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往後餘生煙火氣中相守
她何德何能?夏晚言暗暗地想。
不遠處,邁巴赫里,陸凌寒側身而望,深邃的眼底隱著旁人看不出的情緒,微微失落,還是淡淡地自嘲?誰也不知。
何天滿頭冷汗,天啊,陸少非要來看望夏小姐,哪知道夏小姐和那個男人……
他們並肩而走的樣子,顯然關係不一般。可憐的陸少,也不知道此刻怎麼想?要知道,他手背上還扎著鋼針呢!
沉默,靜謐,良久,陸凌寒淡聲:「回老宅!」
「是,陸少。」何天回的戰戰兢兢。
……
夏晚言三人吃了飯,旋即,胡博文送夏晚言回到住處。
站在住宅樓下,夏晚言沒有請胡博文上樓的意思。胡博文也沒提離開的意思。
月色下,倆人面對面站著,胡博文長身而立,整個人略顯僵硬。夏晚言雖然不明白慣來沉穩的他今日為何異常,然而,她終究不願意去深想他的異樣。
此刻,他深情地注視著她,她卻只是淡淡地回望著他,不帶絲絲情意,甚至,她似乎略過他,看向渺茫的夜色。腦海里,再次躍出陸凌寒的身影。
第一次喜歡的人,終究會喜歡很久很久,也無法忘懷。哪怕,這條喜歡之路,走的異常艱難。什麼也不去想,就放在心底妥善保管。
夏晚言能做到的只能到這裡。
「我……」
「你……」
夏晚言與胡博文異口同聲。
前者來之胡博文,后一句來之夏晚言。
異口同聲之後,倆人又一致恢復沉默。
「你先說吧。」
胡博文道。
夏晚言尷尬地擠出一絲笑容,說:「夜色太深了,你回去小心點。」
胡博文聞聲,不言,片刻,又緩緩啟齒道:「言言,我們結婚吧,這麼多年來,我對你的心意,你應該清楚。
我知道,你一直不接受我的原因是因為你心裡還有一個人的存在,我知道放下一個人沒有那麼容易,我不求你短時間忘記他,甚至,你這輩子都不忘記他,也可以。我只求一點,讓我照顧你們母子三人。」
說著,胡博文從兜里掏出事先準備好的戒指,單膝跪地。
夏晚言驀然一驚,倉惶地往後腿了一步,眼裡寫滿了驚慌。
胡博文看的明明白白,然而,做出這個決定時,他已經有了這個程度的心理準備,她不愛他,他接受。八年多了,他把她當著摯愛來守護,餘生,他也只想守護她。
至於她,只要她願意在他身邊,別的,他都不求。
卑微如此,他也不覺得是卑微,因為愛,所以愛。
夏晚言舔了舔乾燥的唇,心裡慌了,她以為只要不回應,胡博文總會冷場而退的哪知道,一陣子不見,他直接來了一個這樣的出場。
幸虧,這不是大白天,幸虧,夜深的沒有來來往往的人群。
「先生,你……」
夏晚言試著開口,然而,她發現自己不忍說出口,他的情深意重,她一直都知道。只是,無力回應的情深意重何嘗不是一種負擔?
夏晚言想到這裡,心裡一閃而過陸凌寒的身影。呵呵,她能對胡博文這樣殘忍,是在陸凌寒身上找到了報應嗎?
胡博文看著夏晚言,依然面色帶笑,即便夏晚言不說,他也知道她有大把的拒絕言語。
只是這一次,他做足了功課,沒打算讓她逃掉。
「言言,我愛你,深深地愛你,我知道你現在還愛不了我,不過,沒關係,感情真的可以培養的。
當然了,如果你有現在就要嫁的其他男人,我可以選擇退出。如果沒有,就讓我守護你們母子。」
夏晚言看著胡博文,這樣帶著強迫性的話,胡博文還是第一次對她說。
看來,他是動了真格了,而且志在必得。
夏晚言愣在原地,她沒有想過再嫁給誰了,因為一個陸凌寒,已經將她的所有愛情希望擊碎。
「我沒想過要結婚,這輩子。」
夏晚言終究脫口而出,興許在腦海里再次出現陸凌寒時,她心煩氣躁,耐心盡失,疲於應付一切感情。
伴隨著夏晚言話音落地,胡博文忙接話說:「以前沒想過,那就從現在這一刻想,結婚,圖的不就是兩個人過日子嘛,言言,我可以滿足一切好丈夫好爸爸的要求,你應該懂,八年,我喜歡你愛你,八年了,我的人品如何,你應該看的清楚。」
夏晚言看著雙眸褶褶生輝的胡博文,一時間語塞,她正因為太清楚他,所以才不忍啊。他那麼優秀,她如何高攀?
