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欲愛難休,千鈞一髮大逆轉(2)

第13章 欲愛難休,千鈞一髮大逆轉(2)

隊里的接診率比平時高了許多。以前,一些小感冒和訓練時的小傷口,戰士們都自己處理了,而現在不同了,稍稍有點不對勁兒,一撥一撥地往醫療隊跑,弄得門庭若市。

工作之餘,她也時常去四合院里看看小雨點兒。關於她和褚飛的婚禮,褚飛和阿碩那邊兒也沒有什麼異議,本來就是三個人計劃好的,現在水到渠成當然是大家都希望的結果。

不過,褚飛很忙。最近,他在阿碩經紀人的幫助下,接拍了好幾個廣告,得到了不小的自重感和滿足,對其他事都不太上心了。尤其是結婚更是隨她的意,反正他和阿碩這輩子都結不了婚,小雨點兒又不能沒有正常的家庭作為載體。

於是乎,看上去事情非常的圓滿。一切皆大歡喜。

隨著婚期臨近,寶柒的精神狀況,越發低落。

小的時候,她就盼著有錢。現在,錢不缺了,工作穩定了,心裡卻越來越空蕩,甚至覺得這日子,真是沒法兒再過。

一天又一天,心始終懸在了半空之中,她不知道究竟為什麼會這樣。每次看著熱戀中的男女開心地說說笑笑,你攬下我的胳膊,我摸下你的臉,那種不期然露出來的濃情蜜意,那種能夠走在陽光下的笑臉,她都只能苦笑一聲。

這天中午,她的小粉機響了起來。

寶鑲玉的電話,充滿了笑意,「小七啊,我特地找人算了時辰,明兒下午三點半至五點半辦證時間最好。哦,你可別忘了哦,我問過你吳姨了,把身份證和軍官證,還有部隊政治處開具的婚狀證明帶上。趕緊的啊,明天下午兩點我讓小王過來接你。」

寶柒心眼兒被什麼東西給堵了。

次日清晨。

起床推開窗戶一看,天上的陽光沒有了,天氣慍色未明。

下樓的時候他沒有瞧到冷梟的身影,在寶鑲玉怪異的目光關注之下,她隨便吃了點兒早餐就去上班了。

雖然有些不舒服,但是對於工作她還是必須盡心盡職完成。每一個步驟,她都做得很慢,她甚至希望,下午兩點永遠都不要來。

可是,它終究還是來了。

兩點整,寶媽電話催了,她和褚飛已經在前往婚姻登記處的路上。

寶柒悻悻地出了紅刺的大門,寶鑲玉的司機小王已經在門外等著她了。車上,她再次在寶媽的提醒之下翻看了包裡帶著的證件。

黑色的大奔,直接往城東區婚姻登記處賓士著。一路上,寶柒心情非常煩躁,煩躁得正如這個正在飛速發展的京都城市,一邊在塵土飛揚里快速改造,一邊腳步不停地奔向現代化的進程。

城東區,婚姻登記處。

寶媽小學同學,城東區婚姻登記處的吳主任親自領著她們仨去了證照室照結婚證。

然後,在吳主任熱情帶領下,寶柒像個木偶人一般,由著褚飛攙著進了結婚辦證大廳。熱心的吳主任親自上陣操刀,坐在辦公桌後面,她一邊兒拿出結婚登記申請書給他倆填寫,一邊兒開著電腦繼續和寶鑲玉嘮嗑。

