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翻天覆地
「有骨頭也不錯!「
「我最愛啃骨頭了!」
「骨頭比肉還香呢!」
那些客人,喝著羊肉湯,啃著骨頭,讚不絕口。
「賣的啥?」
推拉門又響,「呼啦啦「的又進來了一幫客人......
改革開放已經好幾年了,即便是騰格里沙漠邊的沙城縣,也一年一個樣,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
尤其是這一兩年,沙城縣開始大力種植黑瓜籽,大家手裡都有了錢。
可是,卻沒有地方去花。
而且,大家也沒有花錢吃飯的意識。
這就導致市場不流通,如同一潭死水。
這也是大力發展第三產業的一個重要原因......
以往,大家只能吃7毛錢的牛肉麵和臊子面。
現在,父親的酒店開了,買起了高級的清湯羊肉和別的吃食,馬上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八點多的時候,龍豐酒店的門口,停滿了自行車。
進來出去的人,熙熙攘攘,比交流會底下還多!
到十點多的時候,父親母親準備的所有的早點,全都賣光了!
連那一大鍋羊肉湯,都一元一碗,賣得乾乾淨淨!
可酒店裡,還圍著好多人。
「我們早上的飯賣光了,你們中午再來吧!」
父親來不及和客人們多解釋,就趕緊騎著自行車去市場買肉買菜。
母親就趕緊帶著兩個婆姨,收拾碗筷。
他們一早上光顧招呼客人吃飯,壓根就沒有時間洗碗。
幸虧水利局的食堂里,經常要開大會聚餐,所以準備了兩百套桌椅和餐具。
不然,今天的碗可就不夠用了......
東子帶著狗蛋,卻開始壓面。
水利局的食堂里,有一台壓面機,也給了父親,現在,就成了龍豐酒店的了。
母親不敢使這個「轟隆隆「轉的機器,父親就給東子教了壓面的方法。
東子便熟練的在大鋁盆里和了面,放在壓面機上壓。
狗蛋就新奇的在一邊「打老猴」。
中午的客人,肯定不少!
母親就又燜了一大鍋米飯......
11半的時候,父親騎著自行車回來了。
他的車子捎架上,捎著兩個筐,裡面都是肉菜。
東子狗蛋幫父親把肉菜搬進了酒店后廚,父親就趕緊做了一鍋燴菜。
這種燴菜,父親已經做了十幾年,說話就做好了。
而中午吃飯的客人,早就有熙熙攘攘的走了進來。
「賣的啥飯?」
客人們左右張望,找著牆上的菜單價目表。
父親和母親不識字,所以,壓根就沒有想到弄什麼價目表。
他們完全就把龍豐酒店,當成了一個小飯館來經營......
難怪王福恭要批評父親目光短淺了。
「炒麵,米飯燴菜,都有!」
父親趕緊說道。
「多少錢?」
「都是一塊五。」父親說道。
「那行,給我們來一碗!」
客人們坐了下來。
東子把機器面下到了鍋里,父親就開始架鍋炒菜。
等面煮熟,東子拿涼水過了,就倒進了父親的大炒鍋。
父親快速的翻著勺,很快就把炒麵炒好,盛在了盤子里。
狗蛋就把炒得香噴噴的炒麵,端到了客人桌子上......
母親早就在一邊,和兩個婆姨給吃燴菜米飯的人挖飯,收錢......
一直忙到了下午3點,中午的客人,才走了。
所有的人,都累得精疲力盡。
「狗蛋,你看著些,有人來就說沒飯了!我們趕緊去睡睡!」
父親摘下了圍裙,帶著母親東子和兩個婆姨,就去宿舍里睡覺。
狗蛋只是端飯收碗,沒有幹什麼活,卻也累得夠嗆。
他就趴在桌子上打瞌睡。
零零星星,卻還有客人來吃飯,狗蛋就只能給他們賣燴菜米飯......
即便如此,到下午五點的時候,燴菜米飯也賣光光了!
父親帶著大家睡了兩個小時,就又精神抖擻!
他們趕緊又燜了米飯,壓了面,切好菜,準備了下午飯。
卻見,金老闆來了。
「趕緊給我炒幾個菜,我要招呼南方的老闆!」
金老闆著急的說道:「把最好的菜炒上,不要想著給我省錢!」
「好!好!」
父親就趕緊準備。
不到半小時,他就變戲法似的,炒好了一桌子菜。
蒜薹炒肉,西紅柿炒蛋,醋溜番瓜......
雖然都是一些家常菜,父親卻做的十分精緻。
他長期給人家做席炒菜,遇到紅白喜事,他更是一個人帶幾個婆姨就要做幾十桌喜,這幾道菜,壓根不算什麼!
金老闆的客人,也來了。
果然是幾個操著「浙聲」的南方老闆。
父親把他們讓到了靠牆的一個角落,拉開了幾個摺疊的屏風,把他們的桌子,和大廳隔起來,形成一個半封閉的雅座。
這是水利局當時準備了,有縣裡領導來吃飯的時候用的......
「上兩瓶你們最好的酒!」
金老闆大手一揮。
「酒......我們這裡沒有酒。」父親愕然。
「沒有酒你叫什麼酒店?趕緊去買啊!要最好的隴南春!」金老闆說道。
「好!」
父親趕緊打發狗蛋,去附近的商店裡,買來了兩瓶印著「飛天」圖案的「隴南春」酒。
卻見,門口停了一溜的驢車。
十來個農民,湧進了龍豐酒店。
他們剛在糧站賣完了糧食,就要到城裡最豪華的酒店「下館子「,吃一碗飯了再出城......
不到7點,龍豐酒店的大廳里,就人滿為患。
吃飯的人,都擠不到后廚口買飯了。
母親專門坐在後廚口的三屜桌前收錢,忙得不可開交。
而抽屜里的錢,早就按不下了!
母親完全沒有時間去整理,只得按了又按,按了又按......
雖然大家準備了比中午更多的飯,可到了晚上八點的時候,所有準備的飯菜,又都賣光了。
母親只得不斷的對來的人說,不好意思,飯賣完了......
金老闆他們,早就在雅座里,吆五喝六的喝起了酒。
他們一直喝到晚上九點,金老闆才醉醺醺來到了桌子前結賬。
「一共是一百一十三塊......」
母親不好意思的說道,彷彿做錯了什麼事,「關鍵是酒貴,一瓶隴南春就是二十五,兩瓶就是五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