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躲進閑院蔽追蹤
艾若仕的行兇動機被莫偉楠早已料到了,確實是因為鄰裡間雞毛蒜皮的小事,逐漸積累引發的怨恨,只是因為工資的事情變得矛盾劇烈,又因為艾家著火,讓艾若仕誤會了。
如果他一出門的時候看到的不是楊二凱,或許這場悲劇能夠避免。如果韓玉芬沒有看到他殺兒子的那一幕她也不會受到傷害。
這一切有諸多的巧合,最重要最關鍵的還是雙方缺乏正確的溝通方式,相互之間誤會頗多,才引發了慘案。
艾若仕會逃到哪裡去,是如何躲開楊家人的追蹤和警方的搜查的,這是莫偉楠非常想知道的。
其實艾若仕離開案發現場之後並沒有跑遠。一出他們家那個衚衕就上了大街,轉身往北,又轉入到衚衕里,七拐八拐到了村北。
眼看就要出村,可出了村他又去哪裡呢?
現在是冬天,莊稼地里已經沒有了莊稼,逃往村外,哪怕只站在村邊兒,就能遠遠的望到他。那樣他是跑不了的。
一抬眼,剛好看到有一家大門鎖著呢。他知道這一戶人家常年無人居住,一家人早已搬到縣城去了。
這個院子閑置多年,根本就沒人進去過,那主人也不曾來過。這座房子再過幾年有可能日晒雨淋的就自己坍塌了。
這樣的房子別說是人,連狗都不願在這裡面住。
時間很緊迫,楊家隨時都可能追過來,沒有太多時間考慮,艾若仕把心一橫,決定先在這院子里躲一躲。
大門是鎖著的,從門那自然是進不去的,好在院牆外有幾棵楊樹,那楊樹有二三十公分粗。
艾若仕從小爬樹,掏鳥蛋是常事,上樹對他來說根本就不在話下,於是,便抱著樹榦三下兩下爬了上去。
再跳上兩米高的院牆,他翻進了院子。
院子里種著十幾棵大楊樹,地上全是枯枝落葉和鳥糞,散發著臭烘烘的味道,而這些可能更有利於他隱蔽於此。
那房屋雖然破落,但終究還是沒有倒塌,窗戶門子都是完好的。門上的鎖頭生鏽了,沒有合適的工具也不好弄開。
那窗戶扇是木頭的,裡面應該是插了插銷,他使勁一推,也許是木頭都朽了,窗戶竟然被他推開。
翻窗進屋就是土炕,炕上還有一領破席子。
屋子裡面幾件舊傢具還沒有破損。
捅了兩個人,尚不知道對方的生死,其實他的心裡也是怦怦直跳的。現在有了地方可以躲藏,他坐在炕頭的旮旯里,瑟瑟發抖。
支著耳朵聆聽著外面的動靜,真擔心被楊家人堵在屋子裡,他竟然一直坐到了晚上,沒見人來,那顆心才逐漸平靜了下來。
此時的他冷靜了許多,娘和兄弟妹妹怎麼樣了,他一無所知。那房子燒的到底還能不能住人,他更無從知曉。
屋子裡的傢具是不是還在,今後一家人怎麼生活,都難以想象。
自己將何去何從,更沒有主意。
在這個院子里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不可能天天藏在這的。
其實他也想到去舅舅家或者是其他的親戚家去躲一躲,他也知道那必將牽連他的這些至親。
所以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親戚家是去不成的,他又沒有朋友,即便是有朋友,去誰家便是禍害誰,更不能去的。
他想來想去便想到了邊疆省的工地。
他在那裡干過活,對那裡比較熟悉,除了認識他的那幾個老鄉之外,別人不知道他的底細。
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像他乾的這事兒很快鄉親們都會知道的,初一人們便會走親拜年,一傳十十傳百,周邊村裡也會曉得的。
與他一同外出務工的幾個老鄉也就知道了,那麼他們一旦要到了工地,他必然會暴露。所以這工地他也不能去。
別的省份他只是路過,沒有長期待過,也只有這個邊疆省還待的時間最久,就這裡相對來說還熟悉,最重要的是這裡偏僻。
人煙稀少,熟面孔更少,那麼他暴露的風險就小得多,於是他便決定來邊疆省。
問題的關鍵是這大過年的他來邊疆省去哪兒謀生呢?哪個地方過年的時候還招人呀?來到邊疆省又到哪裡去落腳呢?
他自然而然想到了那個堂姐艾若芙。
她和堂姐夫在邊疆省辦農場,這事他是知道的。雖然他沒有去過,但他知道就在烏拉市附近。
可這個附近,是相對而言的,實際上遙遠的很。他想到這,反而覺得越遠越安全。
就這樣,他就決定了要來堂姐家那個農場。
可是他不知道詳細的地址,這個還是要問堂姐的。
他倒是有堂姐的手機號,可他沒有手機,無法直接跟堂姐聯繫,最起碼現在不能,他更不可能去堂姐家當面要地址,那樣他很快便會暴露。
必須要離開這個屋子,給堂姐打電話。
主意一定,他才覺得餓了。
外面響過午夜的鞭炮聲有些時間了,他估計應該在一點左右,各家各戶早都睡覺休息了。
他跳出院子,摸著黑返回家裡,一推門竟發現門沒有上栓。
心中暗道:糟了,母親弟弟妹妹肯定沒有在家。他猜測應該是去舅舅家了。無論多麼擔心也沒有用,他現在自顧不暇。
摸黑進了屋子,伸手去拉電燈開關,燈不亮,房子里沒有電,電線很可能被燒斷了。
好在他對屋子裡的陳設比較熟悉,摸到了打火機,點上蠟燭。
有了光亮,屋子裡的一切看得清楚了。
塌了!
屋頂全塌了!
根本就不能再住人!
傢具雖然沒著,但也砸壞了。
他出門的那個行李包還沒有解開,就放在炕頭,順手背了過來。
到廚房裡弄了些饅頭包子骨頭和肉,用塑料袋裝了,他匆匆離開了那殘破的家。
重新回到那間閑院子,第一次進來的時候,他還覺得這個地方比較破,但跟剛才看到自己的家來比,這已經很不錯了。
心裡一陣酸楚。
母親燉的肉本來很香的,但此時他感覺不到,僅僅是充饑罷了。
從家裡出來的時候,他還帶了瓶白酒,一口氣就把它喝乾了。
酒勁一下子就上來了,和衣躺在了那個炕頭,把被子蓋在身上,很快他便不再想這些煩心事,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