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第 14 章

諶冰身上長年泛著點兒又冷又郁的香氣。

講題時說英語的腔調好聽,帶磁性的尾調微微拖長,前後桌大概八輩子沒聽過這麼流利和標準的口語,沒忍住回頭來看。

在4班教室,諶冰就是唯一的發光體。

幾分鐘后陶夢抽蕭致起來答問。

蕭致剛起身全班開始笑。其實沒什麼好笑的,校霸講題本身就是一個笑點。

蕭致兩指夾著試卷,厭倦的神色更像看九月份暗殺名單,雖然剛才聽諶冰講了他也沒搞懂什麼先行詞、限制性定語從句,不過憑藉良好的記憶力複述出了講題思路。

很好,差強人意。

陶夢再想挑刺兒都沒轍了,說:「可以。不過下課記得請你同桌吃飯。」

「……」

全班又鬨笑。

「為什麼突然覺得蕭哥和冰神很好磕啊?」

「寵妻無度:學神和他的小廢物?」

「……你他媽是不是磕反了?」

「……」

周圍竊竊私語。

蕭致扯了下唇,感覺挺操的。

不過旁邊,諶冰從剛才他答問就認真聽,見他得到陶夢稱讚坐下,唇角笑意很淡地點了一下頭。

就,特別像個操心兒子成績的爹。

「……」

蕭致對自己有這個聯想也很煩。

放學,前後左右看熱鬧不嫌事大,臨走了都撂一句:「蕭哥,記得請冰神吃飯!」

「記得請冰神吃飯哦!」

「不要忘了請冰神吃飯!」

「……」

楊飛鴻喊得最蕩漾,被蕭致扣住校服后領抓著腦袋往地上按,叫了半天「好爸爸」才成功脫身。不過想起第三節課打架的事兒,現在一起去吃個飯其實真沒什麼好說的。

諶冰斯條慢理合上筆記本,抬頭,教室里已經空了。蕭致似乎準備走,但不知道為什麼又停著。

「去吃飯?」蕭致抬手抓了下頭髮,問這話時面無表情,好他媽拽。

「……」諶冰莫名笑了。

好哦,去吃飯。

走出教室這一路蕭致心情有點兒複雜。

諶冰走路真的很慢,不是性子慢,而是毫不在意,要讓他為一口飯不顧形象加速奔跑那可能活在夢裡。所以這麼多年陪著他,蕭致平時吃飯也不急,總是被兄弟們使勁兒推著肩膀往前莽。

