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落花流水
領頭的兩個大男人穿著一身黑色西裝,內搭一件花襯衣,扣子解開一半,花衣領瀟洒的翻在外面,腰間還別著一台黑色的BB機,在一群人之中顯得尤為扎眼。
其中一人梳著酷拽的大背頭,眼前戴著一副蛤蟆鏡,扭頭間似乎是看見她了,驀地朝她走過來。
陸晚晚還以為是原主生前惹了什麼事兒,所以被人尋仇了,一看這架勢,自然是先跑為上,那伙人一看就是流氓混混,香港的古惑仔電影對內地影響很大,她小的時候,老爸沒少在她面前說他年輕時候的高光經歷,不過她一直都覺得老爸是在吹牛皮,壓根兒就沒信過。
大背頭見她跑了,大喝一聲要追,卻被身邊人給攔住了。
「峰哥,還是辦正事兒要緊,咱們剛哥自己都不待見這個閨女,你在這兒瞎操什麼心。」
大背頭擰眉,「我還不是擔心她遇著什麼事,到時候反而給我們添麻煩?剛哥盯那塊地皮很久了,風水特別好,說那兒就是一個聚寶盆,不然咱們剛哥也不能費那麼多心思,跟國土局那邊都談的差不多了。
只要把地買過來,到時候再建個足浴中心,絕對能掙大錢,哪想到半路殺出一個白偉來跟咱們搶地皮,你說剛哥能咽下這口氣嗎?」
身邊人嚷嚷道:「哎呀,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白偉的手下野豹都跟咱們硬剛上了,今兒個可不能服軟,多叫上幾個兄弟過去,一定打他們一個落花流水!
我聽說野豹身邊有個叫陸從流的小子,年紀不大,但特別能打,之前打傷了咱們好幾個兄弟,待會兒要是撞上這小子,合夥打他去,必須得把之前的仇給加倍討回來!」
罵罵咧咧的說話聲漸行漸遠了,陸晚晚躲在角落裡,卻聽的滿心震驚。
那兩個人剛剛說到了陸從流,那不是她老爸的名字嗎?難不成老爸以前說的都是真的,他年輕時候真是街霸?
不過這夥人看著人多勢眾的,個個都不是什麼善類,要是老爸跟他們硬杠上,肯定討不到便宜。
不行,她得幫忙去!
陸晚晚抿抿唇,悶頭朝那伙人追了過去,怕被他們發現她在跟蹤,她一路上都離的遠遠的。
直到穿過三條老街后,眼前突然出現一棟舊廠房,激烈的打鬥聲不斷衝擊著陸晚晚的耳膜,她眼皮一跳,慌忙跑了進去。
剛跑到門口,只見數十個男人拿著鋼管鐵棍廝打成一團,廠房裡塵土飛揚,這些人又打來打去的,陸晚晚踮著腳瞅了半天,才瞄見一道高大的人影。
那挺拔的鼻樑,俊朗的眉眼,和老爸長的簡直一模一樣,她看過老爸年輕時候的照片,絕對不會認錯,那就是她老爸!
陸晚晚激動地睜大眼睛,剛要朝那道人影跑過去,耳邊卻突然傳來了警車的鳴笛聲。
正在廝打的人頓時亂成一團,紛紛棄械而逃,慌亂間,只聽廠房內又突然傳出一記慘叫聲。
陸晚晚尋聲看過去,正巧看見一個身穿花襯衣的胖男人面露狠色地捅死了一個小馬仔,之後,這胖男人又一把抓住身旁的陸從流,將手裡的刀強行塞進了陸從流手裡。
陸從流愕然睜大眼睛,掙扎著想把刀扔了,可這人根本就沒讓他如願,反而威脅似的瞪了他一眼。
因為其他人都只顧著往前跑,根本就沒注意到那邊的情況,陸晚晚見這胖男人明顯是要栽贓給她老爸,心裡自然氣不過,可是不等她作出反應,一幫警察便衝進來將幾個來不及逃跑的小弟給捕獲了。
陸晚晚躲在角落裡沒讓他們發現她的身影,她眼睜睜看著老爸被警察戴上手銬,然後強行押著坐上了警車,而作案兇器也幾乎是當場從他手裡搶走的,一旦定罪,老爸這輩子恐怕就徹底完蛋了!
一想到這裡,陸晚晚頓時悲從中來,世上還有比她更慘的人嗎?
剛穿越過來就親眼看見老爸進了警察局,還很有可能蹲監獄,她可不想以後天天去拘留所給老爸送飯啊!
為了阻止悲劇的發生,陸晚晚當機立斷地追著警車跑,不過人哪跑得過車呢,剛到主幹道上,警車就沒影了。
「老爸!」
陸晚晚對著空蕩蕩的街道絕望地喊了一聲,喘了幾口粗氣后,繼續不死心地往前跑。
無論如何,她都要救出老爸!
一般的刑事案件都是先由所管轄這塊區域的片警審理的,所以老爸一定是被帶到就近的派出所去了。
二十年前的香江和二十年後的區別很大,街道全都變了,她根本就不認路,一路上問著幾個好心的路人才找到了離案發地最近的派出所。
陸晚晚進去的時候,裡面剛抓進來十幾個小混混,鬧哄哄的不成樣子。
她想當然地以為這些就是剛剛參與打架的人,緊張地握著雙手從這些人面前走過,將他們的模樣看得很仔細,但卻沒有找到她老爸,心裡越發不安起來。
碰巧一個老刑警拿著檔案袋從審訊室出來,見陸晚晚緊張兮兮地在走廊上站著,還以為她怎麼了,忙和顏悅色地走上前。
「小姑娘,你來派出所做什麼,要報案?」
陸晚晚如視救星般一把抓住他的手,「叔叔,我來找我爸爸,他剛剛被你們抓進來了,求求你們放了他吧,我可以證明他沒有殺人,他是被冤枉的!」
老刑警聞言,想起他們剛剛確實抓了一個三十多歲的嫌疑犯,仔細算算,有個十七八歲的女兒很正常。
想必是這小姑娘聽說她爸爸出事了,所以才慌慌張張地跑到這兒求情來了,但是眼下案子還沒有查清楚,按照規定,他們是不可能放人的。
「小姑娘,我知道你擔心你爸爸,但你知不知道直系親屬之間的證詞是無效的?」
陸晚晚一聽這話,心裡更急了。
「不是的,我親眼看見了,殺人的根本就不是我爸爸,他真的是被冤枉的!」
老刑警溫言笑道:「我們警方是憑證據查案的,小姑娘,我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但我們不能單憑你的一句話就放了他。」
陸晚晚咬咬唇,眼淚突然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簌簌往下落。
「那,那要怎樣你們才肯放了他?」
老刑警見她哭的可憐,不免心疼,語調都柔和了許多。
「你放心,等我們查明事情的真相,證明你爸爸確實是被冤枉的,自然會放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