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滾滾紅塵
喬喬一邊戴著口罩，一邊炒菜。
柯遠不知什麼時候佇立在廚房門口，他看了喬喬幾眼，手抵在唇邊問：「最近有沒有時間？」
突然響起的磁性聲音，震得喬喬的心急速跳了兩下，手一抖，鏟子便落在了地上。
她趕緊撿起，擰開水管刷了又刷，然後再去炒菜。
再扭頭時，柯教授已不見了，她抬起左手撫過胸口，微微鬆了口氣。
等四菜一湯炒好，喬喬摘下圍裙、口罩，整理好。
到玄關換好了鞋，她伸手拉門準備離開的時候，柯遠喊住了她：「喬喬，等一等。」
她欣喜地回頭，眼中不自覺地閃爍著興奮和期待的光芒，心中小兔亂跳：「柯教授，有事？」
「最近忙不忙？」柯遠問道。
喬喬羞澀地低下頭，下一刻又抬起，說：「除了考研，沒有其它事情。」
柯遠穿著休閑的淺色襯衫，頸間的扣子系著，袖子挽起來，戴著眼睛，整個人顯得斯文儒雅，尤其禁慾。
他看著喬喬說：「我最近有些稿子需要翻譯，如果你不忙的話，要不要考慮一下？」
喬喬大喜：「太感謝了！」
「嗯，明天來了再說吧。」柯遠看到喬喬的手一直拽著門把，他笑了笑，道：「注意安全。」
每天，喬喬離開前，他都會這樣溫馨地囑咐。
剛一走到樓下，喬喬就遇到了瑞朵，她上前問好：「柯太太，飯做了，您趕緊上去吃吧。」
「辛苦了，喬喬。」瑞朵看了眼穿地極為樸素的喬喬。
因為暮色原因，臉部有些看不太清楚，但是喬喬的面容是很清麗的，人又那麼懂事，從來沒有抱怨過她的潔癖，柯遠說什麼她就做什麼，毫無怨言。
這讓瑞朵和柯遠更喜歡她了。
「柯太太，再見！」
「再見！」
.
陽城大學女生宿舍。
喬喬到宿舍的時候，閨蜜安妮正躺在宿舍床上拿著手機看八卦新聞。
聽到聲響，她立刻爬起來，坐在床沿，放下手機道：「喬喬，我告訴你一件天大的事情！」
「只要考研不取消，對於我來說，就不是天大的事情。」喬喬累得一屁股坐在床上，看了眼桌上的晚餐，笑：「謝謝！」
她坐了一會兒，去衛生間沖手洗臉，出來時就看到安妮還坐在剛才的位置，等著她洗耳恭聽的樣子。
她一笑，打開餐盒，拿筷子吃飯。
耳邊安妮就開始嘰嘰喳喳地說了起來：「馬上考研了，學校要清理宿舍，我們兩個不能再住了，你看其它人都搬出去了。」
喬喬看了安妮一眼，咽下嘴裡的飯：「我夠嗆。你找到地方了？」
安妮撲通一聲躺到床上，雙手枕在腦後：「你美麗無敵的姐姐我，當然找到了！」
說完，她扭頭托腮，賣萌地眨兩下眼睛，十分得意地反問：「沒想到吧？」
喬喬伸出大拇指，認可安妮超高的辦事速度，又吃了一口飯，隨意地問了一句：「在哪裡？」
安妮興奮將頭湊近喬喬，神秘兮兮地說道：「這次，我們可撿到大便宜了！」
喬喬沒有多少反應，繼續吃飯。
直到安妮感覺無趣的時候，才將事情的原委說了出來：「我在學校租到的。以前學校為安置年輕老師準備的單身公寓，現在都用不到了，大部分就租了出來。多虧姐姐我下手快准狠！價格還超級便宜！」
「那確實挺不錯的！」喬喬抬起頭表揚安妮。
「那是！」安妮得瑟地伸伸雙腿，雙手拄在床沿。
半響，忽然嘆了口氣。
喬喬聽到她嘆氣，抬頭看了她一眼，疑惑地問：「這就是你說的天大的事？這不是好事嗎？嘆什麼氣啊？」
