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遇恐怖分子(二)
鄧天龍說完,身子一側,又躲過那女人劈下來的一刀,左手閃電般捏住她的右手腕,用力一擰轉,她痛得尖叫一聲,砍刀嗆啷的一聲脫手掉落在地下,他右手啪啪地兩個耳光摑在她臉上,左手鬆放她手腕,旋即蓬地一拳頭打在她額頭上。
她搖晃著腦袋,甩盪著一頭長發,踉踉蹌蹌地倒退幾步,一個仰八叉,跌倒在地上,登時覺得頭昏眼花,鄧天龍這一拳力道可真是不輕。
「老連長,你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吧!」方平高興得哈哈大笑,「人家可是個女的呀!你不怕大使先生知道了,指責你欺負女的呀?」
他正笑得歡,身後五米外,一個賣香蕉和甘蔗的白背心男子猛然掀掉頭上的草帽,雙手狠力一推車把,裝滿香蕉和甘蔗的手推兩輪子,呼呼轟轟地奔他衝撞過來。
「小心,你背後。」鄧天龍驚呼一聲,驀在此刻,身後風聲勁急,一隻拳頭沖他腦勺擊來,他趕忙將身子往前俯低,躲過背後襲來的拳頭,右胳膊肘反撞身後來襲之敵。
蓬的一下悶響,從身後偷襲的人發出哦喲一聲悶哼,倒退幾步,他轉身一看,正是那個賣冷飲的花襯衫男子,只見那廝右手捂著胸膛一交坐倒下去,臉色發青,這一拳夠他心臟一陣好受。
方平聽見身後有異常動靜,條件反射地向左跳開,那輛直奔他撞過來的手推車擦身而過,順著水泥路面自由地往可滑行好幾米后,迎面駛來一輛三輪篷車,它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徑直撞將上去,駕車的漢子驚叫一聲,趕忙一腳踩住腳剎,咯的一聲,車子猛地一顫晃,停了下來。
哐鏜的一下巨大的碰擊聲,那手推車跟那三輪篷車撞在一起,強猛的反作用力,帶得兩輛車各自朝後滑出兩三米,那漢子跳下車來,正準備破口大罵一場,一看眼前正上演著精彩的武打戲,當即就給吸引住了。
白背心男子右手握著一把匕首,衝到方平身前,就是刷刷的兩刀,每一刀都直取他咽喉要害,他雙手抱著內藏手榴彈的菠蘿,根本騰不手來應敵,只能用腿,而腿功恰巧是他的巧項,只見他身形一側,腦袋一偏,避過對方刺來的兩刀,左腳忽地飛起來,踢中對方持刀的右手大臂,旋即身子半轉,右腳又跟著踢出去,咣地踢中對方的腹部。
白背心男子悶哼一聲,跌跌撞撞地倒退幾步,眼睛血紅,脖子粗脹,右手呼地掄起匕首,嗷嗷嗷的咆哮著,又不要命地撲向方平。
呀的一聲嬌喝,一個頭戴草帽,身穿蛋黃短袖,黑色短裙的女人猛地掀翻她的香煙柜子,噔噔噔的幾個箭步,嗖地竄離地面三尺,前腳倏地長伸,劈胸踹向鄧天龍。
「又來了一頭母老虎。」
鄧天龍一晃身,躲開草帽女人的飛踹腿,呵呵地笑道:「今天真是邪門了,碰上兩頭母老虎。」
他的直覺真是太準確,太靈敏了,果然有恐怖分子假扮做小本買賣的商販,窺伺在中國大使館外面,圖謀不軌。
恐怖分子已紛紛現形,一共四人,不過個個身手不錯,一看就是受過專業訓練的。
草帽女人右手亮出一把匕首,右腳踏前一步,一刀捅向他心窩,他身形一側,避過,她手腕一翻,反握刀柄,閃電般地上左腳,右手刀直奔他腰左側扎來,他上身往後一挪,左手倏然抓出,拿住她的右手腕,她心頭大急,左手五指張開鉤成爪狀,劈面抓來,他頭一仰,右手往面前一橫,她這一把抓在他右手小臂上,他右手迅疾直伸,手腕一翻,抄住她的左手小臂,將她雙手制住。
兩隻手都受制於人,草帽女人登時慌急,狠力抽拔幾下雙手,根本無法掙脫,她呀的嬌喝一聲,右腳照準對方兩腿中間的襠部踢去,對方下盤倏地往旁邊一挪,讓過她這陰狠之極的一腳。
「哎呀!你好凶啊!小姐。」鄧天龍右腿忽地朝外一擺,格開草帽女人踢向他右胯的左腳,笑眯眯地望著氣得嘴歪鼻扭的對方,弔兒郎當地道:「你在家的時候,也是這樣對待你老公的嗎?」
就在此刻,斜刺里竄過來一人,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劃出一道半弧,奔他背心扎來,他仍然挑逗著草帽女人,眼看那把匕首就要扎進他背心了。
間不容髮之際,他身子猛地朝左側跌倒下去,雙手仍然拿住那草帽女人的雙臂不放,兩人一起倒在地上,發出撲騰撲騰兩下悶悶沉沉的大響。
