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來,打一架吧
「去獨立團?」
張大彪稍稍一愣,有些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張秀心中大約清楚,估計是山本的特種部隊已經跟獨立團交了火,獨立團吃了敗仗,這是要把李雲龍調過去,張大彪應該就是李雲龍提前跟丁偉談好了的。
「我就不送你們了,你們兩個收拾收拾叫上柱子...一起過去吧。」
「我們?柱子?」張大彪指了指身邊的秀才,道:「秀才也去獨立團?」
「他不是你通訊員么?一個也是去,兩個也是送...」丁偉說著就樂了:「你知道你們李團長說什麼?他說新一團認識字的就我丁偉一個人就夠了,他獨立團全都是文盲...總要有個認識字給他念上面的文件吧?秀才算是饒的...柱子,是兩挺重機槍換的。」
張秀聞言苦笑道:「得,合著咱就是配件兒添頭不值錢。」
「你要是不願去,那我可就要把你留下了。」丁偉似笑非笑的看著張秀,李雲龍一向不待見「窮酸秀才」,但丁偉不一樣,他注重人才。
「那不成。」張大彪不等張秀說話,便把他往身後一扒拉,道:「這可是旅長給我配的通訊員,團長也不能隨便而調動。」
「哈哈哈。」丁偉大笑了兩聲,也不多說,扭頭就走。
只是走到門口的時候,對著張秀說道:「秀才,你沒事的時候也教你們團長認認字,最起碼讓他會寫自己的名字。」
「是!」
張大彪帶著秀才還有柱子一同來到獨立團報到。
只是剛剛到了獨立團團部,便看到小半個營人馬擠在院子里,最裡面的屋子裡還傳來陣陣的罵娘聲。
「我不管著糞勺子下面頂的是什麼狗雜種,但這不是你打敗仗的理由。」
聲音暴躁,火氣十足。
「我調你李雲龍來獨立團不是讓你來當好先生的,你得給整個三八六旅雪恥!就算他來的是天皇衛隊,也得一個一個把他們給我嗆死在糞坑裡!」
他們三個現在畢竟是「外人」,外面的將士們一個個也都面色沉重,只好先在門外躲一躲。
屋子裡爭吵的聲音漸漸偃息,緊閉著的房門也隨之而開,穿著皮大衣,帶著黑色圓框眼鏡的旅長出現在眾人面前。
「旅長!」
外面的將士們把手中的早就準備好的酒碗端起來,向旅長敬酒,一來是表示他們的士氣已經恢復,二來也是向旅長表示定會雪恥的決心!
站在門口的張秀透過人群的縫隙,明顯看到原本怒氣洶洶的旅長,霎時間有些動容,有那麼一瞬間,他能看到旅長兩隻眼眸的顫動。
「幹什麼?你們這是幹什麼?」旅長憋住心中的欣慰之意,揮手走回到屋子裡,對著依舊舉著酒碗的孔捷道:「看來今天我是非要賞光不可了。」
「敗軍之將,慚愧難當。」孔捷心裡也憋著一團火,時刻準備衝上戰場戴罪立功。
看著眼中帶著淚花的孔捷,旅長心裡也是長嘆一聲,他何嘗不知道孔捷是個好團長,獨立團犧牲的那些兵,他是親眼看過的,全都是迎著面打上去,沒有一個退縮的...但這樣的死法,不值。
多好的兵啊!
但有些話現在作為旅長的他又不能說,便用李雲龍轉移火力:「我怎麼看到外面的戰士全都穿著清一色的新軍裝啊?哪兒來的?」
「嘿嘿,旅長...咱不是干過幾天被服廠的廠長么...」
「好你個李雲龍,你可真有辦法...」看著沒皮沒臉的李雲龍,旅長嘴角忍不住往上揚了一下,很快就耷拉下來,李雲龍目光一凝,敏銳的察覺到了這一點...卻也是連忙假裝什麼都沒看到。
但旅長眼神更好,把李雲龍的神情變化全都看在眼中,忍不住調門提高:「不過我也告訴你們,穿新衣不要給我走老路。」
說著還瞥了孔捷一眼:「孔副團長,你說呢?」
孔捷自然不說話,只是把已經舉酸了的手,用力往上抬了抬,要說的話全在酒里。
旅長一把接過酒碗,回身走到將士們面前,把碗舉在自己面前,厲聲道:「古語說,知恥而後勇!我拜託大家了!」
「那我就提前喝獨立團的慶功酒,看我的!」
一飲而盡,十分豪邁。
一百多號戰士也同樣如此,氣勢如虹...就是有些廢碗。
「哈哈哈!」旅長大笑著出門而去,剛出門就看到躲在一旁的張秀,原本只是瞅了一眼已經越過了張秀,但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就停下了腳步,專門倒退回來。
「差點沒認出來,你小子怎麼也黑成了這幅模樣?」旅長對張秀還是有印象的。
「旅長。」張秀連忙敬一個軍禮,才道:「這都是大彪營長訓練的好。」
啪啪!