寶柒的心沉了又沉,隨著吳主任敲擊鍵盤的觸鍵聲,在上下跳動著,差一點兒,就要蹦出胸腔了。

再過兩分鐘,或者只需要一分鐘,只要信息錄進去了,點了確定,她就真的已經結婚了,受到法律認可的婚姻不容隨便踐踏。她自然再沒有任何權利去和二叔有任何的糾纏了。

一秒……

二秒……

嗒嗒嗒——鍵盤聲音好沉重——

寶柒幾乎能聽到自己狂烈的心跳聲,它們是在那麼強烈地抗議。

可是,走到這一步,她沒有權利反悔。

「咦——」

突然,只聽見吳主任怪異地抽氣了一聲。她擰著眉頭仔細校對著寶柒的身份證號和姓名,在電腦和她之間反覆來回看著,詭異的眼神讓人琢磨不透。

小半晌兒,她突然目光怪怪地轉過頭來看著他們三個,嘴皮動了又動沒有說話。

見狀,寶鑲玉狐疑不已,探出頭去瞧她的電腦。

「吳玉敏,怎麼了?你表情怪怪的?有什麼問題嗎?」

握著筆的手頓住了,寶柒心提到了嗓子眼兒里。

吳主任目光微閃,尷尬的手從鍵盤上拿了起來,將證件遞還給了他們,左右看了看自己的同事,有些歉然地小聲說:「鑲玉,你可不能害我啊?小忙我可以隨便幫你,但是這種事兒,我可不敢做啊。被查到我得丟飯碗。」

吳主任語速飛快地說:「鑲玉,你女兒明明就已經結婚了!」

什麼?

寶柒呆了一呆,「已婚」兩個字彷彿重鎚,讓她握筆的手緊了又緊。

吳主任稍稍撇了撇嘴,她索性把辦公桌上側對他們的電腦轉了過來正面朝著他們,淡淡地說。

「你們自己看吧。」

三道視線,齊刷刷望向電腦屏幕。

一望之下,全體怔愣了。上面顯示的人正是寶柒的身份證號碼和姓名,而結婚記錄上的男方姓名竟然是——

冷梟!冷梟?

果然,系統沒有錯,因為那個男人是冷梟!

腦子差點兒不會轉動,寶柒覺得自己的發頂直冒青煙,身上差點兒被寶媽灼人的視線給戳出幾個大洞來。而她可憐的心臟里,一時間猶如萬馬奔騰,耳朵轟鳴不已。

喜?怒?煩?躁?生氣……

都是,又好像都不是……

沒有任何一個詞語能夠準確表達出她此刻的感受。

寶鑲玉氣急之下,一出婚姻登記處大廳,就撥打了冷梟的私人電話。

一個人在生氣的時候,思想就不受控制,一切的負面情緒都很容易爆發出來。此刻的寶鑲玉,握住手機的手在不停顫抖,那種完全被蒙在鼓裡的憤慨感覺,讓她說話時的言詞又尖銳又犀利。

「老二,哪兒呢?我現在必須找你談談。」

無視她的劍拔弩張,冷梟好像早就預料,態度平靜地告訴她。

「正對面,藍巷咖啡廳,我在等你。」

正對面,咖啡廳,他在等她?

一聽這話,寶鑲玉更怒了。

冷梟成竹在胸的樣子,更加襯出她的愚蠢。他一直都是姜太公釣魚——穩坐釣魚台,在冷梟眼裡,她無異於一只咬住了餌的蠢魚。

挫敗感讓寶鑲玉走得又急又沖,進入咖啡廳,果然看到穿了便裝的冷梟坐在窗戶邊上。而那扇窗戶恰好可以看到婚姻登記處的大門。

咖啡廳淡淡的燈光下,冷梟面上的平靜無波和寶鑲玉的憤怒形成了一種絕對的反差。

他淡定,她惱怒。

「老二,你究竟什麼意思,嗯?」

目光掠過她的臉,冷梟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不疾不徐地問:「大嫂,喝點什麼?」

「大嫂?」寶鑲玉冷笑著反問,「你不是都成我女婿了嗎?還叫大嫂?」

抿了抿唇,冷梟沒有反駁,聲音清冽入骨,「這事與寶柒無關,她不知情。」

「她不知道?不知道你們怎麼登記的?行啊,你倆把我當傻子了,合起伙來蒙我,搞得我像個小丑一樣張羅婚事,整天喜滋滋地逢人便說女兒要嫁了。老二,你看我特像個傻子是吧?」寶鑲玉這會兒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

