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花謝槍成
見到雲浩然掄錘砸向瓷管,觀者無不緊張,這簡單粗暴的手法令人吃驚。
噔!
鎚頭砸在了瓷管壁上,整根頂天立地的長管傳出刺耳的響聲,裂紋從鎚頭接觸處開始向著兩端蔓延。
吱吱吱……
刺啦啦……
越來越快!
啪!
整根瓷管如爆竹般剎那間炸開,碎片濺射遍地,一根泥黃色的長桿顯露在了眾人眼前。
桿長八尺,黃銀斑斕,從底往上有一截截的指節紋,很有層次感,這與一顆顆液珠堆積有關。
縱然如此卻給人感覺沉重,堅固無比,或許是瓷管壁先前附有特殊的塗料,長桿渾身光滑,像是裹了一層水晶。
葉天痕看著那根長桿,笑道:「這根棍子有什麼看頭!」
他手裡握著一把三尺長刀,渾身銀白,反射著光芒。
雲浩然並未理會葉天痕,打量著眼前的長桿,伸手摸了上去,下一刻他眼中光芒一亮,扛著長桿朝著一旁的紅鼎走去。
眾人疑惑,這少年走向大器爐是準備幹什麼?
有人驚疑道:「那不成他一個凡人要用器爐煉器?」
事實證明這種猜測是對的,雲浩然正有此意,按照唐秋悔的字條,他已經成功通過趙家進了煉器閣,如今只要能在這書院煉器閣中展示自己的天分那麼其影響力將會更大,甚至能被書世院的高層關注到。
雲浩然朝著正盯著自己的兩位閣老道:「我能摸摸這個么?」
嚴鐘鳴與宋岩松二人對視一眼,看出了彼此眼中的興緻。
人群中一個中年男子冷冷道:「用吧,最好不要讓丟人現眼!」
雲浩然望著趙家主,心裡嘆了口氣,似乎自己與他有仇一般,趙天柏總是不待見自己,而且態度苛刻。
眾人紛紛讓開一條路,行禮道:「趙閣老!」
趙天柏揮揮手,一路向著閣老的位置走去,笑道:「有些事務,來晚了些。」
嚴鐘鳴面色凝重道:「海上的事兒?」
趙天柏道:「一些私事兒罷了。」
宋岩松道:「老趙啊,你那長安器爐出了個不得了的小子啊。」
趙天柏端起茶杯,淡淡道:「一個蠢小子罷了,你要是喜歡就交你。」
宋岩松笑盈盈道:「此話當真?」
嚴鐘鳴提醒道:「那小子可是會老趙不外傳的覆火聚溫法嘞。」
宋岩松似乎沒有聽出嚴鐘鳴的話外音,撇了他一眼道:「否則我還看不上呢。」
趙天柏道:「那小子的法子可不是我教的,也不知他哪裡學的野法子,或許自己誤打誤撞碰的吧。」
嚴鐘鳴與宋岩松無不驚疑地盯著趙天柏,隨後嚴鐘鳴認真道:「此話當真?」
趙天柏反問道:「我還用忽悠你們?」
趙天柏繼續道:「不過我得提醒一句,聽說玄寅已經收他為徒了,只要你們能讓他鬆口,我沒問題啊,一個撿來的孤兒罷了,還不入我的眼。」
「玄老頭那傢伙,不是有他的侄子了么!」宋岩松不滿道。
「就是!」嚴鐘鳴附和道。
趙天柏一邊喝了口茶,斜了一眼二人道:「人家的自由啊,想要天賦不錯的年輕弟子有什麼錯?你倆不也挺想的?」
嚴鐘鳴與宋岩松臉色泛紅,這種能自己悟出類似覆火聚溫法的少年煉器師,擱誰不喜歡?
三人正聊著,目光卻時不時地落在雲浩然的身上,只見雲浩然撫摸著紅鼎,一絲說不明道不清的韻感在遠處波動著,似乎有道痕在被牽引,兩人目光中精光閃閃,卻都按耐住了性子。
轟隆!
