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故事開始
某年某月某日某時某分某秒
森源高學院食堂
一顆炮彈從教室射出直擊食堂,「啊啊啊啊啊——沖啊——」,小巧的飯卡一貼,只聽「滴-」一聲,炮彈的燃料也燃燒殆盡,氣喘吁吁:「給,給我來一份…呼哈呼哈……」
「同學想吃什麼呢?」一陣無比悅耳如手機彩鈴的聲音從頭頂玻璃窗的另一面傳來。
「誒?」喘氣的女生一愣,學校什麼時候有這麼一個又溫柔又好態度的打菜大叔了?直起彎曲的腰,抬頭……
束起的米色長發,美少男專用的斜劉海,長至髮鬢的細黑眉,獨特的銀眸尤柔水波,外覆金色細框眼睛,薄唇迷人的微笑盪至眼角,又顯溫文爾雅的氣質,即使此時正穿著圍裙,拿著長勺也無法阻擋高貴氣勢的襲出!讓人無法不折服!
這……這是!!
「啊——」世上最尖銳的叫聲瞬間爆發,這不是第一次了,那個學校神一般存在的人居然在親自為學生們打飯,是千年修來的福嗎?一定是的!
「啊,校長——天吶!」
「帥爆了——」
「拍照拍照!」
一時間,現場失控,無數學生擠到窗口前,為爭先打得頭破血流,天昏地暗。
咳咳,我只是來打飯的,可誰又能告訴我,現在這是什麼情況?飯菜亂撒,尖叫不斷不說,更可惡的是——前面那個禍害居然是老爸!看他春風滿面的樣子,我立刻沒了吃飯的想法,果斷,轉身出門。
「誒,白夏,你不打飯了?」身旁的薇薇一把拉住我。
「算了吧。」我有氣無力的離開,身後傳來擦肩而過的竊竊聲
「是白夏!真帥啊!」
「那是他女朋友薇薇吧,果然般配!」
「你說,他和校長哪個帥啊」
「……」
哎,人類啊,真是一群自由自在天真無比的群居動物,來學校這麼久自己都快被感染了。
如果有一天你在森源高中看到一個穿著寬鬆T-SHIRT,總是無精打采佝僂著腰頹廢的走在校園裡的男生,他有一頭奇怪又臃腫的長發,幾乎蓋住了大半張臉蛋,看不出原來漂亮的五官,那一定是我,如果你是人類,請叫我一聲白夏。
我是白夏,今年15的花季美男,就讀於我爸的森源高中高一,他們口中的小女朋友是我的同桌薇薇,一個空有好看外貌卻神經的花痴人類,我們一直一起上學放學,除了去廁所我們幾乎都在一起,別誤會,是這個小丫頭進水樓台先得月,自從被她纏上就沒能脫身,我也漸漸把她當成了朋友。
我是有故事的人,而事實呢,也就像故事一樣了。
如果你非人類,那你一定知道我,夏爾維里斯特,高貴稀有的純種血族,年齡早已過千,繼承父親純正的血統,與父親的米發銀眸不同,我就像個普通人類一樣的黑髮黑瞳,我是血族,也是血族唯一的預言師。
最重要的一點————雖然這個時代不在流行男扮女裝,但我確實是一個特例!所以請不要再誤會了。
「白夏,你怎麼了,今天老是陰著臉,不舒服么?」薇薇追上來,伸手要摸我額頭。
我搖搖頭:「不,沒事.」
當晚,我家的小洋房中
「爸!」
「不行」
「爹爹!」
「不,行!」
「為什麼!」我怒了「這可是我第四十三次這麼低聲下氣的求你了,你就是不答應也不告訴我原因!」「碰!」手掌吻上偌大的實木辦公桌,「咔」的一聲,一變成了二。
「嗷————!!」爸爸應聲跳起「我的寶貝桌子!小兔崽子,反了反了!!」
「誰叫你不答應,最後一次,不答應的話我就武力解決了!」踩上辦公桌的碎片,碎片化成灰。我齜牙,兩顆尖牙露出,眼中是危險的血色。
「你!」爸爸氣急,一屁股坐下,安靜了好一會,「真的,那麼想去夜間部嗎?」
「是!」我斬釘截鐵
「為什麼?」
「你知道的,我需要那個叫米修的千年血族的心,他可以恢復我預言師的能力…媽媽…也可以復活了!那個米修不就在夜間部嗎?你不會為了一個學生放棄你的妻子和女兒吧!」
「你不明白的…」此時的爸爸和在學生面前的爸爸完全不同,不是嘻嘻哈哈,表情透露著他陰鬱的心情。
「開始還明白的,現在卻真的不懂了。」我生氣的打斷他猶猶豫豫的話,分貝提高不少「你不是最愛媽媽嗎,為她出生入死,上刀山,下火海,連命都可以給她,你不是一直想讓她醒過來嗎?可現在為什麼?」
「你還不夠強,救不了你媽媽,無論爸爸怎樣都是為你好的,你不知道未來,爸爸現在只有你了,夏兒。」爸爸低下頭喃喃自語般說些莫名其妙的話語,米色劉海遮住了他的表情,就像覆在臉上的一片陰霾。
我皺起眉頭:「我夠強了,強得超過你了你又不是預言師,你怎麼知道未來?而且就算有什麼不幸,為了媽媽,我,不,在,乎!」一字一頓擠出的話帶著幾分惱火和隱隱的威脅。
又是一陣安靜
「你確定?」爸爸有了動搖。
「嗯!」我堅定不移。
