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再遇殺手
駱天下掙開了二皇子的手,走到那已經支零破碎的喜轎旁邊,看了看,扯下老長一條的紅布,然後似乎是用一種很特殊的手法將她一直抱在懷裡的古琴包好,然後將古琴被在背後,將布條繞到胸前打了個結。完事之後,又走回到二皇子身邊。
另兩個人想要阻止,卻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理由阻止,因為駱天下剛才說的話完全在理。想不到解決的辦法,兩個人便也放棄了阻止。剛好負責檢查屍體的士兵也已經完成了任務,屍體上並沒有任何線索。眾人重新啟程。
沒有了轎子,隊伍的行進速度快了很多。但這一路上也沒遇上一個城鎮,駱天下猜他們是不是故意選擇在野外行進的,不然馬跑了那麼久,再加上他們之前走的不斷的距離,不可能一個城鎮也沒見著啊。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駱天下也無從猜測,現在唯一的麻煩就是沒有人說話,因為沒人說話駱天下就無從獲得消息。
隊伍繼續前行。
駱天下坐在那二皇子的背後,雙手抓著他腰側的衣服,打量起四周的景色。
剛才沒來得及看,現在駱天下才發現,他們正在某片樹林里行進,因是冬天,所以不見一點綠色。或許這裡是通往某處的必經之路,所以稀疏的樹林里已經形成了一條可容五匹駿馬并行的土路。再往前,樹木愈加稀疏,駱天下已經能看見大片的枯草,而那大片草地的兩邊,似乎還有些樹木,只有正前的方向,一片空曠。
「天下,冷嗎?」二皇子突然出聲,但語氣似乎有些異樣。
駱天下抬頭看向對方,卻連個側臉都看不全。
「不冷。」
「那我帶你兜風吧?」
「二皇子,現在這麼做太危險了。」白衣男子有些不滿,微微皺眉。
「繼續呆在這裡才危險呢。」這句話二皇子說的極快,聲音也壓得非常低,若不是駱天下聽力過人,還真聽不清他說的是什麼,「天下,抓穩了!」
「什麼?」
駱天下還來不及反應,那二皇子便揚鞭在馬屁股上狠狠抽了一下。那馬吃痛,嘶鳴一聲,撒開了蹄子狂奔起來。駱天下被晃得一個趔趄,只能緊緊環住二皇子的腰。這小子,搞什麼?
「站住!去攔住他們!」
他們的馬這一狂奔,整個隊伍一片混亂,兩個男人指揮著各自的手下追了上來。駱天下回頭看了一眼,那混亂,還真是慘不忍睹啊。
「駕!」而那二皇子似乎根本就不關心他們身後的狀況,只一心向前。
十二月的風本就冰寒刺骨,他們又是在狂奔的馬上,即使衣服再厚也擋不住那霸道的寒風,不出半分鐘,駱天下就覺得自己被吹了個透心涼,又過了一會,連耳朵都失去知覺了。風吹得駱天下睜不開眼睛,也不知道他們是往哪個方向跑。
「天下,再堅持一會!」駱天下摟著二皇子的腰,兩個人的身子是貼在一起的,二皇子能清楚地感覺到駱天下已經冷得渾身發抖了。該死的!他忘記駱天下沒有內力了!
二皇子單手拉住韁繩,鬆開的另一隻手握住駱天下的手。
駱天下只覺得一股熱流從手背湧入,遊走至全身,很快她就覺得不那麼冷了。這就是武俠小說中所說的內力?真是不錯,有空練練好了。
「殷西允!你給我停下!」逆風傳來的聲音已經有些扭曲,但駱天下還是分辨出了聲音的主人,是那個穿白衣服的。原來二皇子叫殷西允啊。
「南青涯,你做得到,我做不到!駕!」
身下的駿馬再次加速,駱天下只能緊緊靠著殷西允的後背,擋風,心裡尋思著殷西允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該死的!」身後追趕的穿著白衣的南青涯低咒一聲。跟殷西允相比,他的馬術差了太多。而其他參與追趕的人跟他相比也好不到哪去,現在只能指望冥王派來迎親的那個黑衣人了,那人叫什麼來著?似乎是叫黑吧。
殷西允帶著駱天下斜跨過草地,竄進了另一片樹林中。這片樹林當然也只有光禿禿的樹榦和樹枝,但是樹木的排列似乎要比之前那片樹林密集點。殷西允駕馬靈活地穿越在樹木之間,身後只有黑還能追的上。
「殷西允,停下!」一直沒出聲的駱天下突然開口,目光冷冽地看了看兩邊粗壯的樹榦。
「不!天下,再堅持會!」殷西允以為駱天下是冷得受不了了才開口的,便一口拒絕了。
「給我停下!」任性也要有個限度!駱天下雙手一動,快如閃電地抓住韁繩,用力一拉。
