

臨睡之前,他還不忘在手機上下單幾包菜種。

裴霽周六早上是一節思修大課,金融系有四個班一起上課。

這位思修老師抓逃課抓很緊,逃課一次扣五分平時分,逃三次就掛科,所以一到他的課,其他課會空一半的階梯教室裡面,總是坐得滿滿當當。

裴霽從福利院到學校有些遲了,一眼望去全是人腦袋,一時之間根本找到空座位。

他室長成偉毅眼尖,見他進來立馬提高聲音喊:

「裴霽,這裡!」

成偉毅一聲『裴霽』喊出口,周圍都安靜了,許多雙眼睛齊齊看向裴霽。

緊接著又想起一陣悉悉索索的討論聲。

裴霽的大名,不僅在他們金融系有名,在他們整個學校都出名。

在大一開學時,裴霽先憑著一張臉得了個他並不在乎的系草和校草頭銜。

后又因次次考第一、年年拿獎學金得了個學霸稱號。

再加上裴霽冷清不與人交好性格,其他同學一提起他,腦子裡的第一印象就是——

啊,裴霽啊,那個高冷的學霸校草。

大學以來,明裡暗裡愛慕裴霽的人不少,但沒有誰真的跟他告白過。

一是因為裴霽一直神龍見首不見尾總看不見人。

二是他給人的感覺實在太不好相處了。

就像個隨時都在散發冷氣的雪人,碰一下都覺得凍手那種。

處於眾人焦點中心的裴霽,像是沒注意到他人的目光似的,目不斜視,徑直朝成偉毅走去。

把替裴霽佔座的背包拿開,成偉毅鬆了一口氣:

「馬上就上課了,我還以為你今天要遲到呢。」

裴霽學校宿舍是四人間,室長成偉毅和他對鋪老齊,還有裴霽的對鋪眼鏡。

嚴格來說,裴霽和他們只做了一學期室友,後面因為福利院有時忙,他沒在學校住了,不過和成偉毅他們的感情還不錯。

聽了室長的話,裴霽回:「路上有點堵。」

思修老師還沒來,離上課還有幾分鐘時間,成偉毅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裴霽閑聊:

「後天要交的那個論文你寫了嗎?我之前發咱們宿舍小群那個。」

裴霽剛想回答,就聽前面傳來一道不輕不重的冷哼:

「裝逼犯,每天拽得二五八萬的,裝給誰看?」

「就是,不就成績好點嗎?一副窮酸樣,整天還目中無人,看著真|他|媽來氣。」

裴霽抬眼看去,就見隔他們一排坐著的,是和他們同班的苗榮。

苗榮他們雖沒指名道姓,但大家都知道,他和裴霽不對付。

確切來說,是苗榮單方面地和裴霽不對付,而後者壓根沒給過他眼神。

除了裴霽處處壓他一頭之外,還因為苗榮苦追的系花後面公開表示,她喜歡的人是裴霽。

所以聽了苗榮的話,成偉毅立馬皺眉:

「苗榮你說誰呢?」

苗榮手肘搭在椅背上轉過身來,弔兒郎當回:

「你管我說誰?反正沒說你,你急什麼?」

話是這麼說,苗榮說話時眼睛卻是無比囂張地看著裴霽,眼裡那意思,再明顯不過——

我他|媽說的就是你。

苗榮看不慣裴霽不是一天兩天了。

每天端著個高冷的花架子,上課故意踩著點、等人來得差不多了才來,不就是想博人眼球、吸引女生們的注意嗎?

苗榮就不明白了,現在的女生眼光怎麼這麼差?放著他一個條件優越的富二代不選,要喜歡裴霽。

那裴霽有什麼好的?

長得也就那樣,穿著一身雜牌,估計全身上下加起來也不超過一百塊,窮小子而已,有什麼可傲的?

想到這裡,苗榮是又氣又不甘,抬眼看裴霽:

「對了裴霽,三輪車坐起來感覺怎麼樣?我還從來沒有坐過,還有點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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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個笑話,裴裴一臉窮酸樣。

我為什麼總在半夜更新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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