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男主
霸總出門都是帶保鏢的,哪怕不帶,也不會被小白花暴打。但林落不一樣。他上面抓住榮燭的衣領,下面伸腳一絆,榮燭就趴在了地上,而他順勢胳膊肘壓上榮燭的脊背,榮燭就動彈不得了,這打架技巧也過於熟練了——
榮燭一瞬間想起當日林落就是用這一招把屠戶家的二虎子摁在地上捶成了豬頭。
你是首輔人設又不是大將軍男主,怎麼會有街頭干架王屬性?
她以為自己至少可以跑個40米,離沈府大門近一點,最好就剛好站在門檐下,這樣既能嘲諷一下林落完成任務,又能保證自己的安全,結果這才多少米,4米?
現在怎麼辦?
「系統,你也不提醒我!我好歹800體測能順利通過的,我覺得我有一定的實力逃跑才這麼乾的……」
我會不會提前下線?那一瞬間榮燭彷彿聽到了媽媽慈愛的召喚。
系統遲疑片刻,「經過資料庫的嚴謹分析,這種正面對主角進行挑釁的行為很符合草包反派無腦作死的人設,所以我就沒有攔著你。」
榮燭一口老血又被憋了回去。
是你呀——林落憤憤的看著她,果然還是小討厭鬼。
不對,大討厭鬼!
「把東西還我。」他的聲音很冷,讓榮燭脖子脖子一涼,汗毛乍起。她的倔勁兒也上來了:「放手!」
「給我!」他加大了力氣,榮燭被按疼了。
「你不鬆開我怎麼拿,東西在我懷裡揣著呢。」
林落聞言跟翻大餅似的把她翻了個個兒,然後順著她的肩膀往下摸去。
少女穿著雨過天青色的圓領綉羅襦,胸口的位置綉著兩隻雪白滾圓的兔子。林落一時間竟然有些走神兒,他可沒少看他娘親刺繡,這兔子怎麼會繡得這樣肥圓?
「你要幹什麼?」榮燭又問了一遍。她不可抑制的有些憤怒,甚至驚恐。不過她並不擔心男主真得會對自己做些什麼,畢竟「首輔的寵養嬌妻」,聽名字就知道這種故事的男主都是恪守男德的——除了女主以外的女人,都是庸脂俗粉。
林落愣了一下,似乎才發現這動作對女孩子做不太好,於是讓開一步,把榮燭提起來再把她逼到牆角,為了防止她逃跑還用胳膊肘往牆上一架,把她圈了起來。
這無師自通的霸道總裁路線也不知道從哪兒學的,該說不愧是將來要當男主的人嗎?
呵,臭弟弟!
榮燭從懷裡把那方題詩的手帕拿出來。
然而在林落接過去之前,故意手一松讓它掉在地上,還提起腳在上面狠狠的踩了兩腳。
林落瞬間紅了眼睛,這條手帕值一兩銀子!踩成這樣怎麼跟僱主交代?毀壞人家的東西不僅拿不到報酬,還要照價描賠,而且傷了信譽以後恐怕就不會再找你做工了。
林落又氣又急,拳頭攥出了青筋。
「你敢打我?我就讓你們在清河呆不下去!」
榮燭昂著頭,脊背也在冒冷汗,偏偏還得放狠話,「什麼好東西,也值得你這樣。沒見過世面的窮人,針頭線腦便看的這樣重。我10倍的賠給你,你這破手絹兒我買了!」
她從荷包里摸出一錠銀子,「看到了嗎?十兩!」她把這錠銀子扔給林落,然後又在那手帕上踩了兩腳,踩得再也看不出本來面目。
「我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我要是現在有剪子,我就把它剪成一條一條的,扔到臭水溝裡面去!還追我還想打我,你不就是為著錢嗎?」
她瞪著眼睛冷著臉拿出了暗地裡模擬了好幾遍的惡毒反派演技,自覺現在的表現特別像小白總裁文里的男主,霸道總裁拿出支票往女主面前一甩一甩,「你不就是為了錢嗎?」
小白花女主一臉羞憤:「你別以為你有幾個臭錢就能夠隨便羞辱我!」
但林落不是小白花女主,他是隱忍腹黑的未來宰輔,能屈能伸,心裡深沉,所以他會拿錢走人,敲開學堂的大門,把今日受的每一份罪都變成向上的動力,每一份臉上的屈辱都變成心中的冷厲——待到功成名就,再把往日辱他之人,一個個踩回泥里。
榮燭為未來的自己默哀一分鐘。
「恭喜宿主獲得積分5000,你雖然沒能毀掉男主的自豪感,但你挫傷了他的自尊心,這是你出道以來傷害值最高的一回,請繼續努力。」
腦海里傳來系統的報喜聲,榮燭鬆了口氣,完成任務,收工走人,結果剛走出不遠就聽到噗的一聲,回頭一看是林落把她的10兩銀子扔到了臭水溝里。
榮燭:……
足足三秒她才反應過來,靈魂瞬間變成尖叫雞。啊啊啊,我好不容易才想到辦法,既不崩人設還能送錢給你,你個混蛋!
林落看到榮燭臉上又驚又氣又羞又怒的表情彷彿出了心中一口惡氣,冷冷的看她一眼,瀟洒的轉身走人,榮燭氣得原地直蹦躂。
我的手絹,我的銀子!那是我半年的零花錢,你一年的學費啊。笨蛋,傻子,臭弟弟,臭弟弟!你他丫的是狐狸,未成年的狐狸也是狐狸,學什麼剛強不可凌的小白花。
榮燭氣得跺腳,這暴跳如雷的樣子把系統都驚到了,在她腦海里跳出一堆亂碼。
林落匆匆回家,低著頭不敢抬眼,他無法面對齊氏充滿希望的眼神。
前幾日她還會賺不到學費而苦惱現在好容易有了希望,但這希望卻被破壞的如此突然,林落忽然很愧疚,他覺得自己很沒用,成天都要母親為自己操心,卻無法幫他分憂,甚至都不能保護她的勞動成果。
齊氏心明如鏡看到兒子垂頭喪氣的回來,也沒有多問一句,只是說「你去把屋頂繕繕吧,瞧這天色又要下雨了。」
林落低低的答應了一聲就去屋角拿椅子和乾草。
齊氏總是很貼心,你若不想讓她知道自己遭遇了什麼,她便不問了。就像以前他每次打完架回來那樣……
以前林落跟孩子們發生了矛盾,總會多多少少帶著些傷回來,青一塊紫一塊的,嚴重的一次還掛了花,至今左臂上留著一指長的疤。但他的深情卻是冷淡而舒展的,齊氏知道孩子很聰明,即便要吃虧,也會控制自己能承受的範圍內——他不會給她添麻煩,懂事的讓人心疼。
可這次他完好無損的回來了,臉上的神氣卻是屈辱的像一團被揉皺的紙。
齊氏想了一想又道「其實沈大小姐並不壞。」
林落手裡的動作一慢。母親總是偏愛榮燭,那是她不知道那個丫頭的嘴臉有多可惡……
好氣!氣到不想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