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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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夠了，小洋娃娃又開始爸爸爸爸的叫，叫得盛總頭皮發麻，他看著黏在自己手臂上甩不掉的小洋娃娃，簡直頭疼，這到底是是誰家的小孩兒啊……他剛才也真是魔怔了，居然認為這是顏瑟，怎麼可能嘛！

說不定眼前這一切都是他的幻想，是在做夢！

「富強民主文明和諧自由平等公正法治愛國敬業誠信友善——」

一氣念完了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小洋娃娃還是存在，耳邊迴繞的爸爸爸爸爸爸也沒消失，盛總低咒一聲。

「法克！」

盛嶼：……

好的不學，就知道學大人講髒話！

迫於無奈，他只能讓小洋娃娃掛在自己手臂上，將顏瑟的房子里裡外外全都搜一遍，好的，果然沒有任何收穫，顏瑟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天知道他連洗手間都推開門進去了！

這下怎麼辦？

小洋娃娃突然抽了抽秀氣的小鼻子，小臉開始慢慢、慢慢皺起來……盛嶼汗毛都起來了：「你怎麼了？你想幹嘛！」

剛才不是還又哭又笑？這也沒人惹她，怎麼就又哭了？哭什麼呢！

小洋娃娃這回不像先前那樣嚎啕大哭，而是抽抽噎噎，看著好不可憐。小孩子要是沒形象在地上打滾撒潑，眼淚鼻涕抹一身，盛嶼還能嫌棄地讓開，可她卻小小聲哭泣，可憐巴巴的像是被虐待了一樣，鐵石心腸的人也不能置之不理吧？

更何況盛總他只是個鋼鐵直男，他又不是冷血動物！

萬般無奈之下，他只好又像剛才那樣，單手拎著小洋娃娃舉高高，來來回回甩上去又接住，接住再甩高，這要是有個媽媽在這裡，恐怕能氣得瞬間爆炸，覺得他是在玩小孩子。

可架不住小洋娃娃喜歡啊！她本來哭唧唧呢，突然感覺自己飛起來辣！

然後又掉下去辣！

又飛起來辣！

又掉下去辣！

成功將小洋娃娃逗笑，盛總悄悄舒了口氣，結果他一停下來，這小洋娃娃就跟眼淚有開關似的，又！要！哭！了！

就算他有健身的習慣，就算他有腹肌胸肌肱二頭肌，就算他身高腿長還能一打三，也不代表他能當個沒有感情的舉高高機器！而且現在他迫切想要找到顏瑟，想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至少要找到這小洋娃娃的家人吧？不然他還能把她丟在這裡不管？

顏瑟的性格他還是了解的，沒什麼朋友也不跟別人往來，心裡除了科研什麼都沒有，要是顏瑟一直不出現，她家肯定沒人上門，那小洋娃娃餓死了怎麼辦？

他可不想當殺人兇手。

眼看小洋娃娃又要哭，盛總滿心不耐煩，抱怨自己不是沒有感情的舉高高機器，手臂卻又不由得舉了起來，正巧手機響了，他摸摸長褲口袋，發現不是自己的，扭頭看向柜子。

真的很奇怪，他今天幫顏瑟拿了包，她的包還在，手機也在那兒，儼然就是一副人沒離開的模樣，可怎麼找都看不見人，到底去哪兒了？

走過去，來電顯示是個陌生人名，反正盛嶼不認識，但這會兒不接也不行，萬一能從顏瑟的熟人那裡知道她的下落呢？

「喂？」

那邊一聽是個男人，嚇了一跳，趕緊放下手機看看，確定沒打錯電話才狐疑道：「你哪位啊？這不是顏院士的手機嗎？為什麼在你手上？我可告訴你，你最好別存什麼不該有的心思，我們顏院士那是受國家保護的，信不信我報警抓你？馬上就定位！你別想跑！」

盛嶼：「……我是她男朋友。」

「哈？」那邊愣住了，想都沒想，「果然是綁架犯！我們顏院士怎麼可能有男朋友？！你到底是什麼妖魔鬼怪？！」

盛嶼突然感受到了一點不平衡。

想他剛相親成功，跟顏瑟確定了關係就公開了，從那之後，狂蜂浪蝶都少了許多，結果顏瑟居然沒有跟研究所里的人說明他的存在？！

「免貴姓盛，我們是在半年前訂婚的，她比較注重隱私，所以沒有透露，不好意思。」盛嶼微微眯起眼睛，甩著胳膊上的小洋娃娃，小洋娃娃咯咯笑，他想起對方是個男的，又不著痕迹道，「很抱歉，到時候欠缺的喜糖會補上的，不知你怎麼稱呼？」

