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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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不可以,先出去?」她低聲的說,明顯的在嚴越面前,有些底氣不足。

說完,便抬頭看著他,他的臉上沒什麼多餘的反應,可是也轉身出去了。

她在他的卧室,嚴越便去了旁邊她的卧室洗了澡。

淺白是靠譜的,至少沒一會兒就把薑湯煮出來了,一頭的汗,袖子一高一低的挽起,顯得有些狼狽。大功告成,甩開燙手山芋一般的,將薑湯遞給了嚴越。

卻緊跟著他進了卧室的門。

言商裹著浴袍又覺得冷,裹上了被子,浴袍是嚴越的,裹在她身上寬大異常,見嚴越進來,又拉高了被子。她沒拒絕他餵過來的有些分不清什麼的東西。

只一口,便受不住,有些委屈的開口「辣」。

嚴越身後的淺白不著痕迹的偏過了頭,又覺得不夠,便悄悄的遛出了門。

「喝了,預防感冒。」嚴越還是不容拒絕的開口。

言商沉默半晌,「我還是喝預防葯吧,效果可能更好一些。」

嚴越:……

她還真就喝了葯,動作乾淨利落。嚴越也沒敢讓她再喝那碗淺白煮的鬼玩意。就在床邊坐著,看著面前的女孩。

在灰黑色的大床上,她更加顯得纖白,又因為剛洗過澡,粉黛未施,顯得更加讓人心動。

嚴越不自主的手慢慢的撫上她的臉。

意圖,不言而喻。

==========(華麗麗省略線)

相對於她近乎坦.誠相待,他的衣著卻是完好的。

他再次看上了她的眼睛,稍稍離開了些。

她聽到聲音,可卻不敢再睜開眼睛

「商商,睜開眼。」他語氣中,帶著誘哄。言商卻怎麼也不睜開。

她很緊張,不清楚以前的自己是怎麼和嚴越相處的,但自從遭遇車禍醒過來之後,她沒給他碰過。

也不是沒有嘗試過,但只要嚴越一靠近,她就渾身發抖。

她現在也有些顫巍巍的發抖,或許是因為以前的感覺,或許,是因為緊張。也說不清到底是因為什麼。

她有些惶恐,有些對未知的恐懼,還有對這種身體傳來的陌生感覺的恐懼。

「不要了……」

「你叫我什麼?」他也有些微微喘息。

「阿…越,阿越,不要了。」

兩年前,她醒來大腦裡面一片空白,床前站著兩個人影,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另一個就是他。

她什麼都不記得了,連自己的名字都記不得。他告訴她,她的名字叫言商,是他的未婚妻。

他告訴她,她出了意外,出現了失憶癥狀。他告訴她,她稱呼他為阿越。

這一瞬間。

窗外,雨淅淅瀝瀝的下著,只是已經從大雨,轉為小雨。

他起身,又在下床時,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個淺淺的吻。「洗個澡再睡,舒服點。」邊套著衣服,邊提醒。

淺白等在樓下,也沒敢離開,更沒敢上樓。這會兒看著嚴越從樓上下來,就迎上前。

「東子打來了電話,說盛華的合作已經敲定。但合同是簽不了了,您……」他下午就走了,合同自然簽不了。

嚴越淡淡的掃了一眼,「他還說什麼了?」

「他問我您去了哪裡?」剛說完,又補充了一句「我什麼也沒說。」

嚴越走到酒櫃那裡,倒了一杯酒,仰躺在沙發里。沉默了好一會兒,他卻突然開口「M國那邊,沒有自己人也不行,讓東子去吧。」

直起身,放下了酒杯。

「越哥,為了一個女人,不值得!」

饒是淺白,還是忍不住開口。公司現在發展很好,而他們都平安無事,還有什麼可求的呢?沿著這條路走下去,會是一條光明大道。

這世上,人都是會嚮往光明的不是嗎?

