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營業第四天
「早啊,老闆。」謝鳩磨著咖啡,瞧見宴笑從樓上下來,還抬起頭,笑著打了個招呼。
宴笑漫不經心地點了下頭,隨手在書架上拿了一本《神們自己》,就走到吧台後坐下。人生書吧早上的生意一向不錯,一大早,店裡頭就有不少顧客,八成都是女人。
見到他出現,顧客當中傳出低呼聲來。
「卧槽,這老闆當真比照片上還好看,這顏值當明星直接爆火,年入千萬不是夢,開書吧做什麼啊?」一個背著古馳包的女人對著朋友低聲說道。
「人家未必稀罕這錢,聽說這老闆有錢得很,這書吧就是他的,開店就圖個樂。」朋友顯然比她了解的更多,小聲地給她科普。
她們本來都是來追星,在追星群里聽說了這間店職工的顏值特別高,就慕名前來,沒想到,遠遠超過她們預料。無論是老闆還是員工顏值都比她們追的那明星好看。
宴笑對顧客們的騷動習以為常,過了十點后,店裡頭就漸漸冷清下來。
他們書吧雖然做簡餐,但並不做外賣,所以除了幾個高峰期,其他時間都很空閑。不過,今日,來了個朋友。
顧白柳帶著一個助理急匆匆地跑進書吧,然而在瞧見咖啡機旁邊站著的人謝鳩時,臉就拉了下來,「怎麼是你?」
「不是他,還能是誰?」宴笑喝了一口咖啡,隨口問道,「你大編劇今日不COSPLAY了?」
旁邊的助理用驚訝的眼神看著他,心想這人怕是同顧老師的關係不差,別看顧白柳歲數年輕,模樣看著也嫩,但現在已經是行業內大佬,但凡他出手編劇的電視劇電影就沒有不賣座的,連那些導演都得敬幾分。
沒錯,顧白柳就是那個被宴笑忽悠把種馬電視劇改編成了海棠電視劇的人,也是他以一己之力讓宴笑對編劇這個行業產生了誤解——編劇就沒個正常人。
這說起來也不能怪宴笑,顧白柳每回出現在宴笑面前都穿著各種奇形怪狀的衣服,其中,漢服算是最正常的了,而他所帶來的的其他同事,也都沒幾個正常打扮。
久而久之,編劇這行業就風評被害。
「不了,我已經把劇本都搞完了,特地跑來喝你泡的咖啡,沒想到你今兒個竟然不親自出手!」顧白柳帶著控訴地看著宴笑。
自從來這間店的第一天碰見宴笑,喝了一回他泡的黑咖啡后,顧白柳就驚為天人,也從此再也喝不下其他人泡的咖啡。
然而,宴笑這人也實在是懶,任憑顧白柳開怎麼樣的天價,他不願意出手就是不出手。
「請員工不就是為了讓店主能夠偷懶嗎?如果我有員工,我還要親自出手,那我請員工幹嘛。」宴笑笑眯眯地說道。
顧白柳一時間竟說不出反駁的話,他抓了抓頭髮,眼神落在吧台上的金葉子和荷包上,當他看見那荷包里的東西時眼睛突然發直了,「宴老闆,你這裡還有隋五銖?!」
「你說那個啊?」宴笑懶洋洋地撐著下巴,隨手將那荷包丟到顧白柳面前。
顧白柳幾乎是手忙腳亂接住那個荷包,「大爺,您輕點兒,這要是真的,可值不少錢。」
他知道宴笑脾氣,能給他看的東西就是不在乎他怎麼處理的東西,所以接住后,便直接拉了一把椅子,在吧台前坐下,那小助理是新來的,聽不懂顧白柳在說什麼,也不好意思坐下,抱著文件站住一旁。
宴笑看了他一眼,招呼他坐下,他才敢坐下。
顧白柳拉開荷包,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枚隋五銖仔細觀察,這越觀察,他的臉色就越發凝重,片刻過後,他深吸了口氣,對著宴笑說道:「宴老闆,你老實說,你是不是挖別人家祖墳了?」
宴笑抬起眼,雖然帶著笑,但是眼神中很明顯地流露出無語的神色,「顧先生您這話說的,我能挖誰家祖墳?」
「可這些都是貨真價實的隋五銖,而且還是業內稀少的白錢。」顧白柳已經將隋五銖放了回去,他家家境殷實,尤其是爺爺更是業內出了名的收藏家,所以,要論對古董的了解,顧白柳足可以去清北當個教授。
「這就不能是別人送我的嗎?」宴笑笑盈盈說道。
送?這誰能這麼大方送好幾個千萬給別人啊?!
