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趁虛而入
劉季很確定裡面傳來的是一聲訓斥,但卻有氣無力,像個苟延殘喘的老人。
水蚺彷彿很聽他的話,果斷的鬆開了蛇信子,退到了一邊。
「小友,機緣巧合讓我們相遇,何不進來與老朽一敘?」
聲音果然是從山洞裡傳來的,難不成這裡住著一個隱居避世的老人,為了專心修鍊,所以專挑了這麼一個上不去,下不來的崖間小洞。
待在這裡也是死,倒不如進去見識見識。
崖間小洞,潮濕陰暗,所以苔蘚滿地,鍾乳懸於強上,石桌石凳,鍋碗瓢盆,鍋灶傍崖存火跡,魚竿蓑衣上也積滿灰塵,像是幾十年沒人動過一樣。
「既然盛情邀請,為何不出面相見?」
打量四周,卻沒發現人的蹤跡,就連地上的腳印也被苔蘚掩蓋,難不成剛剛自己幻聽了?
絕不可能!
若是沒有那道聲音,自己可能被大蛇吞沒了。
「小友,石桌上有柳葉,你沾些蛇血,在眼前揉搓兩下,便可看到老朽!」
劉季打眼一看,果然,桌上有一盤柳葉,一碗蛇血。
按照那道聲音的指示,劉季眼前一亮,只見那石台上浮現出一道虛影,是一名白鬍子老者,他身穿白色道袍,頭髮雪白,下巴白色長髯垂到胸頭,手拿浮沉,骨瘦如柴的身子頗有仙風道骨的架勢。
「剛才是你救了我?」
劉季驚魂未定,嘴張的老大,足以放下一個燈泡了。
掉崖不死必有奇遇,這不是金庸武俠小說里的橋段嘛?
「何談相救?你我能在此相遇,便是緣,能相見,更是緣分,我見你隆準而龍顏,美須髯,是帝王之相啊!」
這話不止他一個人說過,呂公也說過,就連幾千年後人也如此評價,也就是說,這傢伙也會看相,至少看相之功力能與呂公相當。
他只是一道虛影,說不定不是活人。
「你到底是誰?」
這老人沒有在漢史出現過,劉季自然不會表現出友好,甚至還有防備之心。
「吾乃姜尚,活躍於商周,封神后,吾未能登上天界,而是宿命纏身,千年白狐不死,吾就不能成神,千年前封印白狐后,吾亦體虛衰敗,休養生息,百年前,吾養白蛇相伴!誰知正值吾入化神之境,未能經歷雷劫,被萬道驚雷折磨致死,只剩下一縷殘魂,若不是白蛇以蛇血養魂,吾恐怕早已魂飛魄散。如今,封印即將鬆動,白狐即將問世,吾卻無力回天,還需小友幫個小忙!」
姜尚誠懇的講起自己的遭遇,傳聞,伐紂之戰後,姜子牙封仙百餘,卻未能給自己討個一官半職,原來是宿命纏身。
如今他態度這麼好,該不會是……
「你要奪舍?」
劉季猛地反應過來,可是為時已晚,只見那道虛影懸於空中,飛身沒入劉季的身體。
道道白光在劉季身上浮現,刺激著他每一個神經。
他能感覺的到,自己的身體里每一個細胞都被白光沒入,就好像在搶奪自己的身體一樣。
「滾出去!」
劉季放聲大喊,身體猛地顫抖。
那沒入的白光漸漸融合,但意識卻沒能強的過劉季。
「奪舍?老子管你是不是姜尚,誰要害我,誰就該死!」
「小友且慢!」
那聲音凄慘無力,姜尚只好祈求。
「去你丫的,你要奪我身體的時候,怎麼沒說且慢!」
劉季不管那一套,堅決要奪回自己的身體。
「轟!」
體內就好像爆炸了一樣,一場強力的奪舍之戰終於結束。
虛影殘餘的法力被劉季瘋狂吸收,彷彿空氣都安靜了。
他眼前一黑,再次陷入了昏迷。
黑暗中,那名白衣仙女再次朝著劉季走了過來,而且還是邊走邊脫衣服……
「且慢,小姐,你是……」
「恭喜相公步入築基初期,相公,如果你能將那白蛇斬殺,奴家必將生死相依!」
雲雨後,劉季睜開朦朧的雙眼。
打探周圍,並沒有腳印,看來,這又是一個夢,可這也太真實了吧?
斬白蛇?
劉邦起義?
難道說,還有這麼一段故事?
怪不得歷史沒有提及,怪不得劉邦的命那麼好,原來他還有這般奇遇。
就在這時,那條白皮長蚺從洞外爬了進來,昂起的身子,足有三四米高,它的眼珠血紅,似乎受到什麼刺激一樣。
也對,它的主人奪舍失敗,死的毫無蹤跡,想必他也感應到了。
「畜生,今日老子就替天行道!」
白皮長蚺似乎聽懂了他的話,頭顱猛地向前,蛇信子快速吐出。
那動作到了劉季的眼裡,確實像開了零點一倍速一般,如此緩慢。
劉季下意識的抓住分叉的蛇信子,猛地一拔,長蚺跌落在地,砸的洞內苔蘚飛濺。
也許是地上太滑了,劉季也跌倒了。
下一刻,長蚺快速蠕動身軀,纏住了劉季的身體,妄想勒死他。
「畜生,你主人都死在我手裡了,你也一樣!」
劉季猛地咬住他的身子,血順著劉季的口中進入,咸而腥,瑟且苦,長蚺吃痛,快速鬆快身子,好像是要不戰而退。
「孽畜,哪裡跑?」
劉季雙手抱住他的巨尾,將它十幾米長的身子甩在地上。
「砰!」
長蚺摔在洞外,塵土飛揚。
塵土迷了眼,劉季被迫將巨蛇甩飛。
再睜開眼時,巨蛇已經被甩飛到了崖下。
萬丈懸崖,還摔不死你這孽畜?
劉季大感驚詫,相比奪舍前,自己的力氣足足漲了幾萬倍,就連千斤重的巨蚺都被他輕鬆抬起,可見那一縷殘魂的法力有多麼強勁。
「爽!」
高興之極,那可就是樂極生悲了。
如今他在崖間,上不去,下不來,那豈不是要和那老頭一樣,困死在山洞裡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此時此刻,呂府上下大亂。
劉季的跌落山崖,呂府的家丁在龍虎山附近找了兩天兩夜,卻還是沒有劉季的蹤跡,最後只有一個結論,未來姑爺劉季已死,屍骨不存。
「父親,劉季不會死的對不對?」
呂雉還是不相信劉季會死,畢竟在兩天前,他還是個大活人,還在自己面前賣弄文采,他怎麼可能會死呢?
「這……雉兒啊,爹給他看過手相,他至少還有五十年的壽辰,可是……」
「沒有可是,他一定不會死的!」
呂雉打斷了呂公的話,面容上滿是堅定,像是癔症了一樣。
就在父女倆傷心知己,外面突然響起了一陣嗩吶聲。
「是劉季,一定是他,他沒死,他來娶我了!」
呂雉拉著呂公的胳膊,想出門迎接劉季,因為今天剛好是約定的第三天,他出嫁的日子。
呂公還有些忐忑,到了父女大門前,剛好看到一個身穿紅色新郎裝的男人,身後還有八個壯丁正抬著一個大紅花轎,後面鼓樂隊,媒婆正在給周圍的孩子們發著糖果。
只可惜,這個男人並不是劉季,而是審食其。
「岳父大人在上,請受小婿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