從側翼襲擊鄧天龍的是那個花襯衫男子,此時,他右手多了一把匕首,鄧天龍倒地的剎那間,左腳腳板勾住他的右腳小臂,奮力一拖,他下盤登時不穩,一交摜倒下去,摔了個四仰八叉。
鄧天龍捏在那草帽女人右手腕上的左手一擰,那婆娘痛得尖叫一聲,匕首脫出手掌心,掉在地上,她左手已掙脫他的束縛,隨手抓起一把沙土,朝他臉上撒來,他趕緊鬆開左手,一個側身翻滾,躲過那把沙土,她乘機翻爬起來。
另一邊,方平身子東一晃,西一閃,避過那背心男子的連番進擊,突然,腳一蹬地,噌的一下,身子拔地而起,右腳猛地向前踢去,踢中那廝胸脯,那廝一溜歪斜地倒退幾步后,又目眥盡裂地揮刀撲上來。
方平身子左移,那廝右側刺,他趕緊右挪,那廝立馬又自下直上地撩起一刀,他疾忙向後退開,對方刀尖在他眼前掠了過去,他忽地半轉身體,左腳咣地踢中那廝右腰,那廝搖晃著身子,朝右首竄出幾步。
他眼角餘光驀然瞥見左首四五米外,路邊有一個賣西瓜的攤子,腦海里如流星般劃過一個意念,他又瞅瞅手裡這個包藏著手榴彈的菠蘿,眉頭微微一皺,心頭生出一計。
就在此刻,那白背心男子又掄起匕首,瘋虎似的撲了上來,他嘴角邊露出一絲冷笑,轉身就朝那個西瓜攤跑去,將到近前之時,他沖西瓜攤後面看熱鬧的老頭子大聲喊道:「快跑啊,有炸彈。」
喊聲中,他將菠蘿縫中分成兩半,左手抄起那顆M67手榴彈,在賣西瓜的老頭子眼前一照,嚇得那老頭子臉色刷的變白,趕緊跑開,他用大拇指彈掉保險針拉環,把手榴彈塞進西瓜堆里。
此際,那白背心男子已撲近他身後,刷地一刀沖他背心扎來,他身子一閃,避過,迅即一晃就繞到那廝背後,狠狠一腳踢在那廝屁股上,那廝一頭撲倒在那堆西瓜上面。
他轉身一個魚躍,望前方縱出兩米開外,雙手抱頭,撲倒在地下。
只聽一聲悶雷般的爆炸,火光硝煙中飛出一蓬蓬紅的西瓜瓤兒,一塊塊青的西瓜皮,那廝給強猛的氣浪衝擊波掀得倒飛出兩三米,像一條塞滿泥沙的大麻袋那般,重重地跌落在街道中間,焦黑的臉上,胸腹上,裂開無數條血口子,涌著血,冒著煙,情狀真是慘不忍睹。
那幾個看熱鬧的小販和那個開三輪篷車的男子一見這情形,登時魂飛膽喪,拋下他們賴以生存的攤子,在一片驚叫聲中,四散奔跑。
那草帽女人扭曲著一張原本就不怎麼漂亮的面孔,閃電般地竄到剛剛彈起身的鄧天龍身前,嗖地一腳踢向他上盤,他後退半步,雙手掌下沉,拍開她踢來的這一腳,她左腳甫始落下,右腳又急不可待地飛起,他後退一大步,左手斜劈一掌,砍在她右腳小腿內側,旋即左腳踏前一步,右手掌蓬的一聲拍中她左邊胸膛,打得連連倒退數步。
「臭娘們,讓你二兩姜,不識秤,可別怪我欺負你是女人啦!」
鄧天龍冷笑一聲,正要跟蹤進擊,驀地里,那花襯衫男子又自他左側撲上,手裡的匕首奔他頸側刺到,他頭一仰,那廝的匕首從他面前擦了過去,沒容那廝縮臂收刀,他左手翻上,急如星火般捏住那廝手腕,狠力一扭,只聽喀吧一下令人心跳肉麻的骨節摩擦聲,那廝的腕關節給他生生地扭脫了。
那廝痛苦地嚎叫一聲,匕首脫手落下,刀尖插進地面,鄧天龍身子轉到那廝面前,左手一松,右手嗙地一拳頭,打在那廝左邊胸脯上,那廝病病歪歪地倒退出去。
他眸子里閃過一抹殺光,右腳一踢地下那把匕首的刀柄,匕首飛了起來,他迅疾上前一步,右手長伸,抄住匕首,旋即掄手擲出。
寒光閃閃的匕首在空中連翻兩個跟頭,噗的一聲,扎進那廝的胸膛,那廝雙手捂著血流如注的胸膛,連聲慘號著,,搖搖晃晃地倒退兩三步,仰頭跌倒下去,四肢劇烈搐動幾下,寂然不動了,插在他胸膛上的匕首的刀身透進他體內多半截。
「跟老子耍狠,憑你還不配。」
鄧天龍瞥了一眼那花襯衫男子的屍體,右手大拇指蹭了蹭鼻翼,驀在此際,附近傳來嗚嗚嗚,嘟嘟嘟的摩托車引擎轟鳴聲,他目光一轉,見路邊停靠的一輛三輪篷車尾部的排氣管,噴出一股濃濃的油煙,顛顛簸簸地向前飆進。
「臭娘們,想跑,沒那麼容易。」
鄧天龍飛也似地追了上去,嗆人的柴油煙霧迎面撲來,灌入他鼻孔中,熏得他鼻腔,呼吸道一陣難受。
那草帽女人一看後視鏡,見尾追在四五米外的鄧天龍眼睛鼻子扭曲成團,陰笑一聲,猛地一轟油門,車尾排氣管內沖騰出一大團黑蒙蒙的油煙。
鄧天龍本能地用右手捂住鼻孔和嘴巴,腳步稍微一緩,那婆娘乘機把檔掛到最大,三輪篷車呼呼轟轟地望前飆進,車尾拖起一大片黑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