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他醉了
格麗餐廳里,四人歡聲笑語,推杯換盞。
安妮傾身小聲問:「教授,殺人狂魔有線索了嗎?」
柯教授喝了一口咖啡,搖搖頭:「沒有。」即便有,他也不會透露任何信息。
「靠,這也太嚇人了,讓我們怎麼在學校住啊?整天提心弔膽的,萬一有一天,人家看我不順眼了,來戳一刀怎麼辦?」安妮比劃著動作,說。
蘇尚未思索幾秒說:「聽說他殺的是出軌的人。」
喬喬臉色泛白,手指緊緊捏著勺子,低頭不語,直到安妮捅捅她的手臂,她才抬起頭,臉色由尷尬化為平靜。
安妮似乎看出喬喬的擔心,以為是昨天噩夢的影響,連忙勸:「夢只是一個巧合,別害怕。」
「怎麼了?」蘇尚未擔心地放下勺子,詢問喬喬。
柯遠皺眉盯著喬喬,她的神色雖然平靜,但眼角卻殘存著隱隱的擔憂。
「噩夢而已,不用擔心。」喬喬綻出笑顏,讓大家放心。
看到喬喬笑了,那一點殘存的擔憂也已消失不見,柯遠收回視線,蘇尚未也未再直白地盯下去,只有安妮拍拍她的胳膊道:「放心,今天晚上,我陪你睡。」
「嗯,不過,別再搶我被子。」
喬喬想讓大家輕鬆一下,不要老是想著殺人狂魔的案件,這個案件如果再談論下去,會影響這裡每個人的生活,尤其是阿石。
「有人有私慾的地方,就會有案件,所以不必大驚小怪,也不必害怕,兇手有他的目標,不會是你們這些一窮二白的學生。」柯教授在給大家吃定心丸:「趕緊吃飯,菜都涼了。」
自從上次喬喬和阿石的論壇緋聞之後,安妮也不願意再提阿石,省得喬喬不高興,不過她心裡還是痒痒的,覺得阿石還是自己的偶像,或許應該去看看。
其它三人心照不宣,都不提看望阿石的事情。
吃完飯,安妮看了眼論壇。
果然論壇再次炸鍋,關於阿石受傷的版本更是層出不窮。
其中一個版本熱度最高,加評數萬條:喬喬的愛慕者假扮成殺人狂魔嚇唬阿石,想讓阿石知難而退。
吸了口氣,安妮裝好手機,她不想當著教授的面兒提這件事,所以悄悄地掃了眼喬喬,喬喬未注意到她小動作,她不得不用腳踢踢喬喬,一臉諂笑:「陪我上個衛生間?」
她朝喬喬眨了一下眼睛。
喬喬秒懂,放下筷子,朝對面的柯遠和蘇尚未微笑,然後和安妮一起離開,來到衛生間前的走廊拐角處。
安妮抓住喬喬,小聲說:「你真是熱搜體質,又上論壇了!」
「怎麼了?」
「當然是阿石被傷的案件。」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喬喬不以為然地拂去安妮的胳膊,轉身就要離開。
安妮伸手再次抓住喬喬:「能不能聽我說完?」
「聽你說什麼?」喬喬看著安妮,嘆了口氣講:「阿石是阿石,我是我,我與他沒有任何關係!」
「可是別人認為你們有啊!」
「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喬喬淡漠地看了眼安妮,她不想因為這些無聊的小事來影響自己心情。
阿石的調戲敗完了她對偶像的好感。
「人家都認為阿石被害與你有關!」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人家都以為你和阿石有一腿,所以愛慕你的人才報復阿石的!」安妮說完了,鬆開喬喬,她看著喬喬,想聽聽喬喬說什麼。
喬喬什麼也沒有說,而是真的去了衛生間,回來看著走廊里的安妮,將手烘乾,走近安妮,她問;「你不上衛生間?」
安妮搖頭:「不上。」
「那就回去吃飯!」喬喬向餐廳走去。
看得安妮無語,不過,她也知道喬喬一向置身事外,對什麼都不感興趣,除了學習。
她想,算了,反正眼不見心不煩。
