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懲戒誤會
展馨月依然化著看不出本來面目的濃妝,換了頂亞麻色的柔亮假髮,在薛邵祁時常出現的地方晃蕩。進了薛家就等於告別了演藝界,不再不分日夜的拍戲,所以展馨月有大把的時間來扮演潑婦這角色,聊以慰藉獨守空閨的清閑日子。
在高爾夫球場晃蕩了幾圈,沒有發現目標,上來積極搭訕的男人倒是不少。不過那些說著流利英文的貴氣男人,統統被展馨月那口地道的中文和中指上閃閃發亮的鑽戒給唬退。
「原來已經嫁人了,不知哪個男人這麼好的艷福。」又一個男人搖頭嘆息著離開。
展馨月也跟著嘆息了一聲,買了杯檸檬茶,尋了個空位坐下。晃著腿,百無聊賴的喝著冰涼的茶水,心裏面卻是琢磨著是否要雇一個專業人士前來盯梢薛邵祁,免得她像這次一樣撲了空。
又是一口流利的外語。
沒抬眼,直接亮出鑽戒打發走前來搭訕的年輕男人,展馨月的手機響了起來。來電鈴聲是電影里某妒婦的經典台詞:現在開始你只疼我一個人,寵我愛我,不會騙我,答應我的每一件事情你都會做到,對我講的每一句話都是真話,不許欺負我罵我,要相信我,有人欺負我,你會第一時間出來幫我,我開心的時候你會陪著我開心,我不開心你哄我開心,永遠覺得我最漂亮,做夢都會夢見我,在你的心裡只有我……
這鈴聲是婚後展馨月特意設定,特意為薛邵祁設定,應該會讓男人倍感壓力,但她卻非常的喜歡,真的喜歡。
「媽,您有什麼事兒吩咐?」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拿吸管戳著杯子里的冰塊兒,一下接著一下,就像她家太后經常拿手指戳她腦門兒一樣。自家老媽還是親媽,不然也不會將展氏破產的危機瞞她到最後一刻。
「展馨月,你就不能安分點!」
一開口便開始數落,習以為常的展馨月甚至能想象得出自家太后在電話那頭捶胸順氣的模樣。沒接話,展馨月只是靜靜的聽著,手裡的吸管還在一下一下的戳著杯子里的小冰塊兒。她家黑臉太后要發威,她就得耐心奉陪。
「媽知道你那點小心思,」楊紫華嘆了口氣,苦口婆心的道,「但死丫頭,你要鬧騰,好歹也要等到展氏集團元氣恢復得七七八八了再打算。你家那位今早無緣無故撤走了一半兒資金。展氏集團上上下下這麼多號人等著吃飯,該怎麼辦,你好生掂量掂量。」
「是,」心裡暗罵了一聲卑鄙,手中的吸管猛然戳翻了玻璃杯,灑出一大片汁水,「小的謹遵太后懿旨,太后您息怒,小心身體。」
電話那頭沉默了半晌,良久,還是忍不住擔憂的提醒了一句:「展丫頭,你老公是個咬人不叫的狠角色,不要不知天高地厚的去觸對方的逆鱗,知道嗎?知道我就掛了。」
展馨月含含糊糊的應了一聲,頹喪的掛掉了電話。
薛邵祁這招釜底抽薪太狠,逼得她不得不向他低頭,就像她當初也是為了展氏,不得不低頭認命嫁入薛家一樣。
有求於人,必然會受制於人。
扶起桌上翻倒的水杯,展馨月決定起身離開,接著卸掉臉上的濃妝,找到薛邵祁誠誠懇懇的認個錯,然後安安分分的當好她的薛太太。
當然,這隻會是暫時,她不會守著一個心有所屬卻花心依舊而且還不愛自己的男人過一輩子。
那是糟蹋,連她自己都會為自己可惜。
電梯停在了負一樓,鋒利的高跟鞋在靜得有些陰森的車庫地面敲出孤零零的聲響,展馨月抱著雙臂向自己的車子抬步走去。
四下都是價值不菲的名車。
還沒走幾步,身後便響起另外一雙高跟鞋的聲音,尖銳刺耳,弄得人莫名的心慌。
