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年輕的時候吃些苦頭不是壞事啊，師兄。你是不是覺得我反正怎麼都結不了丹，好吃好喝的養我到壽終正寢就行了。所以根本不為我計長遠啊？」
她靈根異常，舒凌才這麼幾天都發現了。他愣是五十年都沒覺察！
林清晏道：「你說到哪去了？」
「我不跟你說了，我跟師嫂說。」顏夕一定不希望她再和林清晏扯上關係的。那她就說服林清晏不要逼自己去城主府，以後也不要再管她的事。
林清晏只能轉頭，「顏顏，她要跟你說。」
果然就在旁邊！這是有多不放心啊？
顧嫣拿著傳音符道：「師嫂，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我不要被養成一朵嬌花，我要認真的歷練！你幫我勸勸師兄吧！」
顏夕看向林清晏，「這麼講也不能說沒有一點道理啊。」
聽說顧嫣住貧民區大雜院，她心頭自然是十分稱意的。但清晏還這麼關心這個便宜師妹，她就不樂意了。
「那她犯得著去住大雜院么？而且還是和別的男人共處一室。師妹我告訴你，那人就是打你主意。你不要在外頭認識了來路不明的人，就把人家當成好人。」
「那你只是反對我住大雜院，不反對我去落日森林邊緣歷練吧？」
這個顏夕，太裝了！就那輕飄飄的一句，多的力一點不肯出。
聽顧嫣肯退一步，林清晏道：「對。」
「好，我可以搬去城主府住。但其他的你就不要干涉我了。」
雙方達成一致，顧嫣把房間讓給了舒凌。
「我搬去城主府住。但接下來兩天我還是要去落日森林摘紫鳶花。」
舒凌點頭，「好，一起。」
汪海也無可奈何。這是掌門答應了的，算是各退一步。
他帶了馬車來的，出了大雜院便恭請顧嫣上馬車。
等他們走遠了，早就好奇的住戶出來問房東，「怎麼城主會親自來接顧姑娘啊？」
就算是天道宗弟子，也不會個個有這個待遇吧。
房東攤手，「我哪知道？城主又沒有告訴我。」
眾人看向舒凌，舒凌也兩手一攤，「我除了知道她姓顧，其餘也什麼都不知道。」
「姓顧，我聽說天道宗有個姓顧的長老，元嬰巔峰修為。小顧肯定是他家的晚輩。」
顧嫣當晚又睡到了高床軟枕。不過她躺了一會兒就起來了。
城主府的靈氣多充沛啊，不能浪費。
她按照平時修鍊的方式開始修鍊，速度和從前還是差不多。
哪出問題了啊？
「原來你平時是這麼修鍊的啊！」窗外傳來舒凌的聲音。
顧嫣挑眉道：「你還能混進城主府？」不是只有築基實力了么。
「我有一門特別的隱匿行跡的功法。」舒凌從窗口跳進來。
「我這麼修鍊有什麼問題？」
舒凌摸著下巴道：「別人這麼修鍊沒問題，你肯定有問題。沒有屬性的靈氣你吸收得比單靈根還快，要不要試試別這麼分出金木水火土再一一吸納？」
顧嫣撓頭，「你說一股腦兒的往經脈里吸，不用對號入座？」
「何妨試試啊。」
「萬一我這麼亂來，爆體而亡了怎麼辦？」
舒凌抱著胳膊道：「我守著你。一有不對，立即打斷。」
顧嫣想了想，「好！」
舒凌道：「你還真信我啊？」
顧嫣道：「你也看到了，我在天道宗還是有那麼點子地位的。你坑我有什麼好處？」
「那你為什麼不把這種情況告知你的師長？」
為什麼，當然是因為她懷疑自己取代顏夕是別人處心積慮的陰謀。這背後的水不知道有多深。
而她，也有點懷疑顏夕。但這話她沒法跟人說，更沒法和林清晏說。誰都會當她是拈酸吃醋。
所以關於自己的一切異常，她都決定瞞著。
而且，她也不希望萬一她靈根真的有異，甚至是比單靈根還厲害，林清晏因此改了態度。
她不想再和他與顏夕糾纏了。以後的日子，她就認真的掙錢和修鍊。
下山之前她是有點怯。但過了這麼幾天，她膽子漸漸放開了。也不是離開林清晏她就活不出來了。
倒是被他養在天道宗，自己整個人都退化了。
不過，舒凌這話是真的一針見血了。她不信任林清晏！
相愛四十年都能一朝翻臉不認人，結契大典上換了新娘。這樣的人，誰敢信他、依靠他？
舒凌也沒有咄咄逼人，「開始吧。」
顧嫣盤腿坐在榻上開始修鍊，他就在旁邊的小几旁坐下吃靈果。
顧嫣生平頭一次不分屬性，一股腦兒的往經脈內吸納靈氣。
她難免有些緊張，但靈氣入體就發現，確實比從前那種傳統的做法快太多了。