現在,步調又達成了一致。

「去校門外吧,食堂菜該涼了。」蕭致往另一邊走。

諶冰對學校周圍不熟,被帶到一家掛著「傅鏟鏟」的炒菜店,有個微胖的阿姨正在擦桌子,看見蕭致立刻滿臉堆笑:「小蕭來了!」

「來了。」

「哎,又帶新同學來照顧我生意了?」

蕭致接過菜單:「對啊,阿姨得送個小菜吧?」

「好好好,別說小菜,大菜也行啊。」阿姨顯然還是顏狗,「你來了我就高興!」

阿姨殺手蕭帥逼挑挑眉:「謝謝阿姨。」

「……」

諶冰冷眼旁觀,接過蕭致的菜單。店不大,但能上的菜居然還挺多。

蕭致單手搭著椅背,長腿屈尊紆貴分開放在桌底,坐姿隨性:「這是我們班傅航開的,可以多來照顧他家生意。」

諶冰對傅航沒太深印象,應了一聲。

隨便點了幾個菜,遞過時蕭致垂眸看了一眼交阿姨手裡:「不要香菜,少放辣。」

說實話,因為之前的糾葛,現在蕭致對著自己似乎還挺尷尬。

氣氛沉默,諶冰剛想找個話題,突然聽到樓板上一陣咚咚咚的腳步聲,接著樓梯探出張綠色頭髮、大口紅的美女臉,沖蕭致笑出一口白牙。

諶冰嚇了一跳,再兩秒,就看見大口紅拖著薄紗裙張牙舞爪跑過來,衣衫不整,肩背直露,牛高馬大的身高估計能跟蕭致打成平手。

再開口,是一句粗豪的嗓音:「蕭哥!你來我家吃飯啦!」

「男的啊?」諶冰脫口而出。

傅航立刻解釋:「冰神,冰神別怕,是我!」

他取了假髮,露出腦袋時諶冰印象明晰了幾分。

傅航說:「我這不中午回家了尋思女裝直播一會兒嗎,別這麼看我我沒有特殊癖好!只不過流量可以賣錢,你懂的!」

「……」

諶冰心說我不是太懂。

傅航似乎挺忙,跟蕭致打了個招呼又拎著裙擺往樓上跑:「我直播還開著,先去忙了。你們好好吃。」邊說,往裡吼,「媽!給蕭致上份大盤雞!」

這場鬧劇來勢洶洶,滾滾而去。

諶冰怔了兩秒才回過神。

九中學子真的強,除了學習,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

被這麼一打岔剛才的彆扭心思全沒了。蕭致看他兩秒,笑著抬手倒了杯水:「冷靜。」

他反正很平靜,對這種大場面見怪不驚。

——畢竟是王者峽谷搞氣氛組的國服劍客。

諶冰半晌道:「挺好的。」

上午蕭致才說他不適合九中。

不過現在,蕭致挑了下眉,也沒接著說什麼。

傅航媽端菜掀開帘子,盤子里滿顛顛的肉和菜快灑出來,放桌上了就站那兒跟蕭致聊天。有一句沒一句,旁邊客人喊加壺水傅航媽還不耐煩得很。

諶冰:「阿姨這麼喜歡你?」

蕭致說:「她說我長得像她初戀。」

「……」

蕭致笑了:「你別不信,像你這樣的一般被阿姨當兒子,我這樣的,才能激起她們已然死去的少女心。」

「……」

還已然死去的少女心。

諶冰覺得蕭致變了。

從初中的小少年長到現在,變帥了,也變騷了。

有一搭沒一搭扯淡,吃了好一會兒諶冰突然看錶:「現在都五十了?」

一點午自習,現在五十,飯才吃一半。

「剛才慢悠悠走路到這兒,再等菜,吃飯,五十差不多。」蕭致看他,「你急著回去?」

諶冰:「午自習不上嗎?」

蕭致:「不想上可以不上。」

「……」

雞同鴨講。

諶冰在停止吃飯和加快走路速度中思考了五秒,選擇前者,起身:「我先回教室了。」

「吃飽了?」

「不吃了。」

蕭致哦了聲,拿著筷子沒松:「那你先走。」

倒是很無情。