展馨月起初沒太注意,但身後那腳步聲卻離她越來越近,就好似專門沖著她而來。
她確定她沒丟錢包。
在自己的車子旁頓住腳步,展馨月戒備的看了看後視鏡里的景象。明亮的後視鏡里清晰的映出一名異常纖瘦個子卻高得有些離譜的大波浪捲髮女人,似乎眼睛周圍還畫著彩色的眼影,不斷的捯著步子,正疾步朝著她奔走過來。
記憶力沒有這號女人的存在,展馨月抱著雙臂轉過身,冷著眼看向來人。
或許是打過招呼的頂尖名模?心裡琢磨著,展馨月的臉色也緩和了下來。不過這女人臉上的妝是不是化得太濃了些,竟比自己臉上的還要誇張好幾倍。
就算家裡開的是化妝品店,也禁不住像這女人一樣浪費粉底。
但不知為何,那女人的小臉越卻是看越覺得熟悉,尤其是那雙細長的眼睛。
「小展……」那女人幾乎是含著淚水喚了一聲,腳下大號的高跟鞋駕馭得很不嫻熟,再加上走得又急,重心一不穩,便直直的朝展馨月撲了過去。
聽出來人的聲音,展馨月心中雖然詫異,但還是下意識的伸了手,接住迎面而來瘦得不成人形的排骨架。
「你……」展馨月剛開了口,就感覺自己的腰身被突如其來的力道箍得死死的,一張妖精似的臉瞬間貼在了自己的鼻尖,緊跟著自己的唇舌也被狠狠的佔據。
激烈但不粗魯的吻,並不讓人反感,展馨月沒抗拒也沒主動回應,只是靜等著這個漫長擁吻的結束。
停車場里身子緊貼交換著彼此唾液的兩個人,並沒有注意到幾輛豪華跑車的駛入。
「吻夠了。」展馨月的語調平靜。
「小展,我們私奔吧。」對方將頭埋進了展馨月的肩窩,低聲的哀泣,「我不過是開幾場演唱會的功夫,怎麼就把你給弄丟了?」眼淚就那麼直直的滾了出來,弄花了臉上誇張的裝容,「為什麼給你打那麼多電話,你都不接?你是不是故意躲著我?為什麼要嫁給那個男人,他不會是一個好丈夫……我好心痛,小展,你知不知道……我,我……」
「嫁給誰是我的自由。」展馨月試圖推開這個看起來纖瘦的男人,但反而卻被抱得更緊,只好無奈的垂下手臂放棄。冷著臉,展馨月伸手拉開了車門,「要哭也去車裡哭,還扮成女人的樣子,光天化日的,你不嫌丟人么?」
「我……我只是不想被人認出來,給你添麻煩。」聲音依然哽咽,箍住展馨月腰間的手臂卻始終沒有放開,就好像是在懼怕一旦放開就再也不能夠重新擁有的珍寶一樣,千夜璃幾乎是那身體壓著展馨月,半滾半摔的跌進了車內。
關上了車門,車窗也被搖了上去,車內的拉扯仍在繼續,但卻是阻斷了外界所有的目光。
「拉拉。」衣冠楚楚的濃眉男人揚高了聲音,又隨即降了下去,「還真是不多見。可惜了,到底情路是有多坎坷,才到了不得不私奔的地步。」
「可惜的不是情路坎坷,而是兩個人間尤物。」斯文男人摟著一個甜美可人的女人,扶了扶金絲邊眼鏡,看向身邊的另一個男人笑了笑。鏡片底下,隱隱藏著十分痛快的幸災樂禍,「薛大少,你說是不是?」
「祁,那不是……」嬌小的女人急忙捂住了嘴,將欲要脫口而出的話急急咽了下去。
「難道那是我們薛少的相好?」斯文男人懷裡的女人,彎著甜美的眉眼,嬌滴滴的開了口。
本來只是一句不痛不癢的玩笑,卻惹來薛邵祁的一記重拳。
『碰』的一聲巨響,還帶著久久不息的餘音。拳頭沒砸到那臉色慘白的小女人身上,而是他身後,那輛名貴跑車的引擎蓋上。
難怪二十幾年都沒交過男朋友,原來那女人是……不可饒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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