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老而不死的傳奇
克里斯汀走到夏蘭的身邊，狠狠踢了夏蘭一腳，確定夏蘭真的昏了過去。
草原的夜空中，響起了小女孩尖銳而張狂得意的清脆笑聲。
「呵呵，呵呵。」
「果然，我是最聰明的呢！」
「嘻嘻，嘻嘻。」
這次夏蘭昏迷的時間並不長，醒來之後，還能聞到空氣中濃烈誘人的酒肉香氣，說明那群人剛吃過晚飯。
蘇醒過來之後，夏蘭立刻確認了自己目前的狀況。頭頂是一頂小小的單人帳篷，他平躺在裸露的地面上，鼻子中還能聞到青草的香味。
可能是上次他蘇醒時激烈的反應激怒了那群人，現在他受到的待遇和之前有了天差地別的區別。感受到手腳上被勒進了皮肉之中的的繩索，和手腕腳腕旁邊的砸進地面的木樁，手腳上的繩索被纏在木樁之上，他就是想坐起來都成了一種奢望。
如果說第一次醒來，他和那群人還有和平相處的希望，那麼現在，他只能考慮如何從這裡逃出去。
幸好那些人不了解一名特種兵擁有的小手段，在他迷彩服的衣領中還藏著兩片防割喉鋼片，這兩枚小東西就是他擺脫目前困境的希望。他已經嘗試過了，綁住他手腳的繩子也不知是什麼編成的，出奇的柔韌，別說是他，估計就是一頭棕熊被綁住，也休想掙斷這些繩索。
花了幾分鐘的時間，夏蘭用牙齒撕爛了一邊衣領，咬出了衣領裡邊的防割喉鋼片。在心中估計了一下需要用多大的力量才能把鋼片送進右手之中，深深吸氣，胸膛高高鼓起，猛然間「啵」的一聲，氣流從肺部擠壓出來，流過喉嚨，衝進口腔之中，帶著鋼片從雙唇中噴出。
在夏蘭期盼的目光中，鋼片高高飛起，劃過一道圓潤的弧線，向右手方向落去。
「啪！」
這是鋼片撞中木樁的聲音。
夏蘭手腕微轉，右手五指蘭花般張開，迎向從木樁上反彈出來的鋼片，在中指碰到鋼片的一剎那，憑藉自幼習武鍛鍊出來的敏銳的感覺和靈活的手指，指尖向內微微一勾，讓鋼片落進向上平攤的右掌心。
「真是好運氣，竟然一次就成功了。」
夏蘭在心中快活地想著，雙指夾起鋼片，艱難的向前彎去，用鋼片切割右手腕上的繩索。
放割喉鋼片畢竟不是精鋼刀片，邊緣雖薄，可以用來切割，夏蘭還是用了近半個小時，割得右手腕鮮血淋淋，才終於割斷繩索，把右手解放出來。
依次解開左手和雙腳的繩索，夏蘭爬了起來，這才發現，自己的東西都被人丟在帳篷一頭，只有錢包不見了蹤影。
握住虎牙匕首，夏蘭心中又安定了一些，從衣服下擺割下一段布條，纏住被鋼片割傷的右手腕。接著把帳篷的帘子掀開一條縫隙，從縫隙向外面看去。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
營地的中間共有四個哨兵。四個哨兵盤膝坐在篝火旁邊，佩劍橫擱在雙膝上，一手按住劍鞘。四人都是滿臉嚴肅，不時看向四周的夜幕，像是在防備什麼。
夏蘭放下帘子，拔出虎牙，向右側帳篷獸皮割去。他要看看另外幾個方向有沒有哨兵在值夜。
不料，虎牙鋒刃一劃上帳篷獸皮，竟然無聲無息刺穿了過去，夏蘭手上沒有感覺到任何阻力。在虎牙的刀鋒下，好像原本柔韌的獸皮比一張紙還要薄。
夏蘭微微一怔，心想怎麼回事，虎牙變鋒利了？心中一動，閃電般回手向著地上的木樁削過去。
「嚓」的一聲輕響，半截木樁落在了地上，切口處光滑無比。
「好鋒利。」夏蘭心中吃了一驚，剛才那一削，虎牙掠過碗口粗的木樁，他手上感受到的阻力小的不可思議，好像是在拿刀切西瓜，乾脆爽利之極。
