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脫胎換骨

以前趙氏還私下嘲笑林氏花兒一樣的人，卻生出顧雲歌這麼個醜女來，哪裡像親生。

可轉眼就被瘦下來的顧雲歌打了臉，此刻的顧雲歌再和林氏走在一起，定無人懷疑其身份。

趙氏被這一反問弄的尷尬萬分，清咳一聲不再多言。

一旁老夫人上上下下看了顧雲歌許久，冷笑一聲：「不錯，脫胎換骨啊。」

見過原先的顧雲歌是什麼樣，再看眼前的人，那種強烈的對比，讓她心中的驚訝壓過了憤怒，本來打算好的訓斥一時說不出口。

「孫女這幾個月來日夜反思，深知當初的做法多麼愚蠢，孫女如今已經知錯，只想此次回家親口與親長們告一聲罪，便打算出家，從此青燈古佛，用餘生贖罪。」

顧雲歌這話說的斬釘截鐵，似是已下定了決心。

連趙氏都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番話來，連忙附身去拉她：「好孩子，這話可說不得，你父母雙親俱在，你出家了，這家中親人可怎麼辦？便是你五姐都日日念著你，這不，瞧著你回來，這大冷天的都在外面接你，這份姐妹情你真割捨的下？」

看似在勸慰，卻不著痕迹的將眾人的目光引到了顧雲嬌身上。

老夫人剛還猶豫的眼神再次凌厲：「如真如你所說反省了這麼久，為什麼一回來就跟你五姐起了衝突，還將她打了？」

顧雲嬌聽見老夫人要為自己做主，立刻挺直了身子，映的那張帶著指印的臉愈發可笑。

「孫女今日打五姐，也是事出有因。」顧雲歌語調平靜，「五姐今日咄咄逼人，對我口出惡言，這些我院子里的人皆可作證。」

「我說的都是事實，你……」顧雲嬌正打算反唇相譏，便被打斷。

「若只是這般也就算了，我從小到大，受五姐的冷言冷語也不少了，忍忍也就過去了。」顧雲歌說道此處頓了下，「可她後來竟說，祖母您打算將我接回來就私自軟禁，從此不讓我踏出院子一步。孫女雖已打算常伴佛祖，但那也是我自己的選擇，而非祖母相逼。五姐姐的這言論要是傳到外人耳朵里，世人定會說祖母嚴苛，從而壞了您的慈名！」

顧雲歌話音剛落，老夫人如刀的目光就落在顧雲嬌臉上。

她是打算軟禁了顧雲歌，但這話不能一開始就放在明面上說，不然為何要將林氏和顧雲瀾支開！

更可氣的是顧雲嬌如何知道此事，難道自己院子里有三房的耳目？

老夫人看向顧雲嬌：「這話，是你說的？你從何處聽得？」

聲音中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張力。

顧雲嬌臉色一白。

她使了銀子，買通了老夫人院子里伺候的丫鬟才得到的這一消息，一時得意忘形就拿話去刺激顧雲歌，哪知轉眼就被捅到了老夫人面前。

眼下怎麼敢說實話！

「孫女……孫女……」顧雲嬌支支吾吾半天，冷汗濕了後背。

老夫人見狀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狠狠拍了一下几案：「你好大的心思，不敬嫡妹，還要拿我作伐，你心中還有沒有姐妹之情，還有沒有一個「孝」字！」更可氣的是一個庶出的庶出，還敢講手伸進自己院子？

顧雲嬌抖如糠篩，連辯解都不敢。

「滾回去！從今兒起禁足兩個月，將《女戒》抄三十遍，等你母親回來，讓她好好教教你規矩！」

陳氏身居侯夫人多年，發起怒來自是氣勢十足，唬得顧雲嬌連忙告罪跑了出去。

趙氏看著顧雲嬌的背影，嘴角露出個隱秘的笑來。

這樣才對嘛，庶出就要有個庶出的樣子，就算顧榑舟的官做的再大又如何？養出這樣幾個女兒，足可見教養不夠。

她今日藉機挑起三房的矛盾，果然不是白費功夫。

老夫人發完火轉向顧雲歌時，目光便深邃起來。

「你五姐雖有不對，但身為親姐妹，怎可一言不合就動手？吃了之前的虧，還不懂女孩子名節的重要嗎？」

顧雲歌低頭稱是。

「你剛回來，今日就不罰你了，回去吧。」

話都說到這份上，老夫人自然不能提將顧雲歌軟禁的事，說了她兩句便放了回去，軟禁之事不了了之。

……

一出老夫人的院子，便見顧雲嬌等在不遠處，瞧著顧雲歌過來，恨恨的轉過頭：「顧雲歌，今日的仇我記下了，你給我等著！」這態度，彷彿剛才在老夫人那兒嚇得發抖的人不是她。

顧雲歌嗤笑一聲。

色厲內荏，欺軟怕硬，顧雲嬌的性子和前世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