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騙我對你沒好處
「你在緊張？」
秦西元忽然開口。
莫蘭馨從沉思當中，回過神來，抬頭看著他，「我……」
她支支吾吾半天，可也什麼都沒讓秦西元聽見。
秦西元見著她身上的清冷，心中無奈卻也沒有表現出來。
她始終是一個孩子，一個孩子如何去帶一個孩子。
「這是我的號碼。」
他將一張紙條遞給了她。
莫蘭馨注視著他臉上笑容就和他們第一次見面一樣，如沐春風。
伸手有些緊迫的接下紙條，輕輕的「嗯」了一聲之後，車子里再次回到一片安靜。
回到宮家，一進門就能夠察覺到冷冽的氣場撲面而來。
莫蘭馨抬頭就見宮楠坐在那裡猶如王者降臨一般，讓身後的人都是退避三舍，與他保持足夠的距離。
宮楠輕輕抬眸，「過來。」
聲音里察覺不到的語氣，讓她有些緊迫和害怕的上前，低著頭不敢說話。
「醫生。」宮楠只是冷漠開口。
莫蘭馨抬頭就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在她的面前，帶著一副邊框眼鏡。
「我剛剛……」
「少夫人，請你坐下伸出手來。」
莫蘭馨的話才到嘴邊就被醫生打斷，強迫著她坐下來。
宮楠一言不發，只是一個不容拒絕的眼神就讓她坐下，伸出手。
醫生把脈之後，低眉沉思。
「夫人的身體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只是心驚膽寒，心裡憂思太多，這才身體虛弱，臉色看起來很差。」
「嗯。」
宮楠應了一聲。
女傭送醫生離開，隨後客廳里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在那兒坐著。
氣氛異常的尷尬，也是異常的冰冷，溫度持續下降。
十點一點一滴的過去，宮楠只是看著報紙，不知在何時忽然就合上，一雙清冷的眸子緊緊的盯著莫蘭馨。
「你在害怕？」
「我，我，我沒有。」
莫蘭馨猶猶豫豫的回答。
宮楠從她眼中看出慌張，清冷一笑，「騙我，對你可沒什麼好處。」
莫蘭馨猶豫。
確實，他說的一點都沒錯，如果這個家裡能夠保護她，對她而言唯一有希望的人就是他。
可，他的冷漠讓她也打消了這個想法，因為這個孩子對他不重要，她就連莫志剛口中唯一的籌碼，握在手上都沒有用。
怎麼敢期望，他會幫她。
「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樣做一個母親，害怕我自己一個小小的舉動就會傷害孩子，所以才……」
「僅此而已？」
宮楠盯著她，言語當中確實沒有說謊，但是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睛告訴她。
她還是有所隱藏。
在宮家沒有人不會害怕，但他們都要學會習慣害怕，來這個地方工作的人。
沒有資格拒絕。
莫蘭馨來這裡不過幾天而已，不習慣在情理之中，宮楠也沒有刻意的為難。
「如何做一個媽媽，我想你還沒有那個資格，畢竟孩子生下來，母親不會是你，用現代的話來說，他們不過是借腹生子。」
宮楠低著頭整理著袖口，好似不經意之間長腿一邁從她身旁垮過去，上樓。
走到一半時，他忽然停下了腳步，見著那個還坐在沙發上發獃的女人，沉聲。
「以後你不用按著宮家時間來，當然這只是給作為孕婦的你，開出的特例。」
莫蘭馨回頭，看見的不過是他那雙名貴的鞋子，隨後就消失在她的眼底。
這些話，她也只是當他在可憐孩子做出的選擇。
也許這個孩子對他是附屬品，但也是重要的附屬品，否則他又怎麼會選擇幫她。
她坐在沙發上，看著報紙上的頭條，瞬間覺得格外的惹眼。
陸家和莫家商業聯姻之後，莫家再拿下宮家的合作權，莫志剛的事業瞬間蒸蒸日上。
她知道，那個合作權就是他賣女兒換來的競標書。
果然，這一切就像宮楠說的一樣，她也是那個有缺陷的人。
莫蘭馨忽然覺得這一切真的變得好笑，她就像一個傻子一樣，無條件的去信任。
最後又像一個傻子一樣被人帶走，到頭來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罷了。
「雖然不知道你這個丫頭究竟是用了什麼手段，但是待在宮家的這段日子，開心吧？」
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的宮蕊，在她要逃離時一把拽住了她的頭髮。
扯得莫蘭馨生疼，眼淚在眼角出現，她也不哼一聲。
因為她知道這樣沒用，沒有人會救她。
宮蕊見她掙扎的模樣，嘴角的笑意更甚了，拉著她的頭髮，惡狠狠的開口。
「你最好祈禱你肚子里的是個男孩，否則，你的下場會更慘，明白嗎？」
說完，鬆開手還滿是不削的拍了拍手上的頭髮，一臉的嫌棄。
走時還不忘提醒，「對了，你最好是和你那個名義上的婆婆遠一點，她生不出孩子可是會嫉妒別人生孩子，到時候一個不小心，說不定那快肉就沒了。」
宮蕊說完之後，發出銀鈴一般的照片離開。
好似在嘲笑又好似在可憐她。
她根本就不知道在這樣一個地方，她到底玩怎麼樣才能夠生存下去，到底該怎麼說，才會讓他們放棄對她的想法。
莫蘭馨有些頹廢的摸了摸微微隆起的小腹。
如果這裡的人不是因為有她的存在。
她死。
是不是都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心疼，會在意。
「你啊，一定要好好長大，以後千萬不要怪我，也許你不記得，會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她苦澀一笑。
等這個孩子生下來以後，她大概就要被趕出這個家門，永遠都見不到。
這也讓她，更加珍惜現在和她擁有的時光。
雖然，他什麼都不知道，也不明白，但是她能夠感覺得到他在跳動的心。
「少夫人，晚餐時間到了，宮少爺說了，以後你的餐時會按照醫生開的方子，也會由用人親自端到你的房間，不用下來了。」
莫蘭馨聽見用人這麼一說，立刻大驚失色，「他這是要囚禁我！」
傭人卻是面部改色的回答，「是照顧少夫人。」
莫蘭馨冷笑。
是照顧還是囚禁，他們的心裡比任何一個人都清楚，又何必每時每刻都要美化他的一舉一動呢？
這，對他真是嘲諷至極。
她一定要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