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會試開始
夜風寒涼，月華如霜。
一名老頭立在院中的假山上，他靜靜地望著雲浩然的廂房。
雲浩然似有感應，目光穿過窗，徑直向著假山望去，只見那裡空無一人，儘是光影明暗的山壁。
老頭躲在假山背陰處，暗道:「好敏銳的神識，是個煉器的好苗子。」
老頭偷偷望了兩眼雲浩然，記下他的容貌后便離去了。
雲浩然對這一切一無所知，只感覺冥冥中有人在注視著自己。
清晨醒來，廂房前的院中便熱鬧起來。
雲浩然一如既往地早早梳洗完，簡單吃了早點后便等待著玄寅等人過來。
玄寅等人走了過來，玄青岩遠遠叫道:「早啊，浩然。」
雲浩然笑了笑回道:「玄老師早，青岩兄早。」
雲浩然望著周圍的數量不同以往的人群，好奇道:「今天怎麼都起這麼早啊。」
玄青岩道:「不知為何，煉器閣閣老突然通知煉器大比晌午開始。」
雲浩然驚訝道:「這麼早，不是還有兩天么？」
玄青岩抱怨道:「還說呢，我大比需要的材料還差一件呢，不然我肯定能煉出更好的器具。」
玄寅瞪著玄青岩道:「千萬別投機取巧，好高騖遠。」
玄青岩道:「是。」
雲浩然盯著玄青岩問道:「你還差什麼？」
玄青岩看了看玄寅，朝著雲浩然不好意思道:「還缺了一點玄鐵……粉。」
玄寅哼道:「我還不知道你那點心思。」
「喏。」玄寅取了小拇指大小的玄鐵塊遞給了玄青岩。
玄青岩接過玄鐵，喜笑道:「謝謝叔。」
可下一刻，玄青岩愣住了，玄寅將拳頭大玄鐵塞在了雲浩然的手中。
玄青岩看了看自己手裡捻著的玄鐵塊，又看了看雲浩然掌心托著的一大塊，心裡難受，鬱悶道:「還是不是我親叔了。」
玄寅沒好氣道:「你要是能有初級煉器師的水準，我也給你一塊這麼大的玄鐵，甚至純度更高！」
玄青岩沉默了，不再有怨言。
對於煉器師來說，煉器水平決定了煉器師的待遇，雲浩然比玄青岩的水平高，註定待遇會更好。
這點，哪怕是親叔也會優先考慮給雲浩然更好的資源。
玄寅看著雲浩然，又拿出了兩袋材料遞到他手裡，繼續道:「這是楊真和齊珍托我給你的。」
雲浩然收下了兩個黑袋，系在了腰上。
玄寅見雲浩然系好袋子，率先離去，口中道:「走吧。」
……
三聲鐸鳴，晌午一到，書院煉器廣場上已人山人海。
書院煉器閣的主事者站在廣場中心，他目光炯炯，環視著周圍的學子，高聲道:「經過煉器閣總閣三位閣老的商議，此次比試提前至此，給各分閣參賽者帶來不便，還請見諒。」
眾多參賽煉器師微微詫異，卻也沒有異議。
隨著各地煉器閣分閣參賽者入場，比試台上升起了七根置有子爐的柱子，每根柱子上亮起了分閣的名稱。
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比試台中心竟然升起了一尊大鼎，鼎身紅色，肅穆之氣鋪蓋了整個廣場。
「看，是書院的器爐！」
「難道有人能用到大器爐不成？」
「不可能！」
「不過這次比試的煉器師天賦不低啊，看樣子人均三十歲左右。」
「咦？竟然有個十五六歲的少年！」
……
隊伍末尾的雲浩然跟著眾人走上比試台，然後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停在了長安器爐的位置。
「這次大比，代表長安器爐的參賽者竟然不是岳小姐啊。」
「還想著目睹紫林女神的風采呢。」
「誰知道那小子是誰？」
人群中，找雲浩然麻煩的少女驚訝道:「他竟然是長安器爐的代表。」
少女旁站著蘇沐染，此次她沒有抱書，整個人亭亭玉立，文雅如蘭，只是臉上的神情彷彿未睡醒一般，雙眼朦朦朧朧，似乎正在打盹。
少女提醒道:「沐染姐，你這離了就打盹的毛病改一改了吧。」
蘇沐染狡辯道:「沐沐，我才沒有打盹，我只是沒東西抱著，容易犯困。」
少女蘇沐沐懶得聽蘇沐染狡辯，惡狠狠地盯著台上的少年雲浩然，詛咒道:「哼，祝你煉器失敗！出大糗！」
蘇沐染順著蘇沐沐的目光望去，驚疑道:「怎麼了？浩然哥他招惹你？」
蘇沐沐柳眉微皺，不悅道:「哼，誰讓他接近你的，肯定是圖謀不軌！」
蘇沐染道:「怎麼可能，我看他不是壞人。」
蘇沐沐道:「沐染姐你啊，還是看書吧，看人從來沒準過。」
蘇沐染眼神一怔，目光暗淡了幾分。
蘇沐沐歉聲道:「對不起，沐染姐。」
蘇沐染淡淡道:「沒事，仔細看比賽吧。」
雲浩然拿起台上子爐邊的黑木，打量起來，接著又拿起煉器閣提供的幾種主材料端詳了一番，這才心中有底。
雲浩然不緊不慢地拿起台上書寫有煉製要求的宣紙，一字一句地看了起來。
而周圍幾人已經瀏覽完了各自的要求，都開始熱爐了。
「那小子怎麼還沒有動手？」有人看著雲浩然道。
有人笑道:「他不會是連要求都沒看明白吧！」
雲浩然瀏覽完要求后，竟然拿起台上的手斧揮舞起來，運斤如風，黑木被他劈成了更多的小段。
書院煉器閣的主事眉頭微皺，注視著雲浩然，心中疑惑不解，那少年還不熱爐，在那裡劈材幹啥？
楊真望著雲浩然，焦急道:「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功夫劈材！」
玄寅眯著眼睛，望了望煉器閣三位閣老的位置，趙天柏的位置依然空著，另兩位年長的閣老則坐在位上，凝望著幾名年輕煉器師的動靜。
那最左邊的老頭靜靜地望著雲浩然，彷彿在欣賞著美景。
一旁的老頭道:「誒，嚴閣老，沒想到玄大師這次帶來的煉器師這麼年輕啊。」
嚴鳴鐘笑道:「宋閣老，那少年姓什麼來著？」
宋岩松翻了翻手裡的花名冊，回道:「那小子叫趙浩然。」
宋岩松下一刻突然想起來什麼，道:「我記得長安器爐是趙天柏管理的吧？」
嚴鐘鳴突然驚聲道:「難道是覆火聚溫法！」
宋岩松拿開冊子望了過去，眼神一定，驚疑道:「好像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煉器台上幾人注意到了雲浩然的子爐異樣，皆是心驚肉跳，整個子爐彷彿著火了一般，爐口更是騰升起長長的火舌。
火炎詭異，像一條鑽齣子爐的火蛇在空中張牙舞爪，熱浪滾滾，撲面而來。
雲浩然眸光犀利，顧不得額頭的汗珠滾進眼角，口中已喝道:「楊老師！助我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