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吃過早飯，蘇酥回到自己的卧室。房間里和上次離家時並無差別，窗明几淨，可見有人經常打掃。

「不是說可以幫我賺到三百億么，辦法呢？」蘇酥在腦海里召喚待機的系統。

【正在打開商城，請稍候……】

【本系統出產自沙沙星最高級設計師之手，商城內的所有黑科技生產設備均高於當前所在星球科技水平，所以宿主……】

系統後面的話，已經被蘇酥選擇性無視了。

商城裡的設備品種多樣，小到生產繡花針，大到製造宇宙飛船，應有盡有。

只是全部呈現灰色狀態，顯示【不可購買】。

「購買？」蘇酥驚訝，都坑了自己三百億了，竟然還要再氪金？現在的系統都這麼滅絕人性么？

【宿主每賣出一件黑科技製造設備生產的產品，就會獲得1：1比例的積分，達到一定數額后，就可購買相應設備了。】

蘇酥看了下，設備列表裡，最便宜的設備都是十萬積分起步，而右下角的餘額顯示，她目前所擁有的積分數是——0。

「這是誰定下的規則？太不合理了，我抗議，」蘇酥講道理，「沒有積分就買不起設備，沒有設備就製造不了黑科技產品，沒有黑科技產品就無法獲得積分，沒有積分就買不起設備，這是一個無限死循環。」

【接到反饋，正在處理，請稍候…】

【正在為您規劃合理方案，請稍候……】

系統強制綁定的時候有多霸道，現在就有多好說話，這反差讓蘇酥有些不適應。

【入鄉隨俗，與時俱進。檢測到當前星球網路遊戲里有「新手大禮包」的存在，已為您規劃出合理方案。】

【新手大禮包正在派送中，請稍候……】

這一稍候，就候了一個小時。

「酥酥，睡了嗎，媽進來了？」蘇媽在屋門外輕聲問，怕打擾到連夜坐車回家的蘇酥休息。

「沒睡呢媽，」剛整理完行李箱的蘇酥，走過去打開屋門。

蘇媽和蘇爸一人一邊抬著一個大紙殼箱進屋，「剛我和你爸要去上工，門口碰見個送貨的，說是你的快遞，我和你爸就給你抬屋裡來了。」

「還挺沉，行了，就給你放這，自己拆吧，我倆得出門上工去了，」蘇爸招呼蘇媽去換工作服。沙漠里風沙大，在家穿的短袖到那邊根本扛不住，得加件防風的外套。

爸媽離開，並順手帶上房門，蘇酥不記得自己買過快遞。

【請宿主打開新手大禮包。】

原來是新手大禮包，竟然是以快遞形式而不是和承包合同一樣憑空出現，倒是省了蘇酥與家人解釋來源的麻煩。

紙殼箱包裝上什麼圖案文字都沒有，只帖有一張快遞單，寫著收件人星塢科技蘇酥，寄件人TX520。

拆開紙殼箱，先掉出來一張紙質說明書。

【品名：時光沙漏製造設備

日生產量：200

所需原材料：荒塢沙漠沙子】

「荒塢沙漠沙子？」蘇酥疑惑，這外來科技系統怎麼會在說明書上寫地球沙漠名字。

【設備說明書已翻譯為宿主能看懂的文字。這些設備原用於沙沙星上的沙子改造，經檢測，當前星球的荒蕪沙漠沙子成分與沙沙星沙成分極為接近，故有此翻譯。】

「原來是這樣，」蘇酥聯想到另一件事，「那你們星球豈不是寸草不生？」

和荒蕪沙漠沙子成分一樣，那不就和荒塢沙漠一樣寸草不生沒有生機是個絕地？

「你該不會是被派來探測我們星球科技水平，想要掠奪資源吧？」蘇酥腦中飄過以前看過的幾個科幻大片。

【宿主說的那是從前的沙沙星。】

【現在經過改造的沙沙星，已經比當前星球的綠化面積還多，我們沒有必要大費周章違反星際條約，對低科技水平開戰。】

聽完系統念的幾條星際條約，分析系統表達的是「發動戰爭需要付出慘痛代價，你們星球遠不值得，我們星球也不需要你們的資源」意思，蘇酥勉強放下心，並希望自己快點賺夠承包費，好早日與系統解綁，讓潛在危險離開這裡。

