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你是打算去提親么?
若說往日里一襲白衣的他,是那水墨畫中走出的雲上謫仙,風姿優雅,翩翩如玉。那麼眼前的他,便是那生於暗夜,魅惑人間的九幽妖魔,神秘幽魅,危險致命。
風千雪不動聲色的與他拉開些距離,冷眼看他,「你為何會在此處?」
雲夜微微一笑,從善如流的答道,「恰巧路過,夜宿於此。姑娘又為何會在此處?」
風千雪直接回他一記白眼,「關你何事?」
雲夜並不在意,輕笑道,「那不如讓在下來猜一猜?莫非是,京城已被姑娘劫了個遍,想要換個地方打劫?」
「……」
風千雪聽的滿頭黑線,甚是無語:感情,在那個陰魂眼中,她除了打劫就只會打劫?人生唯一的樂趣和追求就是打劫!
心中甚是鬱悶,風千雪眼神涼涼的瞥了他一眼,聲音有些陰森森的,「那也總比某些人只能被人劫、色、采、花,的強。」
雲夜:「……」
隔著面具都能感受到他俊臉一瞬間的僵硬,他抿了抿嘴角,語氣頗有些無奈,「他只是劫財。」
「切!本姑娘又不瞎,可是看得一清二楚!某些人,就別想狡辯了!」
「……」
他該知道的,那丫頭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向來爐火純青。
「怎麼?被人說中心虛了?害羞了?不好意思了?大可不必如此!不就是被人劫色了么?多大點事呀?放心,我是不會說出去的。」
面對風千雪的『好心安慰』,雲夜性感的薄唇微不可察的抽搐了下,「姑娘,莫要胡說,在下的清白還在。」
風千雪差點被他逗笑,不過忍住了,眼神上下的打量著他,一臉毫不掩飾的懷疑,「不會吧?深更半夜,月黑風高,你們倆孤男寡男共處一室待了那麼久,而且你還是衣衫不整那般模樣,要說沒發生點什麼,誰信啊!」
雲夜:「……」
什麼叫孤男寡男共處一室還待了那麼久?
這丫頭還真是喜歡胡言亂語……
好半天,雲夜才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他剛闖入,便飛了。他很弱。」
他確實挺弱的,她就輕輕敲了一瓢而已,居然就暈了!忒不抗揍!
風千雪自然清楚憑那個黑衣人的本事,再加十個一百個,也沒可能把他劫色成功。
但……
「這只是你的片面之詞,不足以取信於人。事實上,誰知道你們在房裡待了多久?」
雲夜:「……我們都這麼有緣了,竟連這點信任都沒有么?」
風千雪伸手一指地上暈死過去的黑衣人,「吶,你的有緣人在那兒躺著呢!」
雲夜:「……」
抬手按了按眉心,幽幽嘆息,「如此,姑娘是不信在下是清白的了?」
風千雪直接回他一個白眼,「你有清白可言么?」
雲夜:「……姑娘說話,也太讓人傷心了。」
「那你就慢慢傷心吧!姑娘我就不奉陪了!」
丟下這句話,風千雪轉身打開了房門就要離開,衣袖卻被人一把扯住。
風千雪:「!!!」這就過分了!
回頭就是一記眼神殺,「鬆開你的爪子!」
「姑娘,這深更半夜的,你不睡覺要去哪兒?」
聞言,風千雪用一種看白痴的眼神看著他,「這屋子都成這樣了,我睡這兒?我又不是腦子進水了。」
雲夜順著她的目光看了眼那扇倒塌的牆,以及,被打通的兩個房間,抿了抿嘴角,「姑娘,莫非是擔心,在下是壞人?會對姑娘……不利?」
被他如此坦然直白的說出來,風千雪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一時間竟有種錯覺:她在以小人之心度他君子之腹。
其實,她倒真沒把他當壞人過,雖然這個人渾身上下透著古怪,有諸多讓她看不透之處,可,他與猥瑣下流齷齪這些詞實在扯不上半點干係。
只是,那堵牆一塌,兩個房間好像變成了一個房間似的,有點怪怪的。
看著他眼中難得出現的認真,風千雪還是解釋了一句,「別想太多,我就是覺得不太方便而已。」
聞言,雲夜如墨的眼眸中緩緩浮起一抹笑意,「抱歉!倒是在下思慮不周了。」
風千雪不甚在意的擺了擺手,欲走,卻又被他攔下,「只是都這麼晚了,這客棧想來已經沒有空房,姑娘不如就在此將就一晚?你放心,在下去外面睡,這房間都留給姑娘。」
風千雪狐疑的看了他一會,且不論他說的是真是假,「心意領了,不過,我有個朋友同行,他就在一樓,我去跟他換個房間就好。」
誰知那人聞言卻是眉心一蹙,丟出了一連串問題,「朋友?什麼朋友?是男是女?年方几何?家住何方?可有婚配?」
風千雪:「……」
滿頭黑線,萬分無語,縱使她博覽群書貫通古今,一時間竟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此刻心情。
良久,她抬手捏了捏有些僵硬的臉,無語又鬱悶的看著他,「閣下意欲何為?打算向我那朋友,提、親、么?」
「呃……」雲夜神情一頓,嘴角微不可察的抽搐了下,「姑娘都還未告知那朋友是男是女,在下如何去提親?」
「男的,未曾婚配,你去吧,祝你們締結連理,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雲夜:「……」
未免風千雪再說出些什麼驚人之語來,雲夜忍住想要掐死她的衝動,輕聲道,「既是男子,這深更半夜你去他房中找他自是不妥,你便好生在此處安歇,在下這就離開,你若是不放心,將兩道門都從裡面拴好便是。」
說完,都沒等風千雪拒絕,雲夜直接推開門走了出去。
等風千雪追到門口時,他的身影竟已不知所去,茫茫夜色,星河萬丈,天地間一片靜謐。
風千雪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回屋,將那個還暈著的黑衣人給一腳踢到了門外。
看了眼他那邊黑漆漆的屋子,風千雪並未去把他的門栓上,這天寒地凍的,誰知道他有沒有別的去處?人家也是付了銀子住的店。
不過,被這麼一攪合,此刻倒是沒了睡意,風千雪躺在床上,看著屋頂,腦中一片清醒。
雲夜,當真是他的真名么?
她應該沒有失憶過,所以,不存在忘記了某位故人之說。那麼,每次面對他時,那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緣何而來?
思來想去,只有一種可能。他的的確確是她認識的某個人,只是,做了偽裝,刻意偽裝成了另一個人。
深諳易容術的人都知道,無論是人的身高,身形,聲音,膚色,氣息,眼神,都是可以偽裝改變的。
但是,再完美的偽裝,也會有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