安妮白了她一眼：「你沒在柯教授家聽說？」
聽到柯教授的名字，喬喬的臉微紅了下，手下意識地握緊筷子，低下頭吃飯：「柯教授和柯太太從不像你這麼八卦。」
「也是，他們都是學院的風雲人物，不可能說這樣的八卦，對了，我和你糾正一下，這可不是我要說的那件事。下面我要談的才是天大的事情，剛才讓你打岔都給繞暈了。」
安妮巴拉巴拉地說了一堆。
喬喬吃罷，收拾桌上的餐具。
安妮看著她站起身，晃晃頭說：「你能不能坐下來聽我說？你站起來，晃我的視線。」
聽著這話，喬喬不得不重新坐下來，她看了眼手機屏幕顯示的時間：「快說，我馬上要看書了。」
安妮趿上拖鞋，坐在喬喬旁邊，拉著她的手：「這真的很恐怖。」
喬喬的心被她攪得七上八下，她扭頭皺皺鼻子：「你這麼吊人胃口，快比上懸疑推理小說了！」
安妮不以為意地瞥她一眼：「這比懸疑推理恐怖多了。」
喬喬看了眼窗外已經徹底黑下來的天，掙脫開安妮的手，拉上窗帘，這才坐到安妮身邊：「你最好一口氣說完，我給你兩分鐘時間。」
安妮笑嘻嘻道：「好！你不知道今天早上，校園封鎖了一段時間？」
喬喬一愣，搖搖頭，表示不知情。
「那是因為發生命案了！」
喬喬微微瞪大下眼睛。
安妮繼續說：「聽說，有人殺了自己的妻子，又跑到學校門口來追殺老公，據看到的同學說，門口好大一堆血！」
「現在網上到處都在流傳，因為這件事，陽城大學都被其它兄弟學校戲稱『恐怖校園』！論壇上午還有一大堆評論，結果下午就被清理了。」
聽完了這些話，喬喬倒是沒怎麼在意地站了起來，收拾桌上的東西。
安妮看著喬喬平靜無波的面容，擔憂地問：「你沒被嚇到吧？」
這時，外面忽然一聲驚雷乍起，嚇得喬喬面如土色，但她很快平靜下來，拉開窗帘一看，外面下雨了，她轉過頭說：「今天天氣預報明明說白天有雨，晚上沒雨啊！」
「人算不如天算！」
安妮跑回到自己床上，看著喬喬望著窗外出神的樣子，說：「柯教授夫婦對你真好，經常送你東西，尤其是昨天，我都沒有想到送你最愛吃的提拉米蘇，柯教授夫婦居然送了。我也好想去他們家做鐘點工，給我介紹介紹，問問他們需不需要再雇傭一個？」
喬喬合上窗帘，回頭笑：「他們兩個沒有孩子，應該不會再僱人。馬上考研了，不知道我還能做多久？」
安妮安慰她：「做這個又不是長久之計，你發什麼感嘆？再說，你馬上考研究生了，說實話，你應該能考一個好一點的大學，可惜保研名單到現在也沒下來。」
喬喬走到桌邊，坐在椅子上看書：「這和我沒多大關係。」
「你可是年年第一！」
「今年不是附加了許多條件？」
說到這裡，安妮又憂心地皺起眉頭：「好像是，不過不會影響你這個年級第一吧？」
「不知道，如果我有一百萬，我很想，很想選擇一所國外的大學進修。」
喬喬低頭說了一句，便戴上耳麥。
她在聽《滾滾紅塵》。
起初不經意的你，
和少年不經事的我，
紅塵中的情緣，
只因那匆匆不語的膠著……
看了會書，她腦海里泛起柯教授的臉，溫潤儒雅，待人親和，是難得的好老師，尤其是那性感的嗓音，自帶磁性，總能化作漫天細雨，輕輕澆在她的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