「我,從不會以兄弟的身家性命來冒險。所以你,也想回去?」

淺白不敢言語,即使現在嚴越變了,可或許也只是給人的感受變了。

他仍然是當初的那個嚴家二少。

嚴越不想再和淺白廢話,他決定的事,還沒有人能夠改變東子性子不穩,留在雲市,遲早會壞事。可淺白要是再多言,他也會讓他回M國。

「你去買葯。」

淺白一聽,看了眼樓上,臉上閃過一些尷尬,可又不想繼續留在這裡惹怒嚴越。

……

言商不知道昨晚嚴越和淺白走沒走,只是一覺第二天起來的時候,他們就又在樓下了。

嚴越吃著早餐,淺白也坐在一邊。

言商覺得,嚴越看起來冷冷淡淡的,但對身邊人卻是極好的。比如淺白和東子,更像是兄弟,而不是下屬。

當然,這是嚴越的態度。就算是再好,手下人也不敢越矩。控住不住自己的脾氣,那最後還是會被處置,就像東子。淺白想著,見言商下樓,便起了身。

「無聊嗎?在家。」他問。

言商喝著粥,實實在在回答了一句「無聊」。又繼續喝碗里的粥,注意到一雙眼睛一直看著自己,她才放下了勺子,抬頭就對上嚴越的眼神。

這眼神里,有著審視、探究,還有著若有若無的觀察。言商心裡一緊。

「你現在,是有什麼說什麼,挺好的。」

「啊?」

「無聊,我等會兒帶你出去。」

嚴越說著,把桌子上的一杯水遞到她的手裡,她一喝,就蹙了眉頭,正要起身去吐掉,卻被嚴越按住了肩膀。他的手抬起她的下巴,她一吃痛,就咽了下去。嘴裡,是淡淡的苦味。

「水裡有東西,苦的。」她有些嗆到,眼淚都快出來了。

「是有東西,毒藥。」嚴越放開了她的下巴,向後靠在椅子上,就那麼看著她。

淺白有些局促不安,也忘了去啃面前的麵包,甚至嘴裡的都忘記了去嚼,只是低著頭,也不看他們。

有些詭異的氣氛,言商卻不合時宜的笑了。晨光從窗子里照進來,似乎撒到了她的臉上,她這一笑,讓嚴越忘記了觀察。

「毒藥呀?」她又端起了那杯水,喝盡了剩下的。然後沖他揮揮杯子。「我也喝了。」還是那輕鬆的笑。

嘴裡小米粥的香味還沒有消散,就和水裡的苦味混合到一起,她討厭苦味,昨晚沒吃晚飯,其實早上很餓的,但因為這苦味,食慾消失了一半。

嚴越難得的玩笑,她不想掃了他的興,更何況這樣的事不是沒有發生過,以前她不想吃藥的時候,家裡的阿姨就把葯加到湯里。

沒想到,他也學了來,只不過這招可並不高明,放在水裡太過明顯了。

「下次,你可以放在湯里。」她衷心的建議。

一旁的淺白一愣,下意識的抬頭去看嚴越。

「不過,不用下次的,我以後一定好好吃藥,把身體養好。」

以前會疑惑自己是不是不喜歡嚴越,要不然為何他一靠近,自己的身體就排斥。可是,經過昨晚,她也放下心來。這是自己的未婚夫,唯一的愛人。以後一定不會任性的不吃藥了。她按時吃藥,或許就能想起來以前的事情。

「嗯,吃好了,就去換衣服。」

嚴越沒有接住她表的忠心,只一句,就打發了她去。

言商的心情似乎很不錯,也沒有對他太過平常的反應表現出任何的不高興,回頭,嘴角依然帶著笑意,卻也聽話的上樓去換衣服。

拖鞋踩在地上,不輕不重的腳步聲漸漸地遠了。餐廳里,嚴越又復喝起了面前的粥,只是冷了,有些索然無味。

目光轉向了剛才她喝過水的玻璃杯,拿在手裡,慢慢的把玩。又仔仔細細的輕嗅著。

淺白已經站了起來,走到嚴越的身邊。「越哥,我……我不知道這葯是不是有無味的。這事,是我辦的不好,請越哥責罰。」他鞠下了躬,久久沒有起身。是真的在等他的責罰。

「罰你做什麼?只要別買錯就行了,是事後的?」

這次,淺白沒有絲毫猶豫的點了點頭。這肯定是不會錯的。

嚴越把那杯子直直的丟過去,落入垃圾桶里,發出清脆的破裂聲。他拍了拍手,囑咐淺白「先去開車。」

既然覺得無聊,那就索性帶她出去,免的悶壞了。

淺白卻半天沒動,他心裡打鼓,不知道該說不該說。不說,心裡實在不好受。說了,怕自己說錯話,像東子一樣被發配了。

嚴越一眼就看到他吞吞吐吐的樣子。

「越哥,這人失去記憶,是不是真的就和以前不一樣了?」他納悶。

失去記憶,是不是就和以前不一樣了?嚴越也不知道。

可是,眼前的人,和記憶中的人已經判若兩人。昨晚,他並沒有顧及什麼,可她居然真的在他的身下承歡,剛才她說「毒藥我也喝了」甚至還帶著笑。

記憶中的女人,似乎不怎麼笑,不知是對他不笑,還是對別人也一樣?

不光淺白產生了錯覺,連嚴越也開始有錯覺。眼前的,活生生的言商,真的是以前的言商嗎?眼前這個有什麼就說什麼,藏不住心思,眼神純粹直率的言商,真的是那個言商?