駱天下的馬術也僅限於策馬狂奔,急停這種事情她還做不來,所以這韁繩一拉,馬匹受驚,高高地揚起前蹄。
駱天下和殷西允都沒有防備,雙雙墜馬。
「天下!沒事吧?」雖然被摔了個七葷八素的,但殷西允還是迅速爬起來,湊到駱天下身邊查看狀況。
「沒事。」要不是怕琴摔壞了,她才不會摔得那麼慘呢。駱天下站起身來,戒備地看向兩邊。
「天下,你知不知道剛才有多危險,你……」
「閉嘴!」駱天下不耐煩地瞪了殷西允一眼。
被駱天下這麼一瞪,殷西允嚇了一跳,下意識地閉上了嘴。天下的眼神什麼時候這麼恐怖了?陰森森的感覺。
後邊緊追不放的黑也已經下馬走到駱天下和殷西允身邊,卻什麼都沒說,跟駱天下一樣戒備地看著四周粗壯的樹榦。
殷西允一愣,隨即也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了。只是,天下是怎麼察覺到的?總覺得今天的天下怪怪的。
樹林中一片寂靜,只有駱天下三個人和一匹馬,殷西允的那匹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僅從呼吸來看,駱天下覺得這樹林里少說也埋伏了五十個人,就靠他們三個,行不行?凝神一聽,稍遠一點的地方有馬蹄聲,想必是追上來的南青涯等人。怎麼辦?打還是跑?
詭異的對峙中,整片樹林里只有北風呼嘯的聲音。
「駱姑娘,等一下若是有人襲擊,你就往咱們來時的地方跑。」黑突然湊到駱天下耳邊低語一句。
「你覺得我現在落單比較安全?」駱天下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黑又抑鬱了。爺啊,您交代任務的時候可說了是迎親啊。可這算哪門子迎親啊?搶親還差不多了。這些殺手是哪來的?難道是天鎮國找來搗亂的?
沒等他們再多做考慮,樹林里突然響紙張被撕裂的聲音,側頭一看,竟是幾棵樹的「樹皮」被人從裡面撕開,「樹皮」之後藏著的黑衣人目標明確地攻向駱天下。
「天下!」見黑衣人的劍統一指向駱天下,殷西允大驚失色,伸手就推了駱天下一把。
駱天下不妨,被推得一個趔趄,就往一邊撞去。她的另一邊就是黑,而黑的另一邊,是一個黑衣人明晃晃的劍。
黑也沒料到這種狀況,一時間沒了辦法。
「該死的!」駱天下低咒一聲,腳步一錯,腰身一轉就跟黑錯開了,轉到了他的身後,那裡,兩個黑衣人正舉劍刺過來。
駱天下眼神一凜,雙手往背後一抓,將背後的古琴翻到身前。
兩個黑衣人的劍來不及收勢或者轉向,直接扎進了古琴里。駱天下一咬牙,使勁將古琴一轉,然後往前一撞。
古琴一轉,兩把劍自然也跟著移動,黑衣人沒有防備,劍瞬間脫手,再被駱天下這麼一撞,全都被撞得連連後退。
但駱天下的動作卻沒停,將古琴當成拐杖一樣往地上一杵,一個力道十足的旋踢將兩個黑衣人踢飛出去。
「天下,你什麼時候學了功夫?」解決完兩個黑衣人,殷西允一側頭就看見駱天下那漂亮的空中旋踢,不禁愣了愣。
「後邊!」駱天下驚呼一聲,提著古琴向殷西允沖了過去,將古琴水平拋出去,用琴將殷西允身後偷襲的一個黑衣人撞飛之後,拽著纏在古琴上紅色布條往後一拉,古琴便又被拽回駱天下手中,「小心點!」駱天下陰測測地看了殷西允一眼。
被駱天下這麼一瞪,殷西允像是被一桶冰水淋過一樣,一個激靈,立刻回神,舉劍跟黑衣人糾纏起來。
黑使劍,殷西允使劍,駱天下使古琴,三個人都是個中老手,雖是第一次配合,不說天衣無縫,卻也是默契十足,唯一不足的,就是駱天下的體力不夠,沒多久就支撐不住了,一張小臉通紅通紅的。
駱天下是完全將古琴當成拐杖了,倚著古琴歇著,偶爾強撐著東踢一腳西打一拳的,威力卻也大不如前了。
殷西允和黑也發現了駱天下的狀況,都回到她身邊,不敢離開了。
但再怎麼護著也會出現空隙的。所以當一個黑衣人一躍而起刺向駱天下的時候,殷西允不顧自身安危,一閃身擋在駱天下身前,還順便推了駱天下一把。
駱天下已經筋疲力盡了,被這麼一推,直接向後倒去,「咚」的一聲,駱天下只覺得後腦巨疼,然後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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