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五章 孝子之血

第七百零五章 孝子之血

此時此刻,衛玄麒和衛玄麟居然十分默契的對視了一眼,片刻的功夫,竟有兩名宮人捧著兩把鋒利的匕首而來。

雲皇沉吟了片刻,那審視的目光落在這兩名兒子的身上。

「戴夫人說,只要有孝子心頭血,便能配出治癒朕怪疾之葯。」他語氣深沉,眼前的兩名年輕男子立刻意識到了什麼!

孝子心頭血……這,這是要他們的命!

衛玄麟心中苦笑了幾聲,他再次懷疑自己是不是得罪了夏淺薇。

「怎麼,你們都不願意?」雲皇的聲音似有幾分失望,平日里這些皇子口口聲聲的說對他如何敬重,將他視為天一般的存在,可實際上,個個都巴不得他早日退位!

所以他除了自己,誰也不相信。

此時衛玄麒死死地盯著自己眼前的匕首,突然覺得可笑至極。

難道他努力至今,就是為了當個孝子,用自己的命去換父皇的命?

那個眼神騙不了人,父皇是認真的,他不會有絲毫憐惜,只要他的病好了,還可以與後宮的妃子再生幾位皇子公主。

他從來沒有把這些子孫放在心上,這個唯吾獨尊的男子,冷酷到令人心寒,令人作嘔!

「兒臣願意!」卻不想,耳邊傳來鏗鏘有力的聲音。

衛玄麒僵硬的抬起頭,便見六皇子已然大步上前,握住了那把匕首。

雲皇微微眯了眯眼,絲毫沒有打算阻止的意思,甚至還有一種自己即將得到解脫的興奮期待。

衛玄麒心中冷笑,這個傻子若以為父皇會在關鍵時刻改變主意,那真是太蠢了,在他的眼中,他們與宮裡養得幾條狗並無區別。

「太子,你呢?」雲皇轉而看向那心思百轉的沉默男子,誰知,一聲淺笑竟是從衛玄麒的唇邊溢出,他緩緩站了起來,渾身散開一股悲涼之氣,「父皇,不論如何選擇,兒臣都輸了,不是嗎?」

這些日子以來他所遭受種種,竟不可抑制的湧上腦海,瞬間擊退了他的理智。

就在方才衛玄麟主動握住匕首的那瞬間,就註定了他的一敗塗地。

他不是孝子,如何能繼承大統?

就算衛玄麟真的死了又如何,心胸狹窄的父皇轉身就會一旨廢詔,將自己打入天牢!

在這場遊戲中,誰的執念更深,誰就註定無法翻身。

衛玄麒了解他這個六皇弟,雖然兩人針鋒相對,但覬覦太子之位,對這片江山有野心的其實只是衛玄麟背後的皇后罷了。

一顆被皇后推著走的棋子,父皇讓他死,他也不會有所怨言。

「皇弟,你想做孝子,本太子就成全了你!」只見衛玄麒的眼神忽然變得狠辣無比,他瞬間抓過一旁的匕首,作勢就朝著衛玄麟的胸口刺去。

是的,縱然此番萬劫不復,他也要拉一個墊背!

頃刻間,大殿之上的氛圍陡然一變,無人的四周不知從何處飛身而出數名黑衣人,將衛玄麒團團包圍。

「混賬!朕就知道你狼子野心,來人,將太子拿下!」

雲皇的聲音響徹雲霄,他的眼中泛著怒不可遏的火光,衛玄麒頃刻間被逼到了絕路,可這一次他不再唯唯諾諾的奉承雲皇。

「狼子野心?父皇,兒臣會變成今日的模樣,都是你逼的!」

各種不堪入耳的謾罵傳來,眾人沒有想到平日里溫文爾雅的太子,真實面目竟是這般猙獰恐怖,污穢不堪。

撕開那光鮮亮麗的偽裝,他如同從黑暗中出逃的野獸,宣洩著心中隱藏已久的恨意。

這些年他每一日不是在如履薄冰,為了這個太子之位,他多少次死裡逃生,放下了所有的尊嚴只求父皇高看他一眼,結果……

在他最狼狽的時候,父皇還為了這麼一個可笑的謊言,為了讓他做這個藥引,不顧父子情分!

