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回歸
一個小時后,分析結果出來了。
木棉確實是懷孕了。
拿著那張孕檢通知書,木棉陷入了獃滯。
她只覺得整個天空都昏暗了,全世界都向她重重的壓來。
天旋地轉間,她差點暈倒過去,可餘光瞥見旁邊的孫昭,木棉知道,這一次她若是倒下,就沒有什麼人能幫她了。
木棉咬著牙,又挺了過來,她問孫昭:「如果我配合你,事情結束之後,放我跟我的孩子離開。」
孫昭答應地很爽快:「好。」
知道自己懷孕了,木棉便開始對自己的身體格外上心,再遇到噁心沒胃口的時候,也逼著自己多吃兩口。
畢竟她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了。
而帶著木棉去醫院檢查過身體之後,孫昭又消失了,他好像很忙,好幾天才在別墅出現一次,偶爾過來,也只是看看木棉的情況。
這段時間,竟然成了三年以來,木棉過過最平靜的日子。
說來也是挺諷刺的。
只是她不知道,另外一邊的諶瑾就沒有這麼好了。
那日在禮服店見過木棉后,諶瑾被氣得不輕,他很快就找到了羅梟。
羅梟告訴了他一個不太好的消息,那天他喝醉酒跟木棉發生關係之後,木棉一早就離開了別墅,上了一輛計程車,那輛計程車是直接將她送到孫昭在市郊買下的別墅中的,據說當時下車的時候,是孫昭過去,親自將木棉抱下來的。
一切一切跡象都說明,木棉跟孫昭早就認識了。
「啪!」
玻璃杯子被狠狠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羅梟頓時苦笑:「你有氣也回自己家去撒,摔我們家的杯子算是怎麼回事。」
諶瑾站在窗邊,冷冷看著外面不說話。
今天之前,他從來不知道那個女人已經佔據他的內心這麼多位置,一想到那天在禮服店看到的那一幕,諶瑾便妒火中燒。
他這是怎麼了。
為什麼會對木棉如此在意。
羅梟卻道:「這事兒還沒個准呢,你先別生氣,聽她的朋友說,木棉也一直沒有聯繫她,要真是自願的,不應該連自己身邊的人都瞞著,我看……說不準是孫昭將她強行帶過去的,這個孫昭你認得嗎?我總覺得他來者不善。」
諶瑾仔細回憶了一下孫昭的面相,這個人很陌生,他沒見過。
但是又覺得熟悉,好像在哪裡碰過面。
見諶瑾猶豫,羅梟就知道這事兒還零有玄機,上前拍了拍諶瑾的肩膀,道:「我說,你遇到事情也冷靜一些,每次提到這個叫木棉的女人,自己就先亂了方寸。」
諶瑾皺眉:「我哪有……」
羅梟作為諶瑾最好的兄弟,自是清楚諶瑾每次提到木棉時的樣子,可惜,諶瑾人在局中,不自知。
他知道多說也沒用,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從羅梟處回家的路上,諶瑾接到了夏鶯鶯的電話,說他們拍的電影殺青之後,會有一個慶功宴,因為之前的事情,她不敢輕易做主,所以問問諶瑾的意思。
慶功宴在一個月後,會請不少人過去,電影的投資人也在其中。
聽夏鶯鶯說話的時候,諶瑾卻想到了羅梟的話。
遇到木棉的事情他就方寸大亂?
沒了她他不是一樣生活。
諶瑾只猶豫了片刻,便答應了下來,那邊,夏鶯鶯顯得十分高興:「那就這麼說定咯,我這兩天有個綜藝要參加,我們一個月以後見。」
「嗯。」諶瑾應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車停在路邊,兩旁都是五彩斑斕的霓虹燈,車外人流如織,諶瑾卻覺得寂寞如潮水一般湧來。
他又忍不住想,要是木棉在,他現在應該在做什麼?
……
沒有木棉的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便到了一個月後。
提前一周夏鶯鶯就回來了,一直在約諶瑾出門買衣服,她之前預定的禮服就是為了參加這次的慶功宴,被木棉攪了局,就嚷著讓諶瑾再陪她買一套。
諶瑾原本是不耐煩這些事情的,但為了證明自己根本不在乎木棉,夏鶯鶯的要求他通通都答應了。
這段日子在夏鶯鶯看來,簡直就像是在天堂一樣。
到了慶功宴前一天,夏鶯鶯提前開車來到了諶瑾家門口,親自將諶瑾接上車。
路上,她似是無意地說起木棉的事情,諶瑾不太想提這茬,這告訴她木棉辭職了,便不肯再開口多言。
聽到木棉走了,夏鶯鶯一路臉上都帶著笑容。
兩人到了慶功宴會場,那裡早已有很多人在了,諶瑾跟夏鶯鶯可是兩位主演,一進門就被人群包圍了。
有人找諶瑾說話,那頭也有人在等著夏鶯鶯。
諶瑾便與夏鶯鶯分開了。
只是與人聊天的時候,他一直覺得心神不寧,往四周張望,又似乎沒有什麼事情發生。
就這樣待了將近半個小時,諶瑾去倒酒的時候,餘光忽然掃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是木棉。
他猛然站直了身子,往那個方向看去,卻發現那裡早已空無一人。
木棉真的出現在這裡了?
還是他的錯覺?
諶瑾神魂不寧地往那個方向追了過去,他匆匆繞過牆角,卻與一個人迎面相撞,那人身上的衣服十分熟悉,儼然就是木棉最愛穿的那一套。
諶瑾張口便道:「木棉你……」
話未說完,便愣住了。
因為面前的人根本不是木棉。
而是一個……他怎麼都想不到的人。
叢落。
她穿著一身潔白的長裙,烏黑的頭髮傾斜而下,純潔的面容跟三年前消失時別無二致。
諶瑾望著她,她也看著諶瑾,兩人沉默了好久,叢落才像是驚醒一般,撲進了諶瑾的懷裡:「瑾!我終於找到你了。」
諶瑾抱著叢落,感覺有點像做夢,他竟然沒有想象中的激動,只是充滿了疑惑。
三年前他親眼看著叢落落海,也曾經派盡身邊的人手去尋找,都沒有找到叢落的下落。
他便以為叢落死了。
三年前,她到底是怎麼從他天羅地網般的尋找中消失的?
三年後,又是怎麼回來的?
諶瑾發愣的功夫,叢落從他懷中仰起頭,眼角帶淚地問道:「瑾,我回來了,你不高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