「哦哦，你叫我小朱就行，顏院士平時就這麼叫我，我是顏院士的助理，對了，顏院士人呢？我這裡有事情要找她。」

盛嶼情不自禁看向正傻樂的小洋娃娃，「瑟瑟她……」

本來被甩得正高興的小洋娃娃一聽到自己名字，立馬奶聲奶氣地喊：「瑟瑟！瑟瑟！」

盛嶼差點兒伸手捂住她的嘴。

小朱那邊突然聽到有小奶娃的叫聲，愣了下：「啊，盛先生，你這？」

「事情是這樣的。」盛嶼決定死馬當成活馬醫，反正他也沒別人能商量，顏瑟的助理，應該跟她關係不錯吧？至少是很了解她的人，他總不能去找岳母……就訂婚後的幾次見面，盛嶼知道，顏瑟跟母親感情冷淡，母女倆如出一轍的嚴肅正經，坐在一起完全沒話聊，她可能不希望自己的私事被母親知曉。

因為不清楚小朱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盛嶼沒有說太多：「現在的情況就是很複雜，可能需要你過來一趟，我把地址發給你——」

「不用了不用了，我知道顏院士家地址，盛先生稍等，我馬上就到！」

說完就掛了電話。

盛嶼跟胳膊上的小洋娃娃面面相覷，小洋娃娃忘了先前為什麼哭，又歡快地爸爸爸爸爸爸的叫，雖然她長得超級可愛，聲音也超級奶，但一直爸爸爸爸爸爸，擱這兒念經呢？

「別叫了……」他無奈地說，「我不是你爸爸。」

小洋娃娃歪著小腦袋，似乎在品味他這句話，然後歡快：「爸爸！」

盛嶼：……

他有種強烈的無力感，這種無力感，比當年他給湯雨生那個學渣講題的時候還濃，雞同鴨講大概也就是這樣了，現在他就希望小朱能趕緊過來，然後把這小洋娃娃拎走，最好是趕緊拎走！

皇天不負有心人，在盛總的殷切期盼下，小朱總算到了。

然後盛總就無語了。

你說你一個看起來都要四十的人，管自己叫什麼小朱啊！

小朱一進門，正要打招呼，就看見了盛總胳膊上的洋娃娃掛件，「哇！好可愛！」

他還沒結婚，因為這個工作實在是太忙了，根本照顧不到家裡，年年相親年年黃，但又非常喜歡小孩子，所以一看到小孩子就激動，尤其是這麼可愛的小孩子！

怎麼長得跟個洋娃娃一樣啊，好乖好乖，好可愛！

盛嶼看著他這副狂熱的模樣，莫名覺得不能把小洋娃娃交給他，怎麼會有人這麼喜歡小孩呢？太奇怪了！

「對了，盛先生，顏院士人呢？」

盛嶼把胳膊往前一放：「我覺得她就在這兒。」

「哈哈哈哈哈哈——」小朱爆發出驚天狂笑，「怎麼可能！」

說完他拍了拍盛總的肩膀，「我說呢，我們顏院士可是出了名的冰美人，怎麼可能有男朋友，現在我知道了，原來盛先生這麼幽默啊！怪不得我們顏院士也喜歡你呢！」

盛嶼：「……我是說真的。」

「不可能不可能啦。」小朱大驚小怪，「盛先生多大了，怎麼還相信這種事？要是人人都能返老還童，那世界豈不是亂了套？而且人類細胞會老化會死去，怎麼可能會退——」

他像是想到什麼，話語聲戛然而止，然後慢吞吞、機械化地扭動脖子去看小洋娃娃。

盛嶼察覺不對：「怎麼了？」

小朱搖頭：「不可能不可能，顏院士做事最滴水不漏，她進國科院這麼多年，可從來沒出過任何失誤，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情發生呢？不可能不可能，絕對絕對不可能。」

此時，小洋娃娃大聲叫：「爸爸爸爸爸爸！瑟瑟瑟瑟瑟瑟！」

小朱：！！！

他看到了什麼！

他快速衝到柜子邊，撿起那個沒有標籤的白色小瓶，先是拿起來晃了晃，沒聽到聲音，他還不死心，又擰開一看，果然什麼都沒有！

怎麼會！

難道說——

他捏著小瓶子衝到盛嶼跟前，盛嶼下意識把小洋娃娃往後放，怕她被這種怪蜀黍嚇到，小朱沒心思注意這個，他盯著小洋娃娃的臉：「顏院士？是你嗎顏院士？你誤服了未知x？！」

「未知x？那是什麼？」

小朱獃獃地看向盛嶼，回答道：「那是顏院士正在研究進行的項目，是關於人類病化細胞回退的藥物，不過研究結果沒出來，因為還沒經過臨床試驗，所以會對人體造成什麼影響，我們並沒有答案。」

然後他舉起手裡的小瓶子：「這個是被顏院士帶回家的未知x的藥瓶，我剛才看過了，裡面的藥片已經沒了……」

兩人頓時齊刷刷看向還在爸爸爸爸瑟瑟瑟瑟的小洋娃娃，小洋娃娃歡天喜地，響亮亮奶呼呼：「爸爸！」

小朱當時就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