顧白柳心中瘋狂吐槽,但他也不好多問,只好道:「你把這些收起來吧,別叫其他人瞧見。」
「嗯。」宴笑隨意答應了一聲,低下頭,繼續看書,絲毫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顧白柳看在眼裡,心中不由得暗暗感慨,也不知道這宴笑到底是什麼人,竟然能將隋五銖這等東西都隨意亂放。
……
「找到了!」自從那日得了《蠱師》這本書後,林平之就利用這本書開始修鍊蠱術,宴笑提出來的上中下三個對策,他選擇了上策,原因無他,在他看來,那個掌柜本事大得很,既然他將那三個對策那麼排序,那麼定然是有原因的。
他用布條纏著的手指將抓到的大蜈蚣塞入一個葫蘆之中。
在這短短七八日內,他已經步入了蠱術的第一層,並且抓拿了近百隻毒蟲丟入葫蘆裡面,現在的這個葫蘆里可謂是百毒俱全,不但有毒蛇,毒蜘蛛,還有毒蠍子等等。
「只要用內力蘊養這葫蘆九天,九天後便能煉製出一隻鑽心蠱了。」林平之激動地滿臉通紅,他將葫蘆系在腰間,循著官道往青城派所在之地趕去。
他離著青城派所在灌縣已經不遠,連夜趕路,總算是七天後到達了灌縣。
灌縣面積不小,林平之到達青城派的老巢后並未急著動手,而是裝成一個乞丐悄悄打聽青城派的情況。這不打聽不知道,一打聽后,林平之背後幾乎出了一身冷汗。
那青城派果然遠比他想象的勢力可怕,這灌縣幾乎已經成了青城派的地盤,若非他事先謹慎了一回,恐怕是剛入灌縣就被發現了行蹤。
不過,林平之也不是沒有收穫。
他查到在這地方,青城派也不是一家獨霸,在這灌縣有不少青城派的敵人,比如說遠志鏢局,虎威武館等等,這些都是和青城派有仇的,但是,礙於青城派武功高強,這些敵人都不敢真正同青城派對著干,甚至還得逢年過節給青城派送禮。
除此以外,在青城山附近一座叫做趙公山,那座山上有一夥土匪。
這一夥土匪很是猖狂,據說無論官匪,途徑那趙公山都得被擼一茬羊毛才能離開,這還是輕的,碰到沒權沒勢的商人,那些土匪就連人帶貨和錢留下,幾年下來,那土匪窩裡不知道死了多少人,當地的人都稱那群土匪叫做活閻羅,那土匪的頭子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給自己起了個綽號叫做鬼見愁!
林平之打聽過消息后,心裡頭就有成算了。
福威鏢局往年同朝廷來往不少,因此他很清楚灌縣要壓送到去年的稅銀到四川布政司,再由四川布政司一併運送到京城去。
這筆稅銀可不少,這灌縣向來風調雨順,再加上商家眾多,每年的稅銀少說得有六萬兩。
這筆錢如果丟了,這灌縣的縣丞是絕對坐不住的。
林平之心裡頭已經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了。
暮春三月。
趙公山上的土匪們都彷彿畜/生到了發情的季節一般躁動,這一個冬天過去,趙公山來的人屈指可數,不知道是這天氣把大傢伙凍得都縮在家裡,還是因為土匪們的惡名已經遠揚,所以,路過的人寧可繞遠路也不願意到這山上來冒險。
「大當家的,兄弟們這都幾個月沒開張了,咱們要是再尋不到買賣,那兄弟們怕是要鬧騰了。」一個賊眉鼠眼,穿著一身儒服的男人找到鬼見愁,說起這事來。
「假秀才,你是不是有什麼主意?」鬼見愁瞥了賈秀才一眼,猛地提起一壺酒灌了一口,問道。
「嘿嘿,大當家果然是文武雙全。」賈秀才豎起大拇指,露出一個猥瑣的笑容,他這人當真是形象地表現了什麼叫做一看就不是好人,這笑起來,人一瞧就知道他心裡在打什麼歪主意,「灌縣裡的兄弟傳了個消息出來,說明兒個有個富商要路過咱們趙公山,我尋思,咱們也該開張了。」
「好啊,這果然是個好主意!假秀才,老子看你這腦子比真秀才好使嗎?要是老子是皇帝,就封你一個狀元噹噹。」鬼見愁哈哈大笑,拍著假秀才的後背,幾乎把假秀才拍的半死。
假秀才硬挨了幾下,疼得臉都扭曲了,還擠出一個笑容來,他這人文不成武不成,全靠著一肚子鬼主意在這山寨里討好鬼見愁立足,哪裡敢違抗鬼見愁。
「那我這就去找兄弟們商量明天的事。」假秀才積極說道。
「嗯,你去吧,讓兄弟們開心開心,明兒個咱們開個大張。」鬼見愁高興地說道。
假秀才陪著笑了幾聲,出了房間,跑去將這消息告訴山寨的其他人。
眾賊匪聽聞這消息都興高采烈,磨刀霍霍,準備明兒個宰人。
而此時,林平之悄悄準備了不少蒙汗藥,準備著明日開始計劃的第一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