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打架
和沈岩能這樣像普通朋友一般交談說話是沐茴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情,但這樣的感覺還不錯,至少不會再劍拔弩張,或者再生出對她的厭惡了吧?
沐茴不想承認,卻也不得不承認,那個上輩子一直被沈岩所厭惡著的她,其實內心是有很強的挫敗感的。
為什麼啊?
她那麼美,家世也好,沈岩為什麼會不喜歡她?
這是她上輩子無數次問自己的話。
「所以……再見了沈岩!」沐茴向他道別,這一次沈岩沒再攔住她的去路。
少年容色淡淡,眸中透出一抹捉摸不定的光,只在沐茴向前跨出腳步時往側面一移,他緊抿著唇角,看著身旁的少女與他錯身而過,終是沒有忍住,回頭看了一眼她離去的背影。
沐茴邁著輕鬆的步伐,披在身後的烏髮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著,她全身上下都透出一種歡愉來。
從此以後,該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了吧?
沈岩低垂的眸中劃過一抹深沉的失落。
……
沐茴的轉學手續辦得很順利,教務處和校長那裡簽字蓋章也很利索,這樣一個問題少女能夠轉學離開那真是天大的好事,不過校長也明確說了當初沐茴入學時沐家向學校捐獻的那一萬冊圖書他們是不可能退的。
沐茴笑眯眯地點頭,「校長放心,我也準備給學校捐一筆助學基金,就……捐給美術系的學生吧!」
「美術系?」校長愕然,那可是一個窮得叮噹響的地方,他們學校本來也沒打算在這方面花錢,但是既然有人願意給美術系捐錢,他們也不會拒絕。
辦妥了轉學手續沐茴心情大好,這幾天就安心地在寢室里呆著,也沒去上課,或是看看繪本,或是自己閑來畫幾筆,她也在摸索尋找著上輩子畫畫的手感,想著她曾經畫出來的百來幅作品彷彿就像做了一場夢。
沐茴心情愉悅,連帶著寢室里也多了幾分歡樂。
王瑩還打趣沐茴,「今後沐茴到義大利留學了,咱們還需要什麼代購嗎,單子甩給沐茴讓她幫咱們買!」
蔣梅梅家世一般可不敢奢望買國外的奢侈品,只在一旁笑道:「沐茴是去求學的,哪裡有空幫你買東西,別耽擱了她學畫畫!」
「不就是畫畫嗎……」王瑩拖了個長長的尾音,又湊過腦袋往沐茴的畫板上瞧了一眼。
沐茴正在窗邊作畫,她畫的是校園一景,也就是從窗口望出去的那塊空地,太陽正好,樹葉泛黃,有一對男女正站在樹下,許是一片葉子落在了女孩的頭頂,男孩伸手為她拂開,目光溫柔,女孩則回他一個燦爛的微笑,兩人相視的目光中有溫情在默默流淌。
「天啦,沐茴你畫得真好!」王瑩這不看還好,一看便吃驚地捂住了唇,沐茴不過寥寥幾筆便勾勒出整個畫作的黃金比例,但更好看的是這窗外的風景,沐茴將顏色運用得極妙,或深或淺的樹葉,斑斕的陽光,微微長了一些青苔的街角……更不用說那一對男女纖毫畢現的面部表情。
沐茴畫得真的很好。
王瑩目光複雜地看了一眼沐茴,不得不說有的人是得天獨厚,生得好家世好,還有這樣作畫的天賦,怪不得沐茴要去留學義大利,那種藝術之都也正適合像她這樣的人吧。
王瑩突然覺得心裡有些酸,不由撇過了頭去。
「沐茴,你真厲害!」蔣梅梅在王瑩的驚嘆聲中也起身走到窗邊看沐茴的畫,由衷地讚歎了一聲。
「我就是隨便畫畫。」沐茴淡淡一笑,她對色彩的把控一直挺不錯,但手感還需要慢慢加強,她找回了一點上輩子隨心作畫的感覺了,但要達到她繪畫的巔峰恐怕還需要些時間。
不,她還更需要系統的學習,不能讓作畫只浮於表面,約翰遜曾經說過那些經典的傳世之作都是有靈魂的,而她差了不只一星半點。
沐茴收了最後一筆,轉頭看向蔣梅梅,「室長,這幅畫送給你吧!」
蔣梅梅性子溫柔平和,凡事不爭不奪的,為人處事公正,也不喜歡在背後說人閑話,其實沐茴挺喜歡她的。
「真的……送給我嗎?」蔣梅梅眸中閃過驚喜,這陣子沐茴真的變了好多,以前對她們都是不屑一顧的,如今雖然說不上多麼熱情,但也是親切有佳,反倒是徐麗華被她給漸漸疏遠,人生的際遇可真是奇妙。
「當然。」沐茴點了點頭,想了想又道:「要不要我讓人給你裱上,不然你也不好收拾?」
「好。」蔣梅梅連連點頭,「裱上后就掛咱們寢室里,讓同學們都看看你的大作!」
沐茴哭笑不得,眼下這些畫作她還不怎麼拿的出手,但將來的某一天,她相信一定有屬於她的榮耀時刻。
「沐茴,你送了蔣梅梅也送我一副畫吧?」王瑩不甘落後地轉過身來,拉著沐茴的衣袖撒嬌似地搖了搖,「好不好嘛?萬一你以後成了大畫家,咱們留在手裡的畫說不定還價值千金呢!」
王瑩此刻的一句玩笑話,沒想到在將來的某一天真的是一語成讖!
沐茴頭疼地撫額,但耐不住王瑩的熱情攻勢,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徐麗華回到寢室見到蔣梅梅和王瑩兩人圍著沐茴打轉,面色不屑地冷哼一聲,「馬屁精!」
她是以為這兩人充當了她以前的位置,沐茴怕不得給她們不少好處吧,徐麗華暗暗咬了咬牙,心裡是既羨慕又嫉妒。
「徐麗華你說什麼呢?!」王瑩火辣辣地回頭,冷笑一聲,「沐茴不和你做朋友了那是看清楚了你的本質,你這個塑料花,平日里可沒少在同學面前說沐茴的壞話,還暗地裡喜歡沈岩,真是不要臉!」
「你說什麼,有種再說一次?!」徐麗華羞憤難當,伸手便向王瑩掐了過去。
兩人你來我往,301寢室頓時一陣雞飛狗跳,蔣梅梅忙著勸架拉開兩人,沐茴只是微微皺眉,在護住自己畫板的同時,伸手撥打了宿管阿姨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