諶冰趕時間地慢步而行,到教室幾乎踩點。不過教室里遲到的人很多,打鈴了還在走廊上晃晃悠悠。

諶冰翻出上午布置的作業,開始寫。

其實他現在學習都不必要,重生前整整三年高中寒窗苦讀的知識簡直刻在骨髓中。只不過出於強迫症,諶冰每天必須按時完成作業,不然心裡不舒服。

沒多久,教室里突然起了哄鬧。

從門窗的空隙能看見高挑清峋的身影,肩背挺拔,被幾個女生攔在陽台附近。

隔得太遠,聽不到聲音。

諶冰抬起視線,前方文偉輕輕靠過來,嘆息:「又有人跟蕭哥表白啊。」

語氣是很惋惜的語氣:「長得也很好看。」

接著,又道:「但礙不住蕭哥眼瞎啊!」

「……」

文偉搖了搖頭,安慰他:「冰神你放心,對方沒搞頭的。蕭哥不會喜歡任何人。」

說完,意識到什麼,補充:「說不定你可以成為他的例外。」

諶冰冷眼看他演戲,踹了凳子一腳:「寫你的作業。」

文偉:「冰神,害羞了不是?」

「…………」

沒半分鐘,陽台上似乎有了別的動靜,站在當中的女生果然哭了,隨後捂著臉跑開。

全班看戲的紛紛發出一聲嘆息。

嘆息聲中,蕭致推門進了教室。好像沒什麼事情發生,他懶洋洋走到座位旁,給左手拎的奶茶和手抓餅丟上諶冰課桌。

文偉:「哇哦。」

「有點意思。」

「給你帶的小零食?」

蕭致沒回應他的話,放完進了里側,然後趴著睡覺。

拆開手抓餅,當中夾著兩片生菜,番茄醬,中間加了煎蛋和培根。

正好是諶冰喜歡吃的。

文偉還在逼逼:「你倆啥情況啊?每次感覺你倆上一秒還在打架下一秒就……秀起來了?」

「……」

諶冰沒理會他。

手抓餅填補了剛才的未飽腹感,諶冰邊喝奶茶邊寫作業,旁邊蕭致一趴下就睡的很熟。手指半搭著耳側,那截手腕瘦削有力,感覺到周圍的喧鬧時會無意捫在耳側。

一直到下午第一節課,他終於被打鈴聲吵醒,半眯著眼睛盯了會兒黑板,明顯還在半掛機中。

諶冰晃了晃手機:「加個好友。」

蕭致:「?」

「我把中午吃飯和奶茶的錢轉你。」

蕭致哦了聲:「不用。」

「你很有錢嗎?」

「……」

蕭致頓了兩秒,在桌肚裡摸索了兩秒拿出手機,隨即半眯眼遞過他的收付款二維碼。

「……」

好他媽絕一男的。

諶冰屬實平時脾氣和表情都控制得很好那種,但現在都忍不住想翻白眼,隨即掃了他的收款碼。

屏幕顯示——

「您正在向『斷絕情愛國服蕭』轉賬42元。」

諶冰:「……」

斷、絕、情、愛、國服蕭。

這就是大號嗎?

轉完賬,諶冰忍了兩秒沒忍住:「你昵稱,好……」

蕭致愣了一下,低頭滑動手機屏幕。這他媽可能是某個深夜他心血來潮情不自己改的。公開處刑,蕭致臉上沒什麼情緒,當諶冰面指尖躍動飛快改了昵稱。

但諶冰看他的眼神還是很他媽不對勁。

蕭致明顯覺得有點兒丟臉了,壓了壓眼角,氣質冷躁:「馬上忘掉剛才的昵稱,否則三天之內暗殺你。」

諶冰笑了:「什麼暗殺?曾母暗沙?」

「……」

莫名其妙的笑點。笑了會兒諶冰發現蕭致看自己的目光不對。

他似乎沒料到自己會笑。

這段時間陰陽怪氣硬碰硬很久了,諶冰冷著臉,不怎麼笑過。

氣氛怪異。

講台上,化學老師注意他倆半天,軟綿綿道;「學習不好的同學不要去影響學習好的同學。學習好的同學也不要影響學習不好的同學。總而言之,上課不要說話打鬧。」

諶冰回過神兒,翻開化學教材。

身旁蕭致也翻開了教材,似乎在學習。

但是,餘光卻無意朝自己看了好幾次。

……還斷絕情愛。

傻逼,就這?