虎牙確實變鋒利了，而且鋒利的難以想象。想必傳說中的神兵利刃也不過如此吧。
接連割開兩面的帳篷，都沒有發現其他哨兵。割開最後一面后，夏蘭剛把眼睛湊過去，就看見一個身影坐在二十多米外，抬頭仰望星空。
夏蘭仔細一看，那人卻是那個陰險無恥的中年大叔，心中大感好奇：「這人是那群人的首領，無論如何也不會輪到他來當哨兵啊？難道他有失眠症？哼，心眼那麼多，活該你睡不著覺。」
正當夏蘭心裡詛咒那個中年大叔時，中年大叔似有所覺，突然轉過頭了，向夏蘭所在的帳篷看過來。夏蘭嚇了一跳，忙抽出撐開帳篷縫隙的手指，讓帳篷的縫隙合起來。
蘭斯洛目光在營地掃視了一圈，卻沒發現什麼異常，眉頭微皺，心想剛才是錯覺嗎？他明明感覺有一道帶著惡意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不過他馬上就放棄了搜尋的打算。
一道強橫而無形的魔力波動橫掃過營地，鎖定了營地中的每一個人。
蘭斯洛知道，他等待的人來了。
雖然從這驕橫的魔力波動中感受到了來人實力像大海一般深不可測，絕非是他所能抗衡的存在，不過，來人的驕橫舉動也徹底激怒了他。
無論如何，他也是擁有黃金級實力的騎士，提亞蘭世界的高端武力之一，即使對方是傳奇法師，也不能如此藐視他的存在，羞辱於他。
頂著狂濤怒潮般涌過來的魔力波動，蘭斯洛抬起右腿，堅決的向前邁出了一步。他的體表忽然出現了金色的光彩，在黑暗的夜幕中好像亮起了一個人形的太陽。那些金色的光彩，在提亞蘭世界，只代表了一個含義。
要素之力。
「嗡！」
天地中猛然響起了一片低沉的聲響，無數扭曲的金色電蛇從蘭斯洛落下的右腳底下的大地向前竄出撲去，徹底破開了撲向營地的魔力潮水，擊潰了傳奇法師對營地的魔力鎖定。
「黃金上游，雷電之力。」
一個蒼老沙啞的男性聲音從蘭斯洛面前空無一物的夜色中響起：「實力不錯，不過想做我的對手，還早了些。」
「晚輩如何是前輩的對手。」蘭斯洛收起攻擊姿態，躬身向前方施了一禮，旋即挺起腰，身體像劍一樣筆直，左手按著腰畔的佩劍，傲然回應道：「不過，我蘭斯洛-維克多身為亞美尼亞王國子爵、楓葉兵團兵團長和龍領領主，亞美尼亞的榮耀不能因為我的怯懦而失。如果前輩要硬闖亞美尼亞貴族營地，我唯有一死而已。」
蒼老的聲音嘆息了一聲：「好久沒見到這麼有骨氣的年輕人了。」
聲音剛落，蘭斯洛面前的空氣盪起一圈圈漣漪，一個身穿紅色魔法袍的老人從虛空中走了出來，面帶微笑看著他。
老人的頭髮眉毛鬍鬚都已經全白了，臉上皺紋疊著皺紋，連眼睛都快被皺紋遮住了。他是如此蒼老，好像隨時會躺進棺材之中，但是生滿老人斑的臉上還帶著孩童一般的純真笑容，眼睛也像孩童般閃閃發亮。
「年輕人，我費了那麼大的力氣才打碎晶壁，可是從另一個世界進來的人卻落進了你們的手中，難道你還能不許我看一眼嗎？」
蘭斯洛心中苦笑，人老精，鬼老靈，這個傳奇法師找的借口真是無懈可擊，輕鬆抹去了他窺探營地的責任，還反過來倒打一耙。那個少年畢竟是因為老人才落進提亞蘭世界，如果無視少年的自我意志，他確實應該歸老人所有。
他們從隕石坑帶走少年休想瞞過傳奇法師的影像回溯還原法術。因此蘭斯洛對老人的到來早有準備，現在老人表現出了對他和亞美尼亞王國的尊重，他也不好太過強硬，側身讓開道路，右手做出邀請的姿態：「大人，你請。」
老人微微一笑，緩步走進營地。