「…好吧。」那顆頭緩緩點下,左手熟練的拉開抽屜,扯出一張單子,「刷刷」寫上些東西,遞給了我。最後還不忘囑咐:「別暴露身份,米修是個警惕的人,他…」爸爸似乎欲言又止。我激動的一把抓過單子,又疑惑的問:「他怎麼?」
「沒什麼,晚安。」他搖搖頭,身子延著椅背滑下好大一截,竟有不屬於他的頹廢和悲傷,心能感到,口卻說不出。
「晚…安…?我不解的看著他,慢慢的退出房間拉上了門。轉身,去到另一間房間。
打開這扇整棟樓中最厚重的金屬門,寒冷的空氣爭先恐後的湧出,即使在夏日的悶熱下,門口也結起了薄薄的冰。
走進去
屋中央一口特大的六角黑水晶棺,輕而易舉的推開棺蓋,一個和我一樣墨發綿延的女人安詳的躺在中間,永不凋謝的如血的玫瑰簇著她,她美得像個墮天的天使,美得再也沒有任何東西比她更奪目。
「媽媽」我輕輕在她額頭一吻,「媽媽,夏兒想你。媽媽…」想說的話一下子全忘了,只知道淚就這麼奪眶而出結成冰珠,耀眼如鑽石,只有在媽媽面前,平時任性,囂張或頹廢的我才會變成一個真真正正的乖乖女,那才是媽媽的夏兒。
我仍忘不了千年前媽媽從睡夢中驚醒,毫不猶豫的翻身躍下為我擋下那穿心一劍時的場景,那時我什麼都不懂,只知道很多人想將他們的利劍刺向年幼的我,之後,我再一次意外中失去記憶,當十幾年前的某天我再次睜開雙眼,就只記得自己,爸爸和那一幕了,我也就此改名換姓,連性別都隱藏了,夏爾維里斯特這個名字也在時光的沖盪下消失在了很多血族的記憶中,這樣做是爸爸命令的,我知道,他想讓我遠離危險,平平凡凡快快樂樂的活下去,可是,我生來就註定了與其逆行,一切都不如他願呢。
離開,入睡,起床,上學
「什麼————!!」一大清早耳朵就受了驚嚇,薇薇的表情都扭曲了「白,白夏,你要去夜,夜,夜間部!!」
「是啊。」我晃晃手中的通告單,萬分淡定。
可另一個就不同了:「你怎麼能這樣,我們可是最好的朋友,你不能離開我!」
「我沒離開你啊。」雖然沒有身高優勢,我還是很男生氣概地摸了摸她的頭「以後傍晚和清晨我們也能在一起吃飯吶。還有周末,假期….」
「哼!」她什麼也沒說,扭頭生氣的跑了。
薇薇啊薇薇,要是你知道你的挂名「男朋友」是個女生,我會不會被你打死呢?呵呵。
當日晚
夜間部是日間部學生明令禁止入內的地方,一道高大而華麗的鐵門阻擋了無數女生希望踏入一窺的腳步,傳說中的米修。菲尼亞是落敗家族尼菲亞家的純種王子,千年聖戰毀了他家族的一切,留下這麼個王子過著跟我相似的生活,我是隱姓埋名,他是足不出戶,也許他曾轟動一時,不過也都已過去。
爸爸說米修一直在等一個人,為了一個千年的誓言。哼,千年嗎?怎麼覺著可笑?
「砰砰砰」我敲門,宮殿大門般的傢伙紋滿了花紋,敲著硌手。
「誰呀?」懶懶的聲音從門那邊傳來,門開了,是一個金髮紅瞳的血族,因該是個先天半血族。他穿著可愛的斑點狗睡衣,戴個配套的睡帽,睡眼惺忪,咂著嘴,一臉不耐,告示著對於打擾他睡眠的來者的不滿。
「我是新來的白夏,請多關照!」我依然保持著那幅頹廢的特二青年的形象,象徵性的鞠上一躬,擠開他,大搖大擺的走進這棟宿舍樓的一樓大廳。
「喂,你誰啊!什麼新來的,知道這兒是哪兒嗎?」我的無視讓杵在門口的那位黑了臉,可愛的斑點狗睡衣袖中一片利刃滑出,持刃衝上,直指我的脖子。
「住手!壞蛋堂可!」一道影子擋在我和那個叫堂可的半血族中間「怎麼可以欺負新人!」
「誒,尤拉你個笨女人,壞什麼事,我還指望今天早餐換換新鮮口味呢。」堂可氣得說出了真實目的。
「咳」循著聲音向上看,二樓走廊的欄杆邊已經站了很多人,不,是血族。
女生和男生們都很熱情的向我打招呼,我也就敷衍了事的笑笑點頭
「白夏多大了?」有人問。
「十五…」我低聲回答。
「誒——十五歲的純種小嬰兒誒!」尤拉轉身過來,伸手就要拉我的臉。我慌忙躲開。
「好可愛!」絲米安說「長得好像女生,是個弱氣小正太嗎?」
「哈哈哈哈…」大家都笑了。
好不容易插上話,我問:「這裡不是因該有個純種前輩…米修。尼菲亞嗎?」
「米修大人在男生寢室的窗邊看月亮呢,他可不愛湊熱鬧。」
「哦?是嗎,那我能去拜訪他一下嗎?」
眾血族安靜了幾秒,為我讓出一條道,我按捺這想馬上完成任務的激動走進了宿舍房間。
月光透過房間的落地窗撒了一地,黯淡且柔和。窗前站著一個穿黑色風衣的紫色碎發男子別對我。以他的能力早就能知道我的到來,當我看到他背影時,我幾乎是本能的猶豫了,這個身姿…我認得嗎?可為什麼記不起好久沒有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了,又似乎,他的名字馬上就能說出口卻怎麼也喊不出。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