既然如此,他為何還要再裝下去?!

只見雲皇的臉色由青轉黑,若眼神能夠殺人,只怕衛玄麒此刻早已千瘡百孔。

「好!真是太好了!當初留下你這個孽障就是朕最大的錯誤,還愣著做什麼?」他此刻再難控制自己的脾氣,聲音裡帶著幾分激憤的顫抖,誰知下一秒,竟有一隊暗衛殺進了大殿,順時將衛玄麒護在身後。

「殿下,走!」

只聽轟的一聲,一枚火藥彈被丟在他們面前,瞬間騰起刺鼻的煙霧。

「護駕!護駕!」

待煙霧散去,大殿之上哪還有衛玄麒的影子,而雲皇顯然難以置信,太子居然還敢將他的私人暗衛帶入宮裡來,倘若他有歹心想要對自己不利,豈不是容易讓他找到機會?

此時衛玄麟緊皺著眉頭,他的手裡還拿著那把匕首,眼前的變故快得令人反應不過來。

「別讓他跑了,朕要他的心頭血!」卻不料,雲皇似乎被激怒過度,嘴角竟生生的溢出一口血來,他惡狠狠的瞪著衛玄麒離開的方向,在眾人始料不及的目光中猛地栽倒在地……

而另一邊。

太子衛玄麒企圖謀反的消息不脛而走,御醫們團團圍在龍榻前,焦頭爛額的照顧著昏迷不醒的雲皇。

而六皇子的府邸里,那一臉凝重的男子緩緩來到夏淺薇的面前,迷茫的看著此刻已經摘下了人皮面具,露出一張絕美面容的少女。

「永樂縣主,我父皇命不久矣,你……」

「抱歉,我沒有義務救他。」夏淺薇直言不諱,就算她有辦法,她也無法說服自己放下過去的恩恩怨怨。

雲皇咎由自取,他受那神秘國師的蠱惑想要尋求傳說中的長生不老葯,以為這種神葯就存在於華佗秘典之中。

為了這麼一個可笑的念頭,害得她夏家家破人亡,夏淺薇自認為沒有那樣的胸襟。

衛玄麟喉中一哽,他隱約感覺到夏淺薇與永定侯府之間有著無法言說的關係,也知道永定侯之事是他父皇的錯,她想替永定侯府鳴冤,自己又有什麼理由阻止?

衛玄麟嘆了口氣,無力的坐到了一旁,「那心頭血之事……」

「是雲皇在試探你們,其實我與他說的是陰年陰曆陰時出生的親子之血。」

衛玄麒有個秘密,當年他的母妃重獲盛寵之後很是得雲皇心意,而他出生的時辰不好,若讓太後知道必定會將他送出宮去,所以雲皇便允了他的母妃,對外改變了衛玄麒的生辰。

可夏淺薇卻知道他正是陰曆陰時出生,這齣戲,一開始就是為衛玄麒準備的。

不論他選擇自盡以證孝心,亦或者頑抗不從,他都只有一個下場,不過是死在宮裡和死在宮外的區別。

衛玄麟不由得想起自己提起夏淺薇時,衛玄麒的反應,這兩個人究竟有什麼血海深仇……

難道夏淺薇這個名字,是太子永遠也繞不過的噩夢?

又或者是夏家眾人在天之靈,不肯放過他?

咔嚓。

此時夏淺薇手裡拿著剪刀,將眼前的盆栽修剪出了一個好看的模樣,她臉上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悲切喜怒,許久之後才抬起眼來迎上衛玄麟探究的目光,「六殿下,接下來的路……要你自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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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妃驚華之一品毒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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