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可以當真
裴玲等他掛了電話,丟過去一個滿是疑問的眼神。
「好像是有個叫唐宇的控告公司索賠,媒體這兩天在集中報道。」時遠舟說了句,臉上的陰霾依舊不散。
裴玲抿了下唇,拿起手機查看國內的新聞。
這兩天紀淵明跟瘋了似的不斷過來挑釁,時遙估計是分不出精力,沒聽她提起過公司的事。
把所有跟官司有關的新聞看了一遍,裴玲關閉頁面,好笑搖頭。
又一個想出名想瘋了的人。
關於那份合約,網上放的並不是很全面,不過窺一斑而見全豹,時遙敢用這樣的合約肯定諮詢過律師的意見。
對方不是公司的代言人,不過是配合代言人拍攝了一支廣告,費用也早已支付清楚。
這個時候跳出來,控告公司的合約是霸王條款,也不知道是聽什麼律師的唆使。
且不說這個官司打不贏,今後還想在這行混都難。
惹到霍權沉,無疑是把自己的星路徹底斷掉。
已經有了前車之鑒還不清醒,等到石頭砸到自己的腳,估計才會痛。
「遙兒很有做生意的天分,她的精力被分散太多,不然LL珠寶不會好幾年才這點規模。」時遠舟嘆了口氣,再次閉目養神。
裴玲很同意他的話,嘴角彎了下,再次拿起手機翻看國內的新聞。
離開不過幾天的時間,新聞上的內容每天都在變,尤其是娛樂圈的。
在國內的時候不覺得,這會看到熟悉的文字,真的有種非常遙遠的感覺。
有風吹過,樹上的枯葉落下來,耳邊全是沙沙聲。
裴玲眯起眼,仰頭看著碧藍色的天空,忽然特別迫切的想要退休。
自從跟了霍權沉,她就沒有過假期,最多是受傷后能夠休養幾天。
別的年輕女孩喜歡做的事,她一件都沒做過。
沒有單獨旅行過,沒有談過戀愛,甚至沒有一個人去看過電影。
她活著,每天都是重複的工作,重複的命令。
一切都像是一潭死水。
「看出花來沒有?」時遠舟保持著放鬆的姿態,嗓音慵懶,「你怎麼會到他手下做事?」
「因為窮和吃不起飯。」裴玲嗓音淡淡。
她還記得第一次在孤兒院看到霍權沉的樣子,彼時他也不過十幾歲的模樣,身材高挑,面容清俊。
他站在陽光底下,指著關妍和她還有另外一個女孩說:「從今往後你們跟著我,等你們完成任務我便會給你們自由。」
她那會最大的心愿是能吃飽飯,別的什麼都沒多想。
離開孤兒院進入保鏢訓練營,她每天都吃得好飽,那些沒吃過的,沒見過的食物成了她訓練時的動力來源。
18歲后,她們開始接受新的訓練——學習如何當一個淑女。
裴玲第一次知道,有錢人的生活跟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貧窮限制了她的想象。
霍家在A市不算太有名,也有可能是太過低調,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
第一次去霍家,她就被堪比城堡的主樓震懾到,看到了彷彿公主一般的霍心慈姐妹倆。
那時候姐妹倆還小,每天都穿得特別可愛的去上學,回家要先跟老爺子請安。
她在霍家老宅住了一周,離開的時候霍權沉跟她說,28歲生日過後給她自由。
之後是無休止的訓練,再後來,霍權沉找到了時遙。
她也從A市到了B市,暗中保護時遙的安全。有時候她很羨慕時遙,同樣是從孤兒院里出來,待遇天差地別。
很久之後她才知道,時遙就是霍權沉一直要找的人。
所有不該有的想法一瞬間死掉。
她依舊在暗處靜靜保護著時遙,再看到他們幸福的模樣,心中已無波動。
關妍結婚的時候沒有舉行婚禮,兩人到教堂交換了戒指便算完事。
可她知道,關妍是幸福的。
陸奕銘愛她,勝過愛自己的生命。
「我小時候也常常吃不到飯。」時遠舟睜開眼,自然而然地揉了下她的頭,嗓音幽遠,「甚至差點死在自己的兄弟手裡。」
從6歲起,他就得接受各種各樣的訓練,努力讓自己變得強大,強大到能夠找回媽媽和妹妹。
「吃不到和沒有的吃,是兩碼事。」裴玲拿開他的手,嗓音淡淡,「時總將來要娶的人是千金小姐,所以,別老動不動就撩我,我會當真的。」
時遠舟的手臂僵在半空,目光直直地看著她好看的側臉,笑了下倏然起身。
裴玲嘲諷勾唇,起身的瞬間耳邊聽到他含糊的話語,「可以當真。」
她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無聲失笑。
那就當真吧……
回到主樓,時遙已經知道LL珠寶出事,這會正抱著筆記本電腦處理。小寶自己在沙發上爬,時鉞坐在地毯上緊張地看著小寶。
霍權沉在樓上,不知道是忙還是在休息。
裴玲坐過去,伸頭往他屏幕上瞄了眼,淡然勾唇,「沒多大事,公司那邊能處理。」
時遙笑了下,將郵件發送出去順手合上屏幕。「處理是沒問題,但是對不開眼的人還是要教訓一下。」
唐宇的先天條件不錯,可惜太浮躁。
如果他能裝一段時間老實安分,沒準她真的會下力氣捧他。
可惜,他的眼睛藏不住事。
「確實應該教訓。」裴玲失笑,餘光掃一眼小寶忍不住把她抱起來。
這個小傢伙是她看著出生,抱在懷裡又軟又香,跟她也親。
小寶似乎受驚,扁了扁嘴巴聽到裴玲的聲音馬上安靜下去,好奇抓住她手裡的彈殼吊墜。
時遙捏了下她的臉頰,把電腦丟到茶几上,上樓去找霍權沉。
他剛才說自己有點不舒服,這會不知道好些了沒有。
經過書房,聽到哥哥打電話的聲音,腳步無意識頓住。
過了一會,裡邊的聲音停止,她深吸一口氣敲門進去,「紀淵明又有動作?」
「應該是,他們已經在盯著,你放心吧。」時遠舟笑了下示意她過去,「權沉的身體是不是真的出問題了,他最近很容易累。」
時遙搖頭,看他的眼神明顯多了幾分探究,「他有變化么?」
時遠舟哽住,忍不住抬手敲她的腦門,「他是你丈夫,你是不是太敷衍他了,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時遙愣了一秒,飛快起身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