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乘勝追擊
許是她這副樣子喚起了梁啟剛的一分慈父心腸,目色一時倒是變得柔軟起來。
梁洛珍敏銳地察覺到,生怕他就這麼被陸晚晚那個小賤人給說動了,霍地轉過身朝陸晚晚看去。
「姐姐,你在說什麼啊,我什麼時候告訴你爸爸可能會遇到危險了?爸爸今天一天都在公司,傍晚的時候才回來,我也一天沒見過你,怎麼可能會對你說那種話?虧我方才還在爸爸面前替你求情,沒想到你竟然這般污衊我,姐姐,你怎能如此對我?」
她佯裝一臉痛心疾首的樣子看著陸晚晚,眸底卻醞釀著毫不掩飾的狠意。
陸晚晚不屑一顧地指責她,「我污衊你?我反倒想問問你究竟是什麼居心才對!你知不知道我為了去救爸爸費了多少力?我擔心得一路跑過去,在半路上狠狠摔了一跤,哪怕疼得站都站不穩了還是咬著牙繼續跑,結果我趕到那兒的時候才發現爸爸根本不在,你知不知道我那一刻有多慶幸?如果爸爸有個三長兩短,你讓我往後怎麼活!」
梁啟剛聞言,視線慢慢落在她身上,見她褲子膝蓋處破了兩個洞,手腕上也有淤青,瞧著極是狼狽,先前老丁給她打電話的時候,也說了這丫頭是跑去找他的,看來是真擔心他的安危。
自打小晚的媽媽走後,他和這個女兒一直都不太親近,他心裡也不覺得有什麼,畢竟他又不是只有一個女兒,可今天這個小丫頭居然會不管不顧地跑去那種危險的地方,顯然是把他這個爸爸放在心上了,不然不會連自己的安危都不要了……
想到這兒,他心裡對於陸晚晚私自救了對手小弟的怒氣又消散了一些。
陸晚晚見他面色又緩和了不少,乘勝追擊道:「爸爸,我知道我今天救了您死對頭的小弟,就好像是在公然打您的臉,但請您相信我,我這麼做有自己的苦衷……」
池莉聞言,挑眉笑道:「晚晚啊,行了,你爸爸雖然生氣,可你畢竟是他的女兒,他能拿你怎麼樣?今日這事兒你做的確實不妥,你爸的那幫兄弟心裡也有不小的怨氣,趕明兒阿姨把大家都叫出來吃頓飯,替你向他們好好的賠個不是就行了,算不得多大的事。」
這番話說的頗有當家女主人的氣度和風度,但話里話外就是認準了陸晚晚做錯了,陸晚晚怎麼可能會由著池莉把這麼大一口鍋扣到自己頭上?
「爸,對不起,我知道我惹您生氣了,但是我不認為自己做錯了,當時我以為您也在那地方,擔心您會遇到危險,就跟著追了過去。
沒曾想卻看見對方的帶頭大哥殺了人,他妄圖讓一個小弟替他頂罪,女兒豈能讓他如願,如果這個小弟替他擔下了罪名,這人就逍遙法外了,往後還不是照樣會得意洋洋地來挑釁您,所以女兒才會去警察局作證。
我已經把實情向警方說清楚了,他絕對逃不掉的,畢竟他和一個小弟比起來,對您死對頭的打擊孰輕孰重,女兒還是分得清的,如果您堅持認為女兒做錯了,那您儘管責罰便是。」
梁啟剛眯眼問她,「你當真是這麼想的?」
陸晚晚鄭重點頭,「沒錯,女兒自認沒什麼大本事,但是非黑白還是知曉的,誰殺了人,誰就得負責,再說對方的帶頭大哥這般不仗義,手下看不慣他的人必然不在少數,只要他被定罪,一定能沉痛打擊您的對手,這可比抓一個沒用小弟的益處大多了,不是嗎?」
梁啟剛凝神聽著,頓覺此話在理,頭一回認認真真地打量起這個不懂事兒的女兒來。
以前她性子木訥,看見他就像老鼠見到貓似的,渾身上下都在發抖,今日倒是長了不少膽氣,非但不怕了,還會為他著想了。
其實他在乎的根本就不是那個小弟的命,而是她公然幫對家的人作證,這就是在折辱他的顏面,但沒想到她還有更深處的考量。
晚晚說的沒錯,野豹是他死對頭白偉的得力幹將,若是能把野豹弄進監獄,那他可算是揚眉吐氣一把了,看那塊兒地皮還有誰敢跟他爭!
想到這兒,梁啟剛看向陸晚晚的目光頓時緩和了幾分。
「你起來吧,今天怕是也嚇壞了,回去讓傭人煮一碗安神茶好好補補。」
「多謝爸爸……」
陸晚晚踉踉蹌蹌地從地上站起來,然後突然捂住嘴連著打了幾個大大的噴嚏,隨後故作一副柔弱之色膽怯地看向梁啟剛。
「爸爸,對不起,我不是要故意在您面前失禮的,只是在倉庫里住了一夜,一時沒扛住,所以才……」
梁啟剛聞言擰眉,「倉庫?你去倉庫做什麼?」
陸晚晚沒說話,而是楚楚可憐地看了梁洛珍一眼。
梁洛珍眼皮一跳,頓時緊張起來。
「你看我做什麼,又不是我把你關到倉庫里去的!」
「洛珍,我沒說是你把我關到倉庫里去的,你不用這麼緊張,爸爸是個深明大義的人,相信他心中自有勝斷,終究還是我這身子太不爭氣,不過一晚上的功夫便病了,也怨不得別人……」
陸晚晚可謂把那些惡毒女配的把戲玩了個淋漓盡致,活到現在,她總算是活明白了,女人越顯得自己體貼大度,越是可憐,結果就越容易引起男人的憐憫之心。
她先稱讚梁啟剛深明大義,就是在提醒他不得徇私偏袒,再故作大度地說怨不得別人,反話自然還是在說是梁洛珍把她關進倉庫,最終害得她生病的。
她就不信,她剛剛才在梁啟剛面前立了一功,梁啟剛會那麼快就轉過頭來偏袒梁洛珍,若真是這樣,那她往後在這個家的處境可謂是艱難至極。
梁啟剛的視線在楚楚可憐的陸晚晚和一臉心虛的梁洛珍身上來回掃過,心中已經明白了大半,突然沉沉哼了一聲。
「晚晚既然病了,就回房好好休養吧,讓傭人給你收拾一間乾淨的房間,你原來的屋子太暗了,不適合養病,至於洛珍,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我平時是怎麼教你的?」
梁洛珍聞言,心裡雖有不忿,但還是咬著牙委屈巴巴地跪到了地上。
「爸,對不起,我知道我錯了,我昨天就是和姐姐開了一個玩笑而已,我們在玩兒捉迷藏,我就把姐姐關進倉庫了,但因為玩兒得太開心了,就忘記放她出來了,這是我的錯,我不該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