「呵,這樣不是才證明忘的乾淨嗎?去開車。」

他到底沒有暴露自己的心思。兩年的生活,交給嚴越的東西,就是藏好自己的爪牙。

沒有什麼人,是真的可以坦誠相待的。

言商換好衣服下來的時候,只有嚴越等在客廳看著財經新聞。

見她下來,鉛筆褲,灰色棉布外套,很休閑的打扮。一頭長發散披著,說不出的柔媚。嚴越關了電視,走到她面前,把她額前的頭髮別到耳後,又覺得不夠,攏起了她的頭髮,示意要她手腕處的發圈。

他的動作很溫柔,說不出的嫻熟。又是正好合適的身高差,畫面有種異樣的溫馨。

「紮起來更好看。」他又細看了一會兒,紮起頭髮的女孩,露出了光潔的額頭,瑩白的耳朵,少了柔媚,倒多了些幹練。

言商嘴角忍不住上揚,在外面叱吒風雲的他,也會做這樣的小事。心裡被什麼東西填滿了,滿滿的,很踏實。

他撫上了她的嘴角,突然覺得,她燦爛的笑有些刺眼,灼烤的心裡發緊。記憶里,那個幾乎每天冷著臉的女人,眼神當中的那種堅毅,卻在腦海里漸漸地變深,變深。深到連根都拔不起了。

「走吧」伸手攬過了她,下樓去,淺白已經坐在車裡,等在那裡。

「我們去哪裡?」言商有些好奇。

「先見一個生意上的夥伴,結束后帶你去一個地方。」他沒有說明是什麼地方,言商也沒有問。

到的地方,是一家私人會賓館,在城東的二層樓,紅木門,紅木地板,令人咋舌的奢華。

言商被留在客廳,嚴越淺白跟著盛華的老總萬華去了二樓。

客廳里放著一個很大的玻璃魚缸,裡面遊動著幾條金魚,看得出來已經養了很久了,金魚很大,渾身透著漂亮的光澤。自由自在的遊動,神態安然。

言商突然覺得很有意思,就算是再大的魚缸,也還是魚缸。它怎麼能這麼安然自足?

習慣一定程度上來說是個好東西。

她走近了去看魚,卻沒注意到從門口急匆匆進來的人。剛才的女傭讓她下去了,現在客廳里就只剩下她一個人。

東子急沖沖的進門就問「嚴先生呢?」

沒發現站在魚缸前,背過身去的人是言商。言商回過頭,就看到站在身後五六步遠的東子,他的臉色很難看。盯著她的臉,好像要噴出火來。

「在樓上,和萬總談事情。」

東子一向不待見她,所以她也懶得和他糾纏,可是沒想到,今天真不是個好時候。東子之所以急沖沖的找到這兒來,對她也有很大的怨氣。聽到她的話,他的臉色更加難看。

「好啊,現在還形影不離的帶著了?你個□□憑什麼?!賤貨!你是真不知道自己有多下賤是吧?」他咬著牙,說話不堪入耳。

甚至一步步向她逼近。

「你發什麼神經?!」饒是再好的脾氣,也容忍不了別人這樣的言語謾罵。言商也怒了。

「他媽的,我神經?」東子指指自己,又突然伸手抓住了言商的肩膀,狠狠地搖了幾下。

「下賤胚子,我哪句話說錯了?!啊?」他伸手甩開了她,一直練拳腳的人,可想而知有多大的力氣,何況言商還是個女人。

強大的推力,她向後倒去,後背直直的撞上了身後的魚缸,由於撞力,魚缸從矮桌上滑落,在地上碎成一片。

那兩條漂亮的金魚,在地上撲騰著。

二樓的幾人,聽到動靜,最先出來的是淺白,看到客廳里的場面,驚住了。東子還是怒氣沖沖的站在那裡,嘴裡依然不乾不淨的罵著,不要說會拉一把倒在地上的言商。

女傭也出來了,她離客廳近,急忙跑到客廳里,去扶倒地的言商,卻不敢下手,因為地毯上已經有血流出來。

「有血……」顫抖著聲音,對樓上的人說。

嚴越下樓,目光如刀,盯了東子一眼,彎下身去看言商,她疼的有些說不出來話,當他慢慢的扶起她的時候,才發現魚缸的玻璃扎進了她的側腰,創口處不斷地流著血。

抱起她,準備送醫院的時候,東子冷冷的說了一句「活該」。

淺白真想給他一拳,可還是忍住了,先向萬華打了招呼,代嚴越道了歉,說合作下次再談。萬華的臉色自然好不到哪兒去,可又捨不得這個絕佳的合作,只能忍氣吞聲。

拽著東子來到門外,淺白終是沒忍住,拳頭就招呼過去了。

東子笑的滿臉諷刺「怎麼,你也看上了賤娘們兒了?要為她出頭?」舌頭頂了頂被他招呼過的側臉。

「你可閉嘴吧!」淺白恨鐵不成鋼。

「我是為她出頭?我這是為你。安分一點,現在趕緊去M國,越哥跟前我來說。」

「我要是不走呢?」東子不甘心,為個紅顏禍水,把他遣送出國,他咽不下這口氣。

「不走?越哥的脾氣你也了解。壞了他的事,不是你受的了的。」

聽到淺白這話,東子的眼睛閃了閃。「你們是不是有啥事瞞著我?」

「別問這麼多,該你知道的,都會知道。」

不該他知道的,那就絕對不會知道,連淺白都不知道,他的主子這次究竟有什麼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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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忍割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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