傳統做法先在體外就分辨出金木水火土五中屬性的靈氣，然後一樣一樣的吸納。這個分辨分別吸納的過程，就耗費了不少時間。
換言之，她從前做了大量的無用功！
她睜開眼，「這麼做快多了！」
舒凌很是生氣的樣子，「你的師長，太不負責任了！」
顧嫣道：「我師尊一直在閉關。我的師兄事務繁忙，他沒時間守著我修鍊。而我從前身處的環境，根本不需要用到靈石修鍊。」
林清晏應該是壓根沒對自己的修鍊抱什麼期待吧。所以才只是一股腦兒的找天材地寶給她服用。
想一想自己因此背負的天價債務，顧嫣也好氣哦！
但在人前，她還是得維護他。不然也挺白眼狼的。
如果一直留在外門，她同樣沒渠道知道這件事。人家好歹把她堆築基了。
舒凌道：「那行，你就留在城主府好好修鍊吧。我明早在城門處等你。」
顧嫣點頭，「死約會，不見不散。」
舒凌回頭，「不見不散！」說完從窗口又跳了出去。
這城主府來都來了，顧嫣自然不會客氣。她修鍊了整整一個晚上，自覺有了長足的進步。這麼下去，她可能真的一年半載就摸到築基二層的壁了。
這個速度一直持續下去的話，一百歲前她有信心結丹。結丹之後壽元會延長至四百歲。
而且，修為逐步提升，掙錢也會容易許多。千萬靈石的負債，也不是那麼看不到頭了。
她坐在榻上，有了一種喜極而泣的衝動。
沒忍住，她當真嗚嗚的哭了起來。
外頭本來準備進來晨昏定省的汪洋一驚，朝侍女們做了個手勢，讓眾人一起退下了。
他雖然不是太清楚結契大典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掌門還關心太師姑是顯而易見的。
太師姑這哭，是因為掌門另娶了她人吧。
她負氣出走，發現掌門還是關心她的，這想起來不就喜極而泣了？所以哭聲里都著那麼幾分喜悅。
他覺得自己發現了真相！
顧嫣痛痛快快哭了一場，把那日結契大典修為低微的憋屈一起哭了出來。
舒凌說她的速度比單靈根還快。她以後不會再丟師尊的臉了。
在城門處見到舒凌后，兩人結伴往落日森林去。
御劍中途她告訴舒凌，「我有把握百歲前結丹。」
舒凌笑道：「太保守了！完全可以更自信一點，八十之前吧。」
顧嫣道：「只有二十年了啊，大兄弟！」
舒凌出現的時機太湊巧了，她一直有點懷疑他的來意。
不過目前為止，他對她沒有作惡，反倒是對她有了非常大的幫助。這都不啻於再造之恩了！
比起林清晏用天材地寶堆她，她更感激才認識不久的舒凌。
就沖這，萬一他真的心懷叵測，只要不要太過分，她一定對他多多包容。
「舒凌，你打算在這裡待多久啊？」
「看恢復的情況吧。」
今天比昨天的收穫還不如，兩人只各找到十朵。
舒凌道：「小顧，後天我們還來么？」
「明天就三塊靈石的最後一天，後天就恢復原價了。而且我懷疑他們不遠三萬里長途運送一次，肯定會運送很多。估計暫時就不缺貨了。沒事，咱們明天交了貨去中心廣場，看看還有什麼活兒比較賺錢的。」
最後一天收穫略好些，一人十二朵。
交貨之後，兩人往中心廣場去。結果看到這裡在搭擂台，三個擂台。
顧嫣問路人，「這是要做什麼啊？」
「外鄉人吧，這都不知道？不過這確實跟你個女娃子沒關係啊。」
有人從背後捅了說話的人一下，「顧姑娘，這不城主府要比武招親么。來的人太多了，要先篩選一下。這裡從明天開始篩選，通過的優勝者才能去城主府繼續比試。」
等顧嫣走開了，說話的人對被捅的人道：「她可是天道宗顧長老的後人，城主的貴客。城主親自接進府的，你對她說話要客氣一點。」
「這麼大的來頭啊？我還以為只是天道宗的普通弟子呢。」
顧嫣扯扯袖子對舒凌道：「先敬羅衣再敬人！不過凌宗主真的很厲害就是了。」
舒凌『嗯』了一聲。
「我小時候有本《三千道藏》的基礎功法，是他在我這個年齡就編寫出來的。還無償開放給所有初學者，慈心普及眾生。」
舒凌道：「你也是走了彎路嘛。不然在這個年歲成就也該是不凡的。」
「我如果自己對修鍊更加的上心，就會把宗門豐富的藏書庫好好利用起來。那說不定早就築基了。」
舒凌看著她，「早就築基了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