旅長在張秀胸前懟了兩拳,點點頭:「不錯,結實多了,你剛到旅部時候的那副清秀模樣,別人還以為你是哪家的姑娘呢。」
「行了!」旅長退後一步,滿意道:「現在就像個兵了。」
「你有個好師傅。」旅長看向了張大彪,故作嚴肅道:「這個兵我可交給你了,你可要給我好好帶出來。」
「保證完成任務!」張大彪嘴上說的輕鬆,但心裡卻暗暗無奈,因為自己已經沒有什麼能教秀才的了,這小子就是個怪物...別的先不說,打架這方面就好像是別有天賦一樣,明明上一拳還不懂怎麼發力,但只要自己稍稍一點,便能夠舉一反三。
張大彪當時就覺著自己三十多年都活到了狗身上,打了一輩子架,還不如對方學個三五天來的通透,一開始自己還能壓著秀才打;再往後秀才「學」到各種發力的技巧,以及近身搏擊的各種小套路之後,自己便只能跟他打個均勢,但還能依靠著老道的經驗,將其制服;可等這小子跟團裡面所有好手都討教過之後,自己便漸漸的輸多贏少;
最後自己便只是跟秀才切磋,不會要求分出勝負了...現在能夠穩壓秀才一頭的,也就是槍法了。
這還是因為子彈不足,平時練的少,張大彪覺著秀才超過自己是遲早的事情。
「你是柱子吧?」旅長又看向了王承柱,更是滿意:「一直聽李雲龍說你是個人才,沒想到你小子直接一炮幹掉了坂田...我可在旅部等你的消息,看看下一個被你炮了的是誰。」
「旅長,您就瞧好了吧,天皇老子來了,俺也讓他嘗嘗炮彈的滋味。」
「哈哈哈!」
旅長大笑著離去,來時生怕獨立團就此變成發麵團,現在看到獨立團軍心可用,自然是愈發的滿意,就差一場大仗讓他們走出陰霾,證明自己。
跟出來孔捷看到這一幕,小聲向李雲龍問道:「這是什麼情況?」
「來來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李雲龍拉著孔捷走過來,向跟張大彪等人介紹孔捷:「這位是獨立團的團長孔捷。」
「孔團長!」三人敬禮。
「這就是我跟你一直提的柱子,王承柱。」李雲龍說起王承柱那是一臉的驕傲,彷彿放炮的是他自己一樣。
「這個...」李雲龍接著用下巴點了點張秀,更是斜著眼...一副不願意跟知識分子同流合污的模樣:「秀才,是個關係戶...你剛才也看到了,是走旅長的關係...」
「團長,不興說瞎話。」張大彪聽到李雲龍編排張秀,下意識就反駁道:「秀才可是正兒八經的大學生,那可是高級知識分子,放別的部隊寶貝還來不及...怎麼可能走後門到一線作戰部隊來。」
「好你個張大彪,我才不在你跟前幾天,你這話里話外就向著秀才...行,是老子小心眼,老子嫉妒秀才是個大學生,這總行了吧?」李雲龍當時跟張大彪瞪在一處,片刻之後李雲龍把臉一歪,疑惑道:「我記得秀才剛給你通訊員的時候,你小子當初還不情不願的,現在怎麼還跟秀才穿上一條褲子了呢?」
孔捷就在一旁靜靜看著李雲龍表演,李雲龍心裡想什麼他全知道,不就是在自己面前顯擺他手下一個大學生么...至於么?
但是他也不戳破,看看李雲龍還能玩出什麼花來。
尤其是這個被成為是李雲龍左膀右臂的張大彪,似乎還真就跟李雲龍杠上了。
「一是一,二是二,新兵蛋子上戰場不都一個尿性?我就不信團長你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比秀才殺的鬼子多。」
「能一樣么?」李雲龍一瞪眼:「你小子上了戰場,故意把鬼子砍的剩下一口氣讓秀才補刀,老子呢?老子當年手裡就他娘的杵著根破棍子...」
說到這裡,李雲龍忽然反應過來了,笑罵道:「好你個張大彪,在這裡等老子,老子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鬼子還沒打進來呢,去哪兒殺鬼子?」
「行,那咱們不說這個。」也就是張大彪是李雲龍的老部下,或許也有李雲龍違抗上命帶頭作用,尋常時候張大彪也敢跟李雲龍頂嘴,「團長敢不敢跟秀才過過招?」
張大彪話一出口,張秀跟李雲龍兩個人臉色齊齊一變,就連孔捷都下意識的想要出口阻攔。
張秀心裡其實是躍躍欲試,他是真的想要跟李雲龍過過招,但又害怕傷萬一收不住力道傷了李雲龍,畢竟張大彪與李雲龍在伯仲之間,而自己似乎要強於張大彪,欠缺的是實戰經驗。
這其實是個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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