剛才被老人魔力鎖定時，所有人都好像被人兜頭澆了一盆冰水，立刻驚醒過來，知道了老人的到來。此時，除了一腦袋漿糊渾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的夏蘭，所有人都已走出帳篷，恭恭敬敬站在營地中間，迎接傳奇法師的造訪。
老人對其他人看也不看，徑直走到夏蘭所在的帳篷前，伸手在空氣中一抹，一圈微紅的魔力波紋憑空生出，掃向帳篷。
「噗！」
紅色波紋閃過，帳篷頓時化成了飛灰，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皮革燒焦的臭味，帳篷裡面手持虎牙戒備著的夏蘭顯露了在眾人面前。
老人這一手精妙的火系魔法看得克里斯汀滿眼都是小星星，險些忍不住大聲喝彩，總算她還記得老人傳奇法師的身份，不是街頭賣弄戲法的學徒法師，忙用雙手無助了張開的小嘴。
夏蘭一現身，想也不想，雙腿一蹬，和身向面前的老人疾撲過去，右手虎牙一挑，刺向了老人的咽喉。既然逃跑的企圖被發現了，那麼，唯有一戰。
不過，很顯然夏蘭挑錯了對手。
老人舉起右手，笑著打了一個響指。「啪」的一聲，躍在半空的夏蘭身形猛然靜止下來，就那麼懸在離地一尺的空中紋絲不動。
「老傢伙，你搞什麼鬼？」夏蘭又驚又怒地大喝，任誰身上突然發生這一幕，也會忍不住大喊大叫。
聽到夏蘭的叫喊，老人微微皺眉：「你不懂通用語嗎？」
很顯然夏蘭是不懂的，因為他依然橫眉怒目很有精神的向老人大喊大叫，雖然肉體上不是這個老傢伙的對手，精神上也絕不可屈服。
「他好像不懂提亞蘭世界的語言。」克里斯汀忍不住見到傳奇法師的激動心情，大著膽子插話。
「這樣啊。」老人沉吟一會，向克里斯汀招招手：「小姑娘，你到我的身邊來。」
加布身體微動，想擋住克里斯汀，蘭斯洛向他微微搖頭，示意不用阻攔，畢竟無論老人想做什麼，都不是他們能阻止的。
克里斯汀歡歡喜喜地跑到老人身邊，仰著小臉崇敬地看著老人：「老爺爺，有什麼事嗎？」
「好乖巧的小姑娘，能不能幫我一個小忙？」老人神情和藹地問道，全無一點傳奇法師的架子。
「當然可以，我十分樂意。」小女孩拚命點頭，幸福的險些昏了過去，傳奇法師居然請她幫忙唉，提亞蘭世界能有幾個人有這種機會，這可是能拿來炫耀一輩子的榮譽。
老人伸出左手按住克里斯汀的額頭，柔聲吩咐：「記住，除了你會的語言，什麼都不要想。」
「明白。」小女孩大聲答應，旋即又忍不住問道：「為什麼？」
老人笑了一笑，解釋道：「我要把你的語言知識複製給這個人，這樣，他就能聽懂我們的話了，也能會說我們的語言。」
蘭斯洛心中一凜，走上一步，大聲阻止：「不行，不能這樣做，這太危險了。」
魔法世界雖然在普通人眼中極為神秘，但是到了蘭斯洛這種實力和身份，對魔法世界的了解絕不下於普通法師。像這種把一個人腦袋裡的知識抽取出來複制進另一個人的腦袋裡，絕對是屬於九大基礎元素魔法中最為神秘也最為危險的精神魔法。這已經涉及到了人類的靈魂層面，而直到今天，人類依然對自己的靈魂知之甚少。而精神魔法只要在施法過程中受到最不起眼的微小因素干擾，也會對施法結果造成巨大影響。
身為克里斯汀的看護人，他決不允許克里斯汀參與這種危險的精神魔法。
「危險？」老人臉上出現了一個譏諷的笑容：「年輕人，你不要把我和那些半吊子的法師相提並論，你這樣說，是在質疑我的實力嗎？」
蘭斯洛心頭一震，這才想起，面前這個老人可是一個活著的傳奇，只是出於對精神魔法的敏感，心中還有些遲疑。
