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一名黑衣人
喬喬一邊在柯教授家做鐘點工，一邊去瑞母家幫忙，尤其是拔針這個技術活兒。
一周后，瑞母新的化驗結果出來，讓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瑞母的化驗結果是：痰陰，血沉。
並不是傳染病，只不過是普通的肺炎而已。
當天晚上，瑞朵和柯教授就趕了過來，陪了瑞母整整一個晚上。
喬喬臨走的時候，就看到瑞母雙眼再次煥發了生機與光彩，不像前兩天的落寞與失望。
瑞母完全康復后，喬喬沒有再往瑞母那裡跑，因為離考研的時間越來越近，而且學校快要放假了，她只能幫助柯遠做鐘點工。
一天晚上，喬喬將晚餐整齊地放到桌上，臨出門前，也沒有看到柯教授夫婦回來，她停了幾秒，依然沒有看到柯教授回來，只好帶上門離開。
一連三天她都沒有遇到柯教授，包括在課堂上。
第四天晚上，在她還沒有將晚餐做好的時候，柯教授倒是提前回來了。
聽見門響的那一剎那，她的心怦怦直跳，連帶著炒菜的節奏都輕鬆起來。
將菜擺上桌，她摘下口罩，去掉圍裙，一扭頭就看到柯教授正坐在沙發上看雜誌，她輕輕喚：「教授。」
「有事？」柯遠從雜誌里探出頭，推推金絲眼鏡，看向喬喬，目光溫和儒雅。
「那個……我弄了一些葯，放在陽台上了，您有時間灑在草叢裡，可以除掉土撥鼠。」喬喬垂著頭，有些心虛，聲音極小，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
「什麼？」
「除土撥鼠的葯，我放在陽台上了。」說完，喬喬將圍裙掛到廚房，轉身就走。
柯遠站起來，他向跨了一步，伸手擋住了喬喬的路：「哪裡買的？」
「我……偶然買的。」喬喬心虛地低著頭，不敢看柯教授那咄咄逼人的目光。
她想要逃離這令她窒息的地方。
她想，或許在實驗室偷偷合成藥是錯誤的，她擔心柯教授生氣，但她只是想幫他而已。
「我查過了，藥店沒有這葯！」喬喬呆在原地，驚愕抬頭，一眼就看到眼鏡后那一雙犀利的目光，十分駭人，不似平時的溫柔、隨和。
她駭了一跳，更不知如何回答。
喘了幾口氣，才平靜下來，握握垂在褲側的雙拳，她咬咬牙：「我溜進實驗室合成的，劇毒，可以殺死後院的土撥鼠。」
說完，喬喬直接繞開柯遠，轉身走到玄關，拿上自己的包。
這時，一隻有力的大手伸出來，拽住了她的胳膊，驚得喬喬的心臟差一點從胸腔里飛出去。
柯教授這是怎麼了？
她的臉上一片恐慌，她一向都是平靜淡然的，但這一次她慌了，不知道柯教授要幹什麼，斷續地喃喃：「柯……教授……」
「這很—危—險！」柯遠那雙目光變得突然間陰鷙起來，像夜晚吃人的禿鷲般，正在盤旋在天空，伺機尋找獵物。
「我買不到葯，只為了幫您除掉……」
「好了，不要說了。」門響了，柯遠本能地鬆開喬喬，低聲警告：「這件事誰也不要告訴，否則你會被開除！」
「明白！」喬喬虛驚一場。
等到瑞朵走進玄關，喬喬的表情已恢復平靜，她背上包，朝瑞朵微微一笑：「柯太太好。」
「你好喬喬，我已經聞到飯菜的香味了。」
「這是應該的。」
喬喬離開，神色十分慌張。
她直接跑到學校小花園，坐在樹蔭遮擋下的草坪上，像一個黑點完全縮進了黑夜裡，屏蔽了現實的世界。
靜坐了十分鐘，她思索：柯教授責怪自己擅做主張，做了危險的事情，那是因為以前學校曾發生過學生溜進實驗室，發生爆炸的事件，結果還傷了好幾個同學。
自從爆炸事件之後，學校就對實驗樓加強管理，並派專人看護，課後禁止任何人以任何理由出入實驗樓。
心情慢慢恢復平靜，她剛想起身，突然發現一個長相高大的男人從小路上疾步走過。
借著路燈的光，她看到寒光在黑暗中閃過，她恍似看到男人手中提著一把刀……
殺氣騰騰！
喬喬嚇得大氣不敢出，坐在原地一動不動，腦海里立刻浮現出殺人狂魔的樣子。
冷汗侵襲著她的后脊樑，浸濕了T恤，她獃獃坐在草坪上，連呼吸都小心翼翼起來。
那個男人全身黑色，像是電影中的行將殺人的兇手一樣。
很快，男人離開了喬喬的視線，但喬喬也不敢妄動，她靜靜地聆聽著周圍的動靜，直到坐得腿都麻了。
半個小時以後，周圍開始有同學們經過的雜亂腳步聲，她才瞅瞅四周，貓著腰，悄悄挪出草坪。
她想，或許是自己想多了。
回到公寓，她只是看了眼《無人生還》的封面，就沒再看下去，這是一個悲劇，她想過段時間再看。
放下書，安妮問她：「今天你回來得有點晚。」
「有點忙。」
「也是，誰讓你這麼能幹，教授和柯太太肯定讓你幫忙做很多事情。」安妮說著，一邊抱著手機看言情小說。
「關於實驗室的事，不要跟任何人說起，否則我們都得被開除。」
喬喬再次嚴肅地交待安妮，希望安妮重視起來，省得她不小心說出去，這樣對大家都不好，尤其是蘇尚未和他的朋友。
「我知道了。」安妮放下手機，扭頭認真地看著喬喬：「你是說曾經發生的爆炸事件？」
「嗯。」
這時，窗外突然傳來警笛的聲音，尖銳而刺耳。
安妮嘟嚷：「這個學校還能不能安靜一會兒，110又來了？又是什麼事情？喬喬你去看看門有沒有反鎖。這裡真成恐怖校園了！」
「反鎖了，我還放了兩把椅子。」
喬喬的心猛跳一下，她突然想到自己在草坪上休息時，遇到的那一個高大男人，手中似乎提著一把刀，一想起，她就不寒而粟，渾身打了一個激靈。
但願自己想多了。
安妮問她：「你怎麼了，嚇著了？」
「沒事。」喬喬感覺手心滲出一層冷汗。
安妮擺弄著手指，用一副肯定的語氣說道：「我們跟人沒有情感糾葛，不存在情殺的可能，也沒有仇人，更沒有財富，所以我們是最安全的。你別怕了，誰會打劫窮人啊？除非腦子進了驢糞！」
她指指自己的腦殼，把喬喬逗得乾笑了兩下。
是啊，她們一無所有，誰會打劫她們呢？
後半夜，喬喬沉沉睡去。
窗欞前閃過一道黑色的身影，駐足良久，他經過一扇扇公寓窗戶，然後才離開。
漆黑的夜，伸手不見五指，只有那一盞盞不知疲倦的霓虹依舊工作著，它見證著夜晚的世間，所發生的一切喜怒哀樂。
突然，窗欞被重物擊碎，一道黑影隨之而入，嚇得喬喬一臉慘白。
一把閃著寒光的刀噗地刺進喬喬的胸口，血濺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