院里傳來摩托車啟動的聲音，蘇酥打開窗戶跟坐在後車座正要戴頭盔的蘇媽說：「媽，你們回來的時候幫我裝袋沙子捎回來唄？」

「咱家煤倉里堆了堆沙子，之前你爸墊院門口前小坑剩下的，你要幹啥用？」蘇媽已經戴上頭盔。

「回來再跟閨女說吧，再晚點咱們就種不完今天的量了，」蘇爸眼看天已大亮，著急的發動摩托離開，打斷了蘇媽的問題。

目送他們離開，蘇酥找到煤倉里的沙子堆。想要荒蕪沙漠的沙子並不是非要深入沙漠，只要出了村子隨便找個地方，都能看到被大風吹過來，長年累月積下的一層黃沙。

村名們偶爾會出去挖點，下雨天時墊墊土路的水坑。當然，能聚出水坑的雨天也不多見。

拎著一桶沙子，蘇酥回到卧室。這會兒的蘇奶奶已經吃完飯出門遛彎，家裡只剩蘇酥一人，更方便她試用設備。

時光沙漏製造設備是一個長兩米，寬、高約一米的長方體，最左邊是一個只有幾個按鈕的操作台，中間是放沙子的帶蓋凹槽，最右邊也是個凹槽一分為三。

對著說明書，蘇酥一步步操作起來。

往中間的凹槽加滿沙子，蓋上蓋子，通電，啟動設備，按下綠色按鈕。

「嗡～嗡～嗡～」

設備運行中，因為蓋著蓋子，蘇酥什麼也看不到。

半個小時后，最右面凹槽蓋子自動打開，一批產品加工完成。

右邊一分為三的凹槽里，第一個格子里，是碼放整齊的五十個沙漏。

拿出一個放在手裡查看，蘇酥瞬間被它的造型吸引。

中間兩個半圓玻璃里盛放著半下細沙，連接后可互通流動；半圓玻璃兩端，是鍍著暗金色的密封；上下有淺色柱體彎曲旋轉連接，可能因為原材料是沙子，那小細柱帶了沙面的磨砂感；上面有個閃耀的星星立在頂端，分出上下正反。

托在手裡能感覺到它很有分量和質感，作為觀賞品一定很有市場。

把沙漏放回凹槽里，蘇酥查看第二個格子。

第二個格子和沙漏那格大小相同，裡面是滿滿一格的……黑色土質？

抓起一把在手裡輕捻，確實是土壤的手感。

一凹槽沙子可以加工出近半槽黑土，這就是沙沙星改造成功的原因所在么？

【是的宿主，這種黑土因為原材料是荒塢沙漠沙子製造，所以種植出的植物極為適應沙漠環境，用黑土培養好的幼苗移栽時，只需將黑土與沙子混合，即可成活。】

「真的黑科技，」蘇酥感嘆，神奇的沙子轉化成黑土，完全打破了曾經學過的各科學識。

不過想到荒塢沙漠的面積，再看時光沙漏製造設備這小小的凹槽，蘇酥在心裡做了個簡單計算。

設備日生產量200個；每次可生產50個時光沙漏加半立方米黑土；一天能生產四次，也就是說一個設備每天可產出兩立方米黑土。

一個月就是60立方米，一年就是720立方米。

改造偌大的荒塢沙漠，好像是有生之年系列呢……

認清現實，蘇酥收回思緒，把視線轉向第三個格子里。

那格子在兩大格之間非常狹小，只有拇指和食指圈起來那麼大。裡面是一瓶半指大小的密封試管瓶，透明玻璃管里是暗紫色物質，神秘感十足。

「這是什麼？」蘇酥拿起試管瓶問。

沉默良久，系統開始坦白。

大概百年前，沙沙星全面改造完成，再無一粒沙子，以沙沙星獨有沙子提取物質為能量來源的系統們也隨之被淘汰。但系統的製造者不忍心自己心血被塵封，於是將所有系統『放生』，允許它們到浩瀚的宇宙中，去自尋能量運行。

原來系統確實不是其他星球派來的間諜，而是被時代淘汰下來的『功臣』。

【當前星球的荒蕪沙漠是我迄今為止，找到的最接近沙沙星沙子成分的沙漠，而且我的能量不多了，必須儘快補充能量才能維持運轉。】

從小生長在荒塢沙漠邊緣、且匹配度百分之百的蘇酥，成為系統的首個綁定目標。

「那你還有多少能量？」蘇酥抓住重點。

【大概只夠再維持一百年。】系統如實回答。

「……」蘇酥沉默，這叫做能量不多？都能運行的比自己壽命還長了。

本打算不提供能量，讓系統趕緊休眠的蘇酥，有些失望。

「一瓶能量能補充運行多久？」蘇酥提問。

【一年。】系統作答。

「既然你是被放生出來的，怎麼會有我們星球貨幣？」蘇酥十分惦記自己的巨額債務，問出關鍵一點。

【……】

【因為荒塢沙漠治理工作多年來無任何進展，所以華國相關部門特事特辦，這次的招標不同於以往，並非是治理沙漠為主。】

【開發、利用、治理，承包者對荒塢沙漠內的所有資源有絕對自由權，且承包期內免征一切稅收，可謂大開綠燈。】

就是這樣，都沒有幾隊人馬參與投標，這才讓系統拿下合同。

【本次承包採取先使用、后付款方式，承包期70年，若想中途終止合同，只要付清前一年的承包費即可。】

這些都寫明在了承包合同里，隨著系統的解說，蘇酥也在合同里找到了對應條款。

所以系統才說解綁需要付清第一年承包費，原來是因為系統也沒錢，綁定時說的墊付七十年承包費只是忽悠她的。

現在賊船已上，就算系統休眠，自己也要還給國家四個億多才能終止合同。弄明白這一點后，蘇酥徹底打消想辦法耗盡系統能量讓它休眠的念頭。

沒有系統輔助，荒塢沙漠的沙子根本毫無商業價值，想賺四個億無異於痴人說夢。

「哎，打工人，打工魂，打工還債還誰都是還。」還給國家，還是還給系統，都是一樣的數目。

蘇酥認命的將時光沙漏從凹槽里拿出來，想要放在紙殼箱里，等明兒白天拿去縣裡試試售賣。

卻發現設備包裝的紙殼箱內側，立著一疊純黑色大卡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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