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混蛋

夜晚的秋風悠揚而婉轉，瀰漫著果香向著蕭塵的臉上陣陣襲來，馥郁的香氣令人感到神清氣爽，但是聽完王沐的話后，蕭塵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悲痛。

「怎麼會這樣？她居然因為我沒有去到心儀的大學？那真的.....真的是我妹妹嗎？」

王沐看著蕭塵震驚的摸樣，心中有些不忍，但還是強忍著心中的情緒繼續對著蕭塵說道：

「那時候的塵哥真的被那女人給迷暈了！為了跟嫂子一刀兩斷，居然想要將房子賣掉跟那個女人結婚，而小佳......小佳也因為這些事情高考失利......」

得到王沐的確認后，蕭塵的內心彷彿有一把刀子在戳自己的心一樣，眼中的淚水不知不覺的就流了下來，潔白的病號床單上留下了大大小小的水漬。

「不行！我要去找她！是我對不起她，對了，那個把我迷得不像樣的女人叫什麼？」

說著，蕭塵就想要從床上下來，但是王沐卻攔住了他，王沐高大的身軀像座小山一樣擋在了蕭塵的面前，似乎是看見了蕭塵眼中的疑惑，王沐忍不住勸道：

「塵哥，今晚太晚了，還是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吧！至於那個女人，塵哥你還是忘了她吧！就當這是一場夢！當年你像瘋了一樣，不過是嫂子還是小佳都勸不動你！」

蕭塵聽到王沐的話也漸漸冷靜了下來，他鬆開了抓在王沐身上的手，然後有些赧然的說道：

「你說的對，從今往後我會好好補償小佳的！還有，你嫂子最近好嗎？」

蕭塵安靜的坐在了病床上，對於記憶中那個最重要的人，他也從王沐的口中了解了一些，那個青梅竹馬一樣的存在，在與他離婚之後獨自一人帶著孩子走南闖北，像個孤軍奮戰的女將軍一樣獨自面對著這個殘酷冰冷的社會。

「雅姐這幾年好多了，你們離婚之後她開始拚命的工作，很快就做到了雜誌社主編的位置，不過最近有傳聞她好像要結婚了！還有小豆豆也上了幼兒園，那孩子簡直跟塵哥你一模一樣！」

說到蕭塵的孩子，王沐的眼中流露出一絲羨慕，但是很快就掩飾住了這抹不該存在的情感，靜靜的坐在蕭塵的對面，然後等待著眼前這個男人接下來的決定。

蕭塵聽完后並沒有感到奇怪，畢竟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過腦海中卻充滿了曾經對於他們未來之間的美好幻想。

半響之後，蕭塵重新躺倒在床上，忍不住無聲的哭泣了起來，他的雙肩劇烈的抖動著，最後甚至將肚子里本就沒有多少的白粥全都嘔了出來。

王沐看著如此狼狽的蕭塵不禁紅了眼眶，他拍著蕭塵的肩膀，然後輕聲安慰道：

「塵哥，沒事的，沒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明天我陪你一起去看看小豆豆吧！」

王沐的安慰不僅沒有讓蕭塵感到舒服，反而讓蕭塵的內心更加不安了起來，對於那個想不起來的女兒，蕭塵不知道再看到的時候會是怎樣一副場景，還有那個倔強的女人，她現在又會是什麼樣子呢？聽說她要結婚了，她應該會很幸福吧！

在無聲的哭泣中，蕭塵再一次閉上了眼睛，等到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了，王沐還在一旁沉睡著，好看的眉頭微微緊鎖著，像是做了噩夢一樣，蜷縮著身子極為沒有安全感的面向蕭塵的一邊。

蕭塵並沒有吵醒王沐，他躡手躡腳的起床，洗漱，看了看鏡子裡面滿臉鬍渣的自己，蕭塵苦笑著搖了搖頭，然後穿起了王沐前幾天就給他帶著的衣服離開了醫院。

秋日的清晨已經有了幾分寒意，金陵雖然也算是一座南方城市，但是六七點的清晨也瀰漫著一層輕輕的薄紗，蕭塵根據王沐昨晚描述的地方走到了一家ktv的樓下，清晨的太陽散發著橘黃色的光輝，照在人的身上能夠感到一種說不出的舒服。

在ktv的樓下徘徊了一陣子，蕭塵終於鼓起了勇氣朝著巨大的霓虹燈下走去。

「先生，我們要打烊了哦！我們這裡的營業時間要到了！」

雖然蕭塵穿的普普通通而且還是從公交車上走下來的，但是門童依然保持著禮貌，輕聲對著蕭塵說道。

蕭塵有些尷尬，畢竟除了大學畢業時的同學聚會去過一次ktv之外，蕭塵還從來沒有進入過這樣的場所，而勵志想要成為一名人民教室的蕭塵也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的妹妹居然會在這樣的地方工作。

