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敷衍的代價
他突然被問住了,瞬間愣在了那裡。
而夏清歡的身影,已經漸漸遠去。
這一夜,對於她而言,註定不眠。
教師公寓二樓最靠里的房間,燈火通明。夏清歡就像是機器一樣,沒有停歇,沒有抱怨,只是任憑手中的筆在紙上落下痕迹。
這種機械又重複的操作,毫無意義。
天色大亮時,夏清歡終於完成了一百遍的抄寫。
起身才發現,雙腳如同灌鉛一般沉重。她洗了一把臉,簡單地擦拭了一點面霜便出了門。
教工宿舍樓下,黑色的賓利穩穩的停靠在那裡,一身黑色西裝的阿城,垂手立在車頭的位置。
「夏小姐,請上車。」
他順勢拉開車門,示意夏清歡上去。
略微遲疑,夏清歡深呼吸一口氣,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
車子一路疾馳,駛離文華中學,直奔湛璟塬在市區的別墅。
院門敞開,車子停靠在薔薇花開放的別墅正門前。
「湛少在裡面等你。」
阿城說道。
夏清歡下了車,腳步徑直往裡走,客廳里,一身藏藍色睡袍的湛璟塬,正靠在沙發上,一邊盯著平板聽著那頭助理的工作彙報,一手端著咖啡,全然無視夏清歡的進入。
她立在不遠處,一直等到他結束了工作彙報,這才往前走了幾步,而後將手裡的抄本放在他近前的桌子上。
「抄完了。」
她淡淡的說道。
湛璟塬沒有抬頭,目光只是瞟了一眼那厚厚的一摞抄本,他端起咖啡輕嘬了一口,「抄了這麼多遍,應該可以背了吧?」
背?
夏清歡只覺不好,她只顧著抄寫,腦袋裡混沌一片,根本不記得自己都抄了什麼,當然,她更沒有料到湛璟塬會來這一出。
他目光灼灼的看向她,等著她按照他的要求背誦出來。
「你沒說要背。」
她據理力爭。
湛璟塬緩緩地收回目光,冷冷的說道:「看來,抄寫的不夠。」
他起身抓起那摞抄本,隨手就丟盡了身旁的魚缸里。
那一刻,夏清歡慌了,她撲過去,想要將落水的抄本拾撿起來,可湛璟塬一個推手,便將她推到在地。
「夏清歡,你應該知道,敷衍我是需要付出代價的。重新抄寫一百遍。」
他面色沉凝,完全不像開玩笑。
跌倒在地的夏清歡,膝蓋磕在地上,泛出一大片紅紫。
她知道湛璟塬暴逆,卻沒有想到他竟然這樣暴逆。
隱忍的夏清歡,突然就紅了眼圈。
她無法淹沒心底泛起的委屈,還有憤怒。
「你憑什麼這樣對我?」
她發問,淚水已經奪眶而出,順著臉頰不停的滑落。
一夜不眠不休,她以為她可以逃過一劫,卻不想他虐她上了癮。
「你沒資格這樣問。」
他憤憤的呵斥。
夏清歡深呼吸一口氣,她知道頂撞湛璟塬不會有好結果,她必須服軟。
「我需要知道他們是否安好?」
她再次發問。
那是她深藏在心底唯一的牽挂。她的母親瞎了眼,現在到底怎麼樣?陸銘被警察帶走了,會不會有事?
她盯著湛璟塬,急切地想要從他的口中知曉他們的消息。
可他像是抓住了她的軟肋一樣,一步一步的朝她逼近,附身說道:「他們能不能安好,得看你的表現。夏清歡,你現在的表現讓我很失望。」
她心裡一沉,隱隱約約覺知到不好。
「你把他們怎麼呢?」
她的情緒一下子失控了。
可湛璟塬鼻翼里卻發出一聲輕蔑的冷哼,「怎麼呢?你說怎麼呢?一個人成了瞎子,一個人成了囚犯。夏清歡,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是你佔有了不屬於你的東西,才把他們害成這樣……」
「不是的!」
情緒失控的夏清歡,無力承受任何刺激。
內心的愧疚,夾雜著滿腔隱忍的憤恨,一下子化作一股巨大的力量,她猛地舉起巴掌,毫不客氣朝湛璟塬的臉頰扇打過去。
可他像是什麼都知曉一般,在她的巴掌快要落下時,一把摁住了她的手腕。
「不是什麼?你是不敢承認自己是害人精?還是不敢承認你骨子裡的騷浪賤?」
他死死的鉗制住她的手腕,指尖的力道一點點加大,夏清歡痛的小臉煞白,單薄的身軀彎成了一張弓。
她咬緊了牙關,只是憤恨的怒視著湛璟塬。
這個惡魔,她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你不服氣?」湛璟塬冷笑了一聲,他猛地一把甩開她的手腕,她便再次重重的跌落在地。
他起身抓起茶几上的遙控器,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夏清歡,「看看你的賤樣兒。」
白凈的牆面上,突然顯出巨大的投影。
畫面上,女人白皙纖瘦的身影起伏著,充斥著荷爾蒙氣息的喘息聲在耳邊迴響。
夏清歡驚呆了,這是她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影像,而且主角是她和湛璟塬。
她瞪大了眼睛,她從未想到,他竟然會有這樣變態的嗜好。
她顫顫巍巍的爬起來,爭搶著想要從他手裡奪過遙控器,卻被他一個使絆落入他的懷裡。
她掙扎著想要起身,他卻摁住了她的腰身。
「怎麼?這麼著急就投懷送抱?」
他的眼眸一點點收緊,分明有火焰在眼底燃燒。
夏清歡意識到情況不妙,她還想要逃,可湛璟塬已經攔截了她所有的退路。
他是勢在必得的雄獅,她是慌不擇路的羚羊,終究,她不過是他的獵物。
「卑鄙,無恥!」
夏清歡惡狠狠的咒罵。
湛璟塬猛地一把將她推倒在地,高大頎長的身影壓降下來,他的大手輕而易舉的將她的雙手壓在了腦後。
她像八爪魚一樣,被他壓得死死的,完全不能動彈。
他似乎很樂意看到她這幅姿態,他的大手輕易就解開了她的衣扣,目光在她白皙的胸前停留,那個赫然的「債」字顯露出來,與紅色的疤痕相得益彰。
湛璟塬修長的手指,劃過字體,那是他的傑作,他需要她用一生記住這份恥辱。
但最後,他的指尖長久的在那道疤痕上停留。
永失吾愛,陰陽兩隔。
曾經隱匿的疼痛,因為熟悉的心跳聲再次復活。
憑什麼由你來代替她活?
突然,湛璟塬像是失去理智的瘋子,瘋狂地朝她撲了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