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還命
夏清歡楞了一下，心底的某根弦，像是被人撥動了一般。
她詫異的看向肖煒，看著這個時而玩世不恭，時而又一本正經的男人。
「他是誰？」
她反問，只覺得心一點點收緊，像是害怕聽到那個人的名字。
可她沒有想到，肖煒突然笑了。
他往後退了幾步，燦爛的笑容在臉上一點點綻放開來，「等你什麼時候把我當朋友了，我就告訴你。」
他迅速的跑開，消失在夜色里。
有些人就是這樣奇怪，在你心湖投下一枚石子，卻又轉身離去。
這個疑問，種在了夏清歡的心裡，夜色濃郁之時，她輾轉反側，無法安睡。
與她同樣不能安睡的人，還有湛璟塬。
錦繡天池別墅的書房裡，他挺拔的身形臨窗而立。
「你確定嗎？」
握著手機的手指一點點收緊，陰沉的臉上，兩道劍眉氤氳著殺氣。
「確定。幸虧肖煒及時出現了，不然夏小姐可能——」
電話那頭的人，說到關鍵處適可而止。
湛璟塬的怒火，卻升得更濃了幾分。
「給我找出那個人。」
他憤憤的說道，迅速掛斷了電話，甩手就將手機扔向了沙發。
看來有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敢在他眼皮底子下動人？
這一次，他要徹查到底。
十分鐘之後，他抓起手機，一個電話就撥打到了金主任那裡，「明天早上八點，全校戶外拓展一天。」
「湛……湛總，現在已經快十二點了，我怕……來不及……」
金主任結結巴巴的委婉提醒，可握著電話的湛璟塬沒工夫搭理，「如果你不行，我可以換人。」
「行，行，行，我現在就去通知。」
掛斷了電話，蹙緊眉頭的湛璟塬終於放了心。
某些人，看來不吃點苦頭，是長不了記性。
於是，夏清歡的夢還沒來到就破滅了，她剛關了手機睡覺，金主任已經親自登門造訪。
黑夜裡砰砰砰的敲門聲，聽著讓人格外瘮得慌，夏清歡從床上爬起來，睡眼朦朧的開了門，門口等的焦灼難安的金主任隱忍著滿腔怒火。
「明天早上八點，全校師生戶外拓展一天，夏老師，作為班主任，希望你明天照顧好自己的同時，也要帶好隊。」
夏清歡一臉懵逼，她不懂這是什麼操作。
「為什麼突然戶外拓展拉練？」
她問，但金主任不想答。
「這個……是上面領導的意思。」
金主任說完便走了，夏清歡卻再也睡不著了。
這樣一直熬到起床鈴聲的響起，她趕緊收拾妥當去學生宿舍通知。得到一大早就要出去拓展拉練，所有的學生滿肚子火。
宿舍樓里，響起一陣噼里啪啦扔桶的聲音，抱怨聲還沒有過，廣播里就響起了集合的鈴聲，令夏清歡詫異的是，九年級（2）班那些人，竟然有條不紊的出現在了操場。
肖煒依舊是一臉得意的笑，「好朋友，感謝我吧！」
他是九年級（2）班的魂，那些人都聽他的。
一直頭大的夏清歡，這會兒是發自內心的感謝肖煒。但她沒有說一個字，只是沖他點了一下頭。
隊伍在慌裡慌張中出發了，一夜未眠的夏清歡腦袋始終都是蒙蒙的，隊伍走到半路上卻停了下來，突然有人告知，九（2）班缺人。
夏清歡趕緊下了車去清點人數，肖煒已經做完了她該做的工作，他迎上前來，宛如她的幫手。
「冬瓜不見了。」
冬瓜就是陳守東。夏清歡對那個男生有印象，她記得她剛來的時候，那個矮胖的男生還衝她吹過口哨。
校長和金主任也過來了，對於這一次倉促的戶外拓展，所有人都是敢怒不敢言，一個個憋著火。
「什麼時候不見的？出發的時候清點人數了嗎？一個大活人半路上突然不見了，你們難道就沒人看到他嗎？」
金主任如同機關槍一樣發問，夏清歡無法回答，肖煒扭過頭無視金主任的存在。
她上前一把揪住肖煒的胳膊，厲聲喝道，「我在跟你說話呢，陳守東什麼時候不見的？」
肖煒突然發出一聲冷笑，他個子原本就高，在文華中學又呆的時間最長，早就對這些人嘴臉見怪不怪了。
「呵，你問我，我問誰去呀？又不是我把他弄丟的。」
二十六歲的肖煒在金主任的面前，仍舊一副孩子氣的口吻，他長得瘦高白凈，說的話與他身上的氣質一丟丟都不違和。
「你——」
金主任又急又氣，抖著手指頭想要衝肖煒發作，但又不得不忍著，以至於那張臉憋成了豬肝色。
丟了學生，她不能不管，握著手機不斷地打電話聯繫各路人。肖煒捂著嘴笑得幸災樂禍。
「你知道他什麼時候丟的？」
夏清歡問。
作為班主任，她當然有責任。
「不知道。不過待會兒應該就知道了。」
肖煒的目光還是瞟向金主任，他像是看一個笑話一樣看著金主任急的團團轉。
全校師生原地待命。
最著急的時候，湛璟塬的電話打了過來。
「怎麼？你是忘了我昨天說的話么？」
他在電話那頭，聲音冷若冰霜。
金主任綳不住，一下子就哭了，「湛總，丟了個學生，現在誰也找不到他了。」
她嗚嗚的哭著，哭得湛璟塬殘存的那點耐心都沒了。
「那就找到他為止。」
他掛斷了電話，為變化打亂計劃而氣。
可二十分鐘之後，金主任的電話又撥了過來，他選擇了掛斷，但那個電話執拗，一連撥打了五遍。
「如果你是來跟我說沒找到……」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那頭金主任的聲音已經鑽入了他的耳中，「他死了……」
能進入文華中學的人，絕不是來自普通家庭的人。這所學校存在了五年，從未出現過安全事故，可這一次……
陳守東溺水身亡的事情並沒有立即傳開，學校領導層臨時決定帶著全體學生返回，夏清歡追問了幾次，金主任都諱莫如深。
九（2）班最靠後的那個位置一直都是空蕩蕩的，夏清歡的課是上午第三節，她上得有些心不在焉。
教室的門突然被人衝撞開，而後闖進來一個婦人，上前一把拽住夏清歡的頭髮就開始破口大罵。
「你這個賤人，你還我兒子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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