突然青鼎發出了巨響,一道赤光自鼎身射出,將那根土黃的長桿完完全全地籠罩著。
周圍眾人目瞪口呆,這是什麼情況,鼎里居然射出了光!
嚴鐘鳴與宋岩松面色驚喜地望著雲浩然,下一刻二人迫不及待地沖了出去。
趙天柏望著雲浩然,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隨即哼道:「兩隻老狐狸,還以為真能忍住呢。」
嚴鐘鳴與宋岩松一齊來到了高台前,死死盯著那根土黃的長桿。
台上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二老嚇了一跳,紛紛讓開,生怕擋住了兩位閣老的視線。
葉天痕目光冷冷地盯著雲浩然,今日這風頭被他盡數奪去,而自己這書院煉器閣的天才成了空氣。
他心中不爽快,卻不敢有小動作。突然,一隻手緊緊地抓著的他手臂,讓他心中暗暗叫疼。
羅漢低聲喝道:「即日起收起你的高傲!要是敢與那少年間惹出什麼亂子,為師也保不住你!甚至是你那書院執事的叔叔也不敢為你說半句情!」
葉天痕心頭一跳,這是什麼情況,不過一個毫無修為的少年罷了,一看就毫無背景。
不過心中雖然不服,可嘴上卻吃痛道:「是,徒兒記住了!」
羅漢這才鬆開自己的手,歉聲道:「你沒事吧,方才為師有些失態了。」
葉天痕謙聲道:「無礙,老師提醒的及時,否則徒兒要造成大錯了。」
雲浩然猛然大喝:「老師,借我道元氣力!」
盯著紅光中的長桿,楊真早已迫不及待地等著雲浩然的求助了。
下一刻,楊真釋放出了龐大的道元氣力,不過這股力量被他控制得很柔和,絕對不會對雲浩然造成傷害,畢竟雲浩然今日的表現太過驚人了。
別人或許不知道紅鼎的赤光意味著什麼,可他知道。
這是精鍊的一種,是製作中級器物的法子,而這種法子只有與紅鼎共鳴的人才能用出,至今為止,整個煉器閣也就一個人能做到,前提是沒有動用道元氣力。
紅鼎發出了卡卡聲,處在能量與紅光中雲浩然額頭汗珠簌簌直落,如真大豆落地,噼里啪啦響。
紅光與能量居然將汗水煉成了鐵豆子一樣堅硬。
雲浩然眯眼,神不知鬼不覺地將藏在腰帶里的手指取出,指頭上附著一滴血,不知聚集了多久才能這般殷紅。
趙天柏目光一驚,趕緊出手阻止,可是為時已晚。
蘸有血的指頭被雲浩然點在了土黃的長桿上,鮮血如墨入水,在長桿上化開。
嗡!
整個紅鼎似乎受了某種刺激,越發暗沉的紅光射了出來。
吸收鮮血的長桿開始發生了變化!
嚴鐘鳴與宋岩松驚愕地盯著雲浩然,口中驚道:「這難道是血煉?」
長桿的形狀發生了變化,它在延伸,自行生長一般,長到了九尺!
不光如此,就連頂端也發生了變化,融成了一團,如花骨朵含苞待放。
雲浩然沉聲道:「槍花……開!」
長桿頂端的花骨朵的鼓包突然綻放,如荷花盛開。
眾人看得目不轉睛,就連葉天痕都是震驚,他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煉器。
可下一刻眾人更是不可置信。
雲浩然居然命令那朵花凋謝!
「花開花謝,玄岩槍成!」
荷花迅速枯萎,成了細而窄的葉片狀,整個端頭成了四齒開裂的槍頭。
眾人見著那桿十來尺的玄岩槍,無不驚咦,居然有這種煉器的法子!
嚴鐘鳴與宋岩松看得最清,整個過程被他倆一絲不落地記在心裡。
這傳說中的血煉,甚至能達到以魂煉器的地步,此等手法煉製的器具並非道元氣力打造的凡物能比!
這桿玄岩長槍無疑成了這次大比最亮眼,最驚艷的器具。
在眾人都覺得大比落定時,留意周圍的雲浩然卻沉聲道:「還有最後一步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