冷梟不答,沉著地攪動著面前的咖啡。

對於他無視又冷漠的態度,寶鑲玉幾十年來已經習慣了。換了平時其實也沒有什麼,可是現在不同,她的女兒莫名其妙就嫁給他了,她竟然什麼都不知道的羞辱,讓寶鑲玉暫時忘記了心底對冷梟的畏懼。

血液摧動心跳,心跳左右大腦,她的聲音更是凌厲了幾分。

「老二,別的我不說了,我要你們倆現在就去離婚。離了婚,你還是我小叔子,還是小七的二叔,我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老頭子那邊兒我會替你倆隱瞞。」

手指微頓,冷梟眼皮抬起,注視著她,「要離婚,我又何必費事?」

寶鑲玉聲音尖銳了起來,「老二,你害得她還不夠嗎?他為了你,現在都不能生孩子了,你知道嗎?」

冷梟眸色沉沉,他雙手抱臂專註地看著寶鑲玉,看到她耳後幾根早白的頭髮,「所以,我要用一輩子來補償她。」

「補償她?一個女人失去的,你要怎麼補償?」寶鑲玉氣得笑了起來,「老二,如果老頭子知道了這件事,你是不會怎樣,你猜他會怎麼對付小七?你覺得他會允許這麼丟醜的事兒發生在冷家嗎?老二,你不是小孩子了,怎麼會這麼衝動?」

冷梟目光如炬,頓了頓又說:「大嫂,我會處理。」

寶鑲玉有些激動,看著他嚴肅的冷臉,看著這個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眼眶突然有些發酸,有些濕潤,「老二,你自己說,大哥死後這些年,嫂子對你如何?」

「很好!」冷梟認同。

深吸了一口氣,寶鑲玉繼續盯著他,放低了聲音哀求,「那麼老二,就當大嫂求你了行不行?」

「行!」沒有思索,冷梟點頭,看著她目光里掠過的剎那光影,他的眸色轉沉,「你可以求,我不會答應。」

喉嚨噎住,寶鑲面孔剎那凝結。幾秒之後緩過勁兒來,她覺得自己沒有被他氣死,簡直就是奇迹。

「老二,你太傷大嫂的心了!我早就知道你和小七的事情了……」不管冷梟有沒有回應,寶鑲玉繼續勸說,「老早的時候,今天這些話,我就想要問你,可是咱們怪異的關係處在那裡,我做大嫂的開不了這個口。但是老二,小七他是你的侄女兒,你怎麼想的?」

冷梟心下沉重。怎麼想的?他能怎麼想?

見他動容,寶鑲玉目光複雜,「咱們中國人講究輩分,講究禮儀,講究丁是丁,卯是卯,你倆的事兒要說出去就是貽笑世人,你知道嗎?何況老爺子不喜歡小七,你們倆就算領了結婚證會有未來嗎?小七跟了你,她的後半輩子都得被人戳著脊梁骨恥笑。老二,小七她是一個受過傷害的孩子,你不要看她表面兒堅強,你真的不知道,她的心裡……其實比任何人都要脆弱……」說到這裡,寶鑲玉聲音已經帶著哭腔。

「我了解!」冷梟盯著她,聲音冷厲地反問,「可,那是誰造成的?」

捂了捂眼睛,寶鑲玉差點兒飆出淚來,聲音哽咽不堪。

「我這是作了什麼孽啊……」

冷梟說得沒有錯,是她作孽,一切都是她作孽……

她現在依舊能夠回憶里小七在六歲時被送到鄉下去的情形。那時候,她肚子里還懷著七個月大的可心,小七就那麼抱著她的腿,淚如雨下地哀嚎著求她,她說她要媽媽,她說她以後再也不調皮了。她的雙手抱得緊緊的,像一隻小猴子般怎麼都不肯放,哭聲震天……

一切都歷歷在目,她不心疼嗎?不難過嗎?不愧疚嗎?

可是,她又有什麼辦法……誰又能理解她心裡的苦楚?