「我不值得你這樣做!」夏晚言不忍道。
「愛,哪有什麼值得與不值得。」胡博文笑,又繼續說:「無非是因為愛上了。」
夏晚言聞言,再次啞口,她清晰的感受過愛而不得的痛苦,所以面對胡博文的深情,她顯得很難過。可是,愛而不得讓人痛苦,勉強也讓她痛苦啊。
她終究愛不了胡博文,如果愛能隨便轉移,過去的八年時間裡,他有的是機會愛上胡博文。然而,縱然再過去一個八年,她也愛不了胡博文。
她自己的性子,她清楚。
夏晚言看著胡博文,壓抑在心底的話,在胡博文深情的眸色下,如打開的水閘:「對不起,我真的愛不了除他以外的男人。」
胡博文臉上的笑容依舊在,然而,這只是強顏,至少,他內心深處的傷心已經將他包裹的透不過氣來。
迎著胡博文的視線,夏晚言說完就低下了腦袋,她終究心軟,不願意傷害他人。卻一直在傷害胡博文。
「陸凌寒?」良久的沉默后,胡博文問。
夏晚言眼底閃過一閃而過的不解,不過,很快又淡然了。這麼多年,他一直對她深愛著,至於她的事,他自然會調查的清楚。
夏晚言沉默不語。
「好,我明白了。」胡博文忽然道,也緩緩起身,繼而在夏晚言的視線當中,轉身離去。
夏晚言看著胡博文的車子絕塵而去,一閃而過的愧疚,旋即是輕鬆。至少,她不用背負一份無法回應的愛意了。
回到家,看著孩子們已經睡下,夏晚言淺笑,挨著兩個孩子中間躺下。即便,與陸凌寒沒有未來,但是她有自己獨屬的未來,心裡的位置,就空在那裡。
一夜過去了,次日,夏晚言早早起來了,然而,一打開房門,一屋子的飯菜香味撲鼻而來。
吳媽起這樣早?
夏晚言不解,旋即走向廚房。只見頎長的身軀背身而對著她。
那件吳媽慣用的紅圍裙也罩在他那高大的身軀上,看起來很違和。
興許感受到注視的目光,陸凌寒驀然轉身,深邃笑意的眼底噙著濃濃的愛意,看著夏晚言說:「去洗涑吧。」
他那淡然的語氣,彷彿想和一個多禮拜的疏離不存在。
畢竟這是大清早的,夏晚言也不願意多說什麼,而是聽從地去洗漱了。
待夏晚言出來,陸凌寒已經擺好了飯菜,都是夏晚言愛吃的。
不等夏晚言說話,陸凌寒說:「孩子們和吳媽的食物在廚房熱著,我們先吃。」
夏晚言點點頭,旋即拿起筷子。
陸凌寒笑意盈盈地盯著夏晚言,沒有動筷子的意思。
「你不吃?」夏晚言問。
陸凌寒笑說:「我想看著你吃。」
夏晚言努努嘴,到底沒說什麼,只是默默地吃著陸凌寒準備的早餐。
「額?」夏晚言只覺得硌牙。
旋即抽了一張紙,吐出嘴裡的煎蛋。
赫然,一枚戒指呈現在眼前,在燈光下,褶褶生輝。
夏晚言不解,舉著戒指看著陸凌寒。
陸凌寒適時起身,走到夏晚言跟前,繼而單膝跪地,從夏晚言手裡拿過戒指,繼而托起夏晚言的右手,笑說:「一直在想著用怎樣的求婚方式,才不顯得唐突,也能顯示我的誠意。。
然而,最終,我也沒準備好這個求婚儀式,最終,只能將這應該盛達的一幕融合在這煙火氣中。
我想,與你的餘生,本該是煙火氣的。
你介意我的求婚儀式嗎?」
夏晚言心裡的埋怨頃刻而散,在愛的人面前,一個喜歡與愛,足以顛覆自己所有的原則。
夏晚言搖搖頭,不說話。
「不介意,那就是同意嘍。」
陸凌寒笑著說,旋即利索地將戒指套進夏晚言的無名指。
夏晚言笑,卻依然犟嘴說:「我有說答應你嗎?」
「我不管,戒指是你吃到的,自然歸你了。不然,我怎麼沒吃到呢?」
夏晚言汗,這什麼意思?強買強賣?
「我們年後結婚。」陸凌寒又道。
夏晚言默默地撫摸著戒指,嘴上依然不軟道:「我有說要結婚嗎?」
「哼,結婚?你還是好好想想這逃走的八年,該怎麼補償我吧?還有,孩子的事,你也必須好好解釋。」
八年?孩子?
夏晚言猛然回過味來。
陸凌寒笑說:「胡博文找過我,我也找過我媽了,當初,她逼走你的事我知道了。放心,我與其他任何女人都沒有任何實質關係,以前沒有,以後也沒有,自始自終都只是你。」
陸凌寒幾句話將夏晚言心底的那點小彆扭打掃的乾乾淨淨。
噙著笑意,夏晚言再次拿起筷子,細嚼慢咽起來,往後餘生,煙火氣中,與他與孩子們一起不離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