「對不起，我是來找人的！請問蕭佳在這裡嗎？」

門童聽到蕭塵的話后也沒有顯現出任何的不耐煩反而是先帶著蕭塵走近了這家ktv，KTV十分的豪華，光門口的接待處就有著四五名身穿旗袍的艷麗女子，體態豐腴的女人已經不是尋常青澀女孩們能夠比得了的，她們看到蕭塵進來先是一楞，大概是沒想到會有人在早上來這裡吧！

蕭塵看著這些女人，臉上不禁一熱，畢竟丟失了五年的記憶，五年前的蕭塵還是個連女孩子的手都沒碰過的小處男（妹妹除外），面對這些艷麗女人的目光自然有些不適應。

「黃東，你怎麼還把人領進了不知道已經打烊了嗎？姑娘們要休息了！」

坐在收銀台前的女人有些不屑的瞥了一眼蕭塵，然後恨恨的對著將蕭塵領進來門童說道。

「呵呵，馬姐，這不是顧客，這位大哥是來找人的，大叔，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進去叫佳佳姐出來。」

門童對著蕭塵微微說道，然後像是躲避瘟神似的朝著裡面的包間走去，剩下的蕭塵和收銀台前的馬姐面面相覷。

「早就聽說佳佳有個不靠譜的哥哥，不會就是你吧？」

馬姐年近四十，除了臉上被歲月留下了些許痕迹之外，看上去跟二十七八的姑娘沒什麼兩樣，她一邊嗑著手中的瓜子，一邊默默觀察著蕭塵的舉動。而蕭塵則尷尬的站在那裡，忍受著馬姐鄙夷的目光。

不一會兒，蕭佳從走廊的另一頭走了下來，看到蕭塵的一瞬間本來眉目帶著疲憊的臉立刻變得煞白，她走到蕭塵的身邊然後朝著馬姐說道：

「馬姐，我先下班回去了！」

「去吧去吧，畢竟兩兄妹，有什麼事情給馬姐打個電話！」

說完，蕭佳不管還站在原地的蕭塵抬腳就要朝著外面走去，而蕭塵也朝著馬姐點了點頭然後追了上去。

蕭佳的臉上依然抹著厚厚的粉底和大紅色的口紅，腳上踩著的高跟鞋讓蕭佳的身上充滿了風塵氣息，跟在蕭佳身後的蕭塵看著妹妹的樣子，忍不住開口說道：

「佳佳，事情我都聽王沐說過了！」

蕭佳本來走在前面，聽到蕭塵的話后她猛得回過了頭，依然一臉冰冷的看著自己的哥哥，冰冷的目光像是刀子一樣刺進了蕭塵的內心之中，蕭塵忍受不了這種目光，慚愧的低下了頭。

「王沐說了什麼？說你以前的瘋事？說你以前怎樣混蛋了？呵，你這種人跟我道歉我都覺的噁心，你怎麼還不去死？」

聽著蕭佳冰冷的話語，蕭塵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鄭重其事的說道：

「佳佳，以前的事情哥哥不對，哥哥以前是混蛋，但是當我從醫院醒來的那一瞬間，哥哥真的知道錯了，不管你接不接受，哥哥都會拼盡全力補償你，對你的餘生負責！」

蕭佳有些意外的看著蕭塵，她難以想象剛剛那些話居然是眼前這個男人說出來的，雖然她的眉宇間依然冰冷，但是相比之前好像多了一些東西。

「說的真漂亮！我的人生都被你毀了！你要怎麼賠償我.......」

說完，蕭佳冷笑了兩聲，艷麗的臉上充滿了不屑，她轉身朝著ktv後面的停車場走了過去。

「我將我的後半輩子賠給你！哥哥一定會好好負起責任的！佳佳，對不起！」

蕭塵看著女孩的背影漸漸消失，心中充滿了慌亂，鬼使神差的喊出了心中的話。但是女孩聽到后只是身軀微微顫抖了兩下，然後快步消失在了蕭塵的視線之中。

蕭塵感到有些挫敗，他靜靜跪坐在地上獃獃的看著女孩消失的方向，半響之後，一道冰冷的聲音突然從他的腦海中傳了進來。

「恭喜宿主完成任務——獲得大禮包一份！」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蕭塵嚇了一跳，他從地上緩緩站了起來，然後閉上了眼睛，果然一個類似於網游中儲物空間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而一份禮物正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裡，蕭塵看著那個東西，心中突然湧現出一絲希望，如果真的可以挽救自己的人生的話，那東西說不定真的能夠幫助自己！

蕭塵用意念點開了那個禮包，一道刺眼的金光突然湧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