-

一晃到了周末。

沒打鈴,前排管坤已經火速收拾好書包順便回頭:「哥,晚上一起吃飯?」

蕭致關了手機,點頭:「行。」

「OK,我先回家放個書包。七點燒烤街不見不散。」

周六下午兩節課上完大概四點多,離吃晚飯時間還早。諶冰收好書包,到校門口看到了接他的司機。

「太太讓我接你回家。」

諶冰本來打算跟蕭致他們一塊兒吃飯,回頭,文偉偏頭盯著車:「卧槽冰神,這你家車啊?邁巴赫還是保時捷?」

「……」諶冰低聲說,「我走了。」

「行,再見!」

文偉揮了揮手。

蕭致目光從手機抬起,看了一眼,隨即轉開視線。

諶冰上車,司機道:「先生今晚回家,所以太太希望你放假回去,晚上一起吃飯。」

窗外風景從九中街道的三四線樓房變成一線城市的寬敞街區,高樓林立,最後停在位置優越的別墅區。

諶冰進門,花紋繁複的絲質地毯盡頭,中年男人趿著軟絲拖鞋,端著咖啡看一本書。他年過四十但保養極佳,細框眼鏡下的臉英俊又有書卷氣。不過此時卻有隱隱的怒意。

「回來了?」

「爸。」

垂手站在旁邊的許蓉,儘管是結髮夫妻,但氣勢姿態卻更像傭人。

諶重華大步流星過來:「誰允許你離開一中!我就去國外大半個月,回來聽到你去了九中的消息。為什麼不先問我?」

諶冰輕聲道:「您不是很忙嗎?」

「再忙也沒你的學習重要!」諶重華聲音消減了幾分,底氣不足,氣憤注視眼前的少年。

諶冰書包半搭在肩頭,臉上沒什麼表情,態度倒很平靜,分不清話里是譏諷是嘲笑。

「不想打擾你和阿姨的生活,所以沒過問我直接轉學了。」諶冰說,「如果知道你這麼關心我學業的話,一定提前通知你,爸爸對不起。」

「你!!」暴怒中的諶重華語結。

諶冰盡量客氣地說:「我要上樓學習了,有事再叫我。」

說完,剛往樓上走,背後是諶重華的怒聲:「你教的什麼孩子!他敢這麼跟我說話!」

許蓉畏縮地後退。

但她看到諶冰腳步停頓,又連忙催促:「小冰,回你自己房間去。」

諶冰抿了下牙,邊走,背後厲聲的斥責不斷。

「遲早學得跟你一樣,沒本事沒身份沒禮數!去九中那種學校,垃圾一樣活著……」

「……」

諶冰指骨攥緊,驚訝自己為什麼能冷靜聆聽這些謾罵。

這麼難聽,但他卻能冷靜聽下去,不為所動。

從小到大,許蓉挨罵時就抱著他,不斷道:「沒事,沒事,媽媽沒事。」

哪怕說這話時不斷掉眼淚。

羞辱和貶低,譏諷和謾罵,公然帶美麗優雅聰明的年輕女人回別墅。和那女人相好近十年,那才是諶重華的心中所愛。而許蓉是貴公子年輕時一夜風流的餐廳小妹,有幾分姿色又懷了孕,諶重華出於責任和道德娶她感進門,後半生開始厭煩和唾棄。