《愛你在心口難開》繼續在餐廳響著。
她們回到餐桌上,聽到蘇尚未正在對柯遠表示感謝,感謝的內容就是上次的禮物。
喬喬電話響起來,一看電話號碼,她皺了眉頭,轉身來到餐廳外,站在如煙如霧的紫藤下:「你好,請問有什麼事嗎?」
她的聲音很平淡。
「喬喬,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阿石埋怨的口氣。
「阿石,我不管你怎麼想,我們關係很普通,甚至算不上朋友。」她冷漠地遣責阿石,她不想捲入這些事非。
有一個人已經夠了。
「算不上朋友?呵呵!」阿石一陣冷嘲:「我以為,我喜歡你,你能看出來,沒想到你這麼冷漠!」
「從你不尊重我的那一刻起,我們就不是朋友。」喬喬果斷決絕。
她的目光看向頭頂那一片紫藤,花開正好,花簇垂下,白紫、淺紫、正紫、深紫,一點點過度顏色,淡妝濃抹,相宜相融,如錦如鍛,看上去分外美麗。
花簇中間,有一隻小蜜蜂正在忙碌地采蜜,和諧自然。
但她與阿石的通話,卻糟蹋了眼前的風景,她開始感覺那隻蜜蜂有些猙獰恐怖,像是花簇的掠食者。
「表達方式也許你不喜歡,但我是真心喜歡你!」阿石為自己辯解。
「還有沒有事?沒事我掛了。」喬喬不想再繼續談下去。
阿石這個人過於自負,以為自己有點才氣,就可以為所欲為,但在自己這裡,他只會磕到頭破血流。
「我被人傷害了,或許是你的追慕者,難道你就不來看一眼嗎?」阿石的語氣又變得責怪而且強勢,這讓喬喬更反感。
阿石總以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王子,總以王子的身份看待他的粉絲,甚至是喬喬。
但喬喬不是仰望他的灰姑娘!
「不是我拿刀傷你害你,我沒有義務去看你。」喬喬已經厭倦了與阿石的通話,在音樂節上,她對他是頗有好感的,但自從他調戲自己之後,一切好感已經隨風而散。
「作為一個陌生人?」阿石聲音明顯發狠,有些聲嘶力竭。
「我是我,你是你,我們不是一樣的人,阿石請你好好養病,生氣發火,對身體不好。如果有時間,我會考慮去看你。」喬喬突然感覺到阿石聲嘶力竭下的可憐。
更重要的是,這個人似乎不達目的不罷休,她仿似看到那一雙風流的丹鳳眼,開始流淌出黑色的毒汁。
「什麼時候?」
「我會考慮。」
喬喬抬頭,就看到紫藤下,窗欞里一雙雙眼睛正注視著自己,她輕咳一下:「我還有事,先掛了。」
喬喬直接按了掛斷,她嘆了口氣,朝著幾人招手,然後折回餐廳。
蘇尚未目光一直跟著她轉,好似想知道是誰給喬喬的電話。
喬喬並不聲張,裝作沒有看到安妮和蘇尚未的目光詢問,只是低頭吃飯。
她想:阿石,只是一個小小的災難。
「我想喝點酒。」蘇尚未徵求柯教授的意見,他受到喬喬的無視,有些難過。
柯教授挑眉,點頭應允,一招手,侍者端上來兩瓶白酒,二人碰杯。
只喝了半瓶,蘇尚未就趴在桌上睡著了。
柯教授也醉了,趴在桌上一動不動。
安妮和喬喬看著這兩人,搖搖頭,一副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樣子。
二人商量后決定:安妮送蘇尚未回公寓,而喬喬送柯教授回家。
喬喬扶緊散著酒氣的柯教授,緩緩朝家屬院走去。
晚風吹來,他身上的酒氣、書香、還有那一點淡淡的香水氣,混合一縷暖昧的氣息,直往喬喬的鼻孔鑽,然後是肺腑,最後是心臟。
她的心亂了,似平靜的海上掀起一片波瀾。
這次,與上次不一樣。
因為柯遠還有一部分清醒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