現在,她只希望女兒平平順順地過日子,不想她再受到什麼傷害。

冷家的高門大宅,不適合她。

偏偏,她又無力阻止,什麼都不能做。望著冷梟孤寂的臉,她緩緩地拉回了思緒,「老二,你真的不能放手嗎?」

回應著她的目光,冷梟語氣凝重,「不能。」

寶鑲玉心裡一顫,語氣無邊鬱結,「老二,這麼多年了,老頭子給你找了那麼多名門千金由著你挑,你不要,那麼多的閨女你不喜歡,小七她……為什麼偏偏就要娶她?」

「我要對她負責!」冷梟垂了垂眼皮,咬字清楚,面色冷厲。

「負責?」尋著寶鑲玉進來的寶柒,進來聽到的就是這句話,說不出來心裡是一種什麼滋味兒,又難言又心酸。她腦子懵了幾秒,心臟像扎了根釘子。

原來他莫名其妙地強娶,不過就是因為要對自己負責?「負責」兩個字兒,說得好聽點是男人有情有義不願意辜負了她,說得難聽點兒,其實就是他對床上之事的一種變相補償。

一句話,將她的心逼到了角落。再一次,逼得她不得不正視一直在故意忽略的問題——他們之間,有愛嗎?

看到她詭異的臉色,冷梟的心緊了緊,向她伸出手來,「來了?」

「嗯!」心裡不爽,但是寶柒不想現在發作。

她冷漠的態度,擊了冷梟一下。心裡微窒,他客套地沖褚飛點了點頭,完全不在意別人的眼光,直接拖過寶柒彆扭的手腕,拉她過來死死扣在自己的旁邊。

「放開!」眾目睽睽之下,又是當著寶媽的面,寶柒臉紅心跳,臉龐上說不出來的臊熱,吃力地想要推開他。

男人箍緊了她的腰,擰著眉頭低吼,「別擰了!」

寶柒咬牙,「冷梟!別太過分啊!」

「吼什麼?」死死勒著她的腰,冷梟動作里的佔有意味濃郁,「乖,回去再吼。」

手不能動,腿被他壓住,寶柒氣得面色通紅。

褚飛摸了摸鼻子,有些好笑又尷尬地坐在了寶鑲玉的旁邊。

此時的寶鑲玉,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兒了。雖然早就知道他倆有關係,可是感覺和親眼見到完全兩回事。他倆從來沒有當面兒有過什麼親熱的舉動,人前都是冷冷淡淡的。而現在,從台後到台前,冷梟竟然毫不避諱在自己面前又摟又抱……

她的心,堵得厲害。

一個是她自己的女兒,一個是她看著長大的小叔子。

結果,他們通通都在隱瞞她,把她當傻子。

血壓持續升高,她心慌得有些難受,抓過自己放在椅子上的包兒,恨恨地指著他們,「行,你們現在都長大了,都有自己的主意了。小七,以後你的事情我不管,我不是你媽了,你更不是我的女兒,就這樣!」

說完,她轉身就走,淚水奪眶而出。

「媽——」一個媽字卡在喉嚨里,寶柒知道今天傷到她了。可是在這個見鬼的咖啡廳里,在這種混亂得她連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的情形之下,她沒有辦法向她多作解釋。

難以啟齒,又無法處理。

事實上,剛才看到自己和冷梟的結婚記錄時,她並不是傷心或者難過。她更不能昧著良心說,她除了生氣他的隱瞞之外沒有半點兒欣喜。因為她愛他,從十八歲到現在,她從來沒有改變過愛他。

可是,他愛她嗎?

他說,他要對她負責。

冷梟無疑是一個絕好男人,做過的事情就會負責。五年前如此,五年後亦是如此。甚至於他今天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因為她是寶柒,不是因為她是他愛的女人,而是因為他認定了她是他的女人,和他滾過床單的女人。所以,他必須娶她。

然而,二叔,他真的清楚自己究竟要的是什麼女人嗎?

三個人面對,氣場窘迫。

褚飛同學更是有些手足無措,清了清嗓子,他覺得有必要向冷梟解釋一句。

「二叔你好,小七七跟我,我倆吧,其實一直都只是朋友關係。」

「我知道。」冷梟目光淡然地看他,伸出手,「感謝你,替我照顧我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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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盛婚·完美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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