諶冰關門,給書包丟床上。

回到家很累。

不如待在學校,住寢室也不錯。

諶冰躺上床,手指搭在眉骨無聲地躺著。

手機響了幾聲。

love冰的消息。

蕭z:【打遊戲?初中生雙休了吧?】

諶冰撐著床起身,現在好像沒借口拒絕了,但實在對遊戲沒興趣。

hjkl:【現在不是很有心情玩兒。】

蕭z:【你他媽最好趕緊。】

蕭z:【時間打滿,雙刪。我不想再看見你。】

「……」

傻逼。

諶冰唇角挑了點弧度,剛回了幾個字,門響了。

許蓉站在門口,憔悴的臉極力擠出笑:「準備吃晚飯了。爸爸叫人給你弄了很多好吃的,一會兒去給爸爸說兩句好話,不要和他吵架。」

諶冰張了下嘴,點頭:「好。」

許蓉鬆了口氣,走近摸他頭髮:「小冰最乖了。」

諶冰沒躲開:「媽你先過去,我馬上下來。」

在應用商店點擊下載遊戲,諶冰給手機丟床上,跟著下樓。

諶重華恢復了冷靜。他是看見傭人上菜都會說「謝謝」的禮貌好先生,但看見許蓉端魚指尖沾了點湯汁,立刻皺緊眉。

他皺眉的同時,察覺到一陣冰冷的視線。

但當諶重華追尋視線,只看見諶冰安安靜靜坐在旁邊,臉上沒什麼表情,長睫底下斂著重重陰影。

一頓飯吃的貌合神離。

諶重華問什麼諶冰答什麼,但除此之外沒有一句廢話。吃完諶冰還懂事地坐著陪聊到最後,直到諶重華離開桌子才起身。

九點。遊戲早下載好了。

諶冰重新敲開蕭致的聊天框。

hjkl:【我來了,你打遊戲嗎?】

蕭z:【剛開,等我二十分鐘。】

發來一張截圖,顯示剛開遊戲的5v5對峙頁面,當中正是拉風的國服標誌和蕭致的ID——「單手也能秀你」。

……應該是大號。很符合這個逼悶騷的性格。

諶冰等待間隙走了一遍訓練營,真不太會,看自己屁顛屁顛跟隨指示時諶冰沒明白為什麼為蕭致短短一句話下載這遊戲,破壞自己十幾年堅守的底線。

剛出來,蕭致消息也來了。

蕭z:【我出來了,你什麼段位?】

hjkl:【應該是青銅。】

蕭z:【?上次不是黃金?】

hjkl:【有區別嗎?】

蕭z:【確實沒區別,都他媽菜的沒眼看。等著。】

蕭z:【我找個小號。】

沒多久,互相加了ID。

拉進隊伍,對方也是個三無小號,直接點了開始匹配。

蕭致話很少,擺明了不聊騷。

選擇英雄時諶冰遲疑了幾秒,剛才在訓練營用的猴子,順手也選了猴子。選完,跟蕭致的李白面面相覷。

隊友有人打字聊天了。

畫畫的baby:【兩個打野?這個陣容不太可哦,建議來一個比較肉的輔助。】

諶冰狀態欄只有幾個體驗英雄,猴子,滷蛋,還有法師。又不太聽得懂他在說什麼,暫時沒動。

畫畫的baby:【陣容真的不行哦,到時候會被對面打爆的,玩了三千場魯班的我很負責任告訴你們。】

諶冰盯著屏幕。

蕭致的消息跳了出來。

狙里夫人:【三千場還在青銅局,少說廢話。】

畫畫的baby:【呵呵。】

畫畫的baby:【就這素質?我不想認真玩兒了。】

諶冰先還沒懂,進場30秒,屏幕響亮一聲「firstblood!」

魯班已被擊殺。

諶冰:「……」

不太清楚該怎麼玩兒,諶冰跟著蕭致跑。蕭致似乎發了好幾個「注意下路」「注意中路」「注意上路」的信號,但屏幕太繁複,諶冰還是沒太看懂。

幾分鐘,李白停在了面前。

狙里夫人:【聽不到我在說話嗎?】

hjkl:【?】

左上角有個小喇叭,諶冰觀察四五秒后打開,猝然之間,聽到極其冷漠無情的聲音。

蕭致:「呵呵,不出輔助石的隊友只會影響我發育的速度。」

蕭致:「離我越遠越好。這該死的累贅。」

蕭致:「趕緊走。」

「……」

諶冰抿了抿嘴角。這把遊戲他玩的很沒存在感。蕭致打青銅局是個什麼水平呢——約等於諶冰在九中考試的水平。

真就,降維打擊、暴力碾壓,一人有抵擋千萬人之能。

打完,火速開下一局,絲毫不給自己喘息的空間。

諶冰靜靜聽他說話。

蕭致真還就騷的可以,玩開心了,邊打邊自言自語。

「可以,回手掏,走位,走位——」

「有點東西啊這個逼,爸爸今天教你學會敬畏。」

「大e了,妹有閃。」

「對不起又打死你了,沒錯,我是故意的。」

看到諶冰好不容易拿了人頭,吹聲口哨:「幹得漂亮,臭弟弟,現在的你不再是剛才的你。」

諶冰一直沒開語音,聽蕭致聲情並茂的中二病發言,邊覺得傻逼,邊調大了音量。

聲音充斥著耳膜,心情莫名變好了不少。

這局打到一半,門被敲響。

許蓉站在陰影里,輕聲道:「你爸爸要走了,下去道個別嗎?」

諶冰熄屏,不讓她看見自己在玩遊戲。

但也沒點頭。

幾分鐘后別墅車庫傳來動靜,豪車消失在夜色中。

許蓉搖頭嘆息,關門離開。

諶冰手指頓了幾秒,耳邊是蕭致磁性又撩人的音色。

「弟弟,你在想什麼?」

隔著雲山遙遠的距離,聲音直抵入耳膜,時空錯亂,諶冰一瞬間恍惚以為蕭致就在身旁。

下一句,乾淨利落。

又冷漠,「再送人頭,出門舉報你。」

「……」

※※※※※※※※※※※※※※※※※※※※

真就,斷、絕、情、愛、國服劍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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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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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不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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