倒是克里斯汀對老人有百分百的信心，向蘭斯洛揮揮手：「不用擔心啦，蘭斯洛叔叔。老爺爺認為沒有危險，就一定不會有危險的。老爺爺，你快動手吧！」
蘭斯洛不再多說什麼，退回原地，暗中向加布和騎兵隊中其他白銀級劍士使了一個眼色，心中打定主意，一旦克里斯汀出現危險，哪怕會激怒這位傳奇法師，也要強行阻止。加布等人心領神會，悄悄提起戒備，他們是亞美尼亞最精銳的戰士，即使面對的是一位活著的傳奇，他們也無所畏懼。
「記住，不要胡思亂想，只要回憶你學過的語言知識就好。」老人再次叮嚀克里斯汀：「否則，把你的記憶傳過去，可不要怪老爺爺歐。」
克里斯汀小臉綳得緊緊地，用力點頭。
「放心好了，不會有事的。」
老人左手按著克里斯汀的額頭，右手按上夏蘭的額頭，口中吟誦記憶複製的咒文。
「喂，喂。你做什麼？」夏蘭身體懸在空中，大喊大叫了半天都沒人理他，這時這個把他定在空中的老傢伙又把手放在他的額頭上，他心中不禁暗暗發毛。
老人足足念了一分鐘的咒文，這才停了下來。一個直徑五米白色的魔法陣出現在他和克里斯汀、夏蘭三人身下的地面上，數以千計奧妙複雜的魔法符號從魔法陣中浮現出來。魔法陣完全是用老人精純無比的魔力直接凝練出來的。
以老人傳奇法師的身份，平時使用八環以下的法術，都能默發，現在為使用這個記憶複製魔法，足足吟誦的一分鐘的咒文，這個魔法等級之高絕對非同一般。
無數白色的光球從克里斯汀頭頂飄然飛出，光球表面無數文字忽隱忽現，這是克里斯汀所會的六種語言文字。白色光球輕飄飄的向夏蘭飛了過去，鑽進了夏蘭的腦袋中。
夏蘭突然怪叫一聲，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在白色光球進入他腦海的同時，無數陌生的文字突然出現在他的意識之中，他不但能看得懂這些文字，還能讀出這些文字的發音。這些語言知識就好像他從小學習的漢語漢字一樣熟悉。
這……這真是太牛掰了，如果在他原世界有這種技能，他那還用學外語學得那麼辛苦，他早成語言大師了。
一想到曾經教官拎著橡膠棍逼著他沒日沒夜抱著英語、日語、法語詞典狂啃的日子，夏蘭就忍不住淚流滿面。
偶爾，從克里斯汀頭頂浮現的小光球中顯現的不是文字，而是一幅幅閃動的圖像，那是施法過程中克里斯汀意識產生的雜念或回憶。這些小光球也融入了夏蘭的腦袋中，讓夏蘭產生一種偷窺般的興奮心情。
「喔，這小女孩原來名叫克里斯汀。」
「咦，這幅記憶中的大美女是什麼人。」
「呵呵，小女孩正在換牙啊。」
……
……
時間就這樣不停流逝，蘭斯洛和部下緊張的在旁邊觀看，見克里斯汀身上始終沒有出現異常反應，這才放下心來。
終於，一刻鐘之後，魔法陣從三人腳下消失了，克里斯汀頭頂上的小光球也不在出現。
老人輕輕打了個響指，「撲通」一聲，夏蘭從空中摔了下來。
「姓名？」老人看著趴在地上的夏蘭問道。
「夏蘭。」這兩個字是用通用語回答的，複製了克里斯汀的記憶之後，夏蘭也學會了六門提亞蘭世界的語言。
夏蘭老老實實爬起來，站在老人面前回答問題，態度比小學生面對老師還要誠懇認真。見識過老傢伙的通天手段之後，他心中不敢起半點曉幸心裡，天知道自己說假話會不會被發現，老傢伙既然能把別人腦海中的知識複製給自己，可能也能把自己的記憶從腦子裡抽出來，如果說假話，逼得老傢伙不得不動用這種方法，可就得不償失了。
「夏蘭，歡迎來到提亞蘭世界。」老人笑著拍拍夏蘭的肩膀。
夏蘭等了一會，見老人再沒有其他什麼話，心想怎麼回事，審問呢，不會這樣就完了吧？愣了一會，他才回應道：「呃，謝謝。」
其實，他看見天上的兩輪月亮之後，就已經明白了這個結果。而克里斯汀傳給他的記憶碎片，也使他知道了誰是導致他穿越的罪魁禍首。
他，二十一世紀的大好青年，有工作（雖然特種部隊的工作又危險又繁重），有房子（雖然是父母去世后留下的老房子），有女朋友（雖然愛發小脾氣），生活美滿幸福，從未對現實有任何不滿，絕對沒有想過穿越這種事。結果，因為這個老傢伙亂來，用禁咒魔法轟擊晶壁，他就這麼不幸的穿越了，心中的憋屈可想而知。
謝謝！我謝你家祖宗十八代啊！
「你在心裡罵我。」老人臉上笑眯眯的。
「絕對沒有。」夏蘭猛地打了一個哆嗦，堅決否認。
「我知道因為我的原因，才導致你來到一個陌生的世界，被你罵了也是活該。」老人嘆了口氣，自嘲道：「放心好了，我不介意的。」
「抱歉。」夏蘭沉默一會，低聲道歉。
聽到夏蘭的道歉，老人突然把臉一本，笑容一收，惱怒道：「原來你還真的在心裡罵我了。小子，你知不知道，已經有一百年沒人敢當面罵我了。」說著伸手憑空一抓，手中突然多了一支短杖。
夏蘭看到老傢伙怒氣沖沖拿出一支短杖，頓時心生警惕：「你想做什麼？」
「不做什麼，就是想……」老人滿臉獰笑，伸杖在夏蘭肩頭一點。
一個銀色光圈從短杖中射出，一下子包圍了夏蘭。隨後「啵」的一聲，銀色光圈和夏蘭同時從原地消失了。
「大人，你……」蘭斯洛看著老人突然的舉動，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果然，小克里斯汀的說的沒錯，能使用禁咒魔法的法師，沒有一個腦子是正常的。前一刻還大費魔力幫人學習提亞蘭世界的語言，后一刻就因為別人在心中罵了他，就立刻用隨即傳送魔法把人傳送到不知哪個鬼地方。
「怎麼，你有意見？」老人斜吊著眉毛，臉上孩童般天真的笑容完全消失了，此時一臉又凶又橫的表情，活像個流里流氣的老痞子。
蘭斯洛沉默不語。
老人冷笑了幾聲，見沒人敢搭腔，一揮短杖，身形被銀色光圈包圍，就此消失不見。
「大人，怎麼辦？」加布見老人離去，頓時鬆了一口氣，向蘭斯洛請示道。
「還能怎麼辦，找到那個膽敢冒犯本小姐壞傢伙。」克里斯汀立刻跳腳叫道，心想絕不可以放過那個傢伙，否則他欠自己的比人頭還大的魔法水晶自己該找誰去要。
蘭斯洛點點頭，嚴肅道：「必須找到夏蘭。那位大人可以不在乎，我們不能不在乎，誰知道這個來自異世界的少年會給這個世界造成什麼影響啊？」
銀光閃現，老人身影在離營地三十里之外的地方顯現出來，弓著身激烈咳嗽起來，過了良久，才直起身，臉上滿是疲倦和虛弱的神氣，全然沒了在營地中的高傲強橫的神氣。
他抬頭看向無垠的星空，無力地笑了笑：「異界來的少年，機會我已經給你了，最後能不能逃出那個年輕人的追捕，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夏蘭眼睛一花，就發現自己已不在營地之中，身旁風聲呼呼，自己突然出現在了空中，正往下方摔落，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驚叫。
夜幕之中，夏蘭向著一片黑黝黝的叢林摔落下去，驚恐刺耳的驚叫聲驚起了幾隻正在叢林中休息的鳥雀，撲棱著翅膀從夏蘭身旁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