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章活捉岳托

第058章活捉岳托

「主子，別打了，南蠻子太凶了，咱們撤吧！」

「滾開！」

岳托一腳踹開一名白甲兵，他憤憤的道：「我們鑲紅旗成軍以來，就沒有打過這麼窩囊的仗！」

「那也不能去挑陣啊，主子！」

岳托眯起眼睛，望著周圍的白甲兵道：「你們把咱們的神射手都找過來，只要我把那南蠻子將領引出來，你們知道怎麼做了吧？」

岳托其實不傻，如今他們全軍不滿千人，四千五百餘騎，傷亡超過三分之二，也就是岳托這個主心骨還在，要不然他們早已崩潰了。

現在再想突圍已經沒戲了，他們也沒有可以突圍的實力，唯一可以扭轉劣勢的辦法就是把明軍將領給重傷或者殺掉。

在歷史上，北宋與遼國的澶淵之戰中，宋軍接連戰敗。遼軍主力集中於瀛州（今河北河間）城下，日夜不停攻城，宋軍守將季延渥死守城池，激戰十多天未下。蕭撻凜、蕭觀音奴二人率軍攻克祁州，蕭太后等人率軍與之會合，合力進攻冀州、貝州（今河北清河），宋廷則「詔督諸路兵及澶州戌卒會天雄軍」。遼軍攻克德清（今河南清奉），三面包圍澶州，宋將李繼隆死守澶州城門。

如果澶州再失，整個河北地區戰局將會糜爛，然而在最關鍵的時候，遼朝統軍蕭撻凜恃勇，率數十輕騎在澶州城下巡視。宋軍大將張環（一說周文質）在澶州前線以伏駑射殺遼南京統軍使蕭撻凜，頭部中箭墜馬，遼軍士氣受挫。

雖然岳托不學無術，卻也知道擒賊先擒王的道理，如果不能幹掉南朝統兵大將，等待他們的將會全軍覆沒。

「我乃后金貝勒，鑲紅旗旗主愛新覺羅岳托，明將可敢與某決以死戰？」

岳托說得漢語，可別說后金底層幾乎沒人會漢語，可是上層貴族卻精通漢文化。

袁良看著后金陣中一名精裝的銀甲將領越陣而出，岳托舉著長槍，盛氣凌人。

袁良心中狂喜：「可算逮到你個小老子了，戚延超，何奉，你們兩個看準了沒有？」

盧象升聽到這話的時候，心中大急。

他已經知道歸德軍領兵將領就是歸德衛正前千戶袁良，而袁良只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年，初次領兵上陣。就目前而言，袁良的表現可圈可點，盧象升在心中不止一次慶幸，天佑大明。

在關鍵時刻，出現一個天才將帥。

盧象升非常擔心，正所謂尺有所長，寸有所短，能帶兵打仗的將領，不見得就一定會舞刀弄槍，就能上馬殺敵。就像南北朝時期的西涼名將謝艾，謝艾此人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連戰馬都不會騎，每一次上戰場，他就是坐著一輛軺車（既輕型無廂車），指揮麾下兵馬上陣殺敵，連克後趙十二大將，氐秦四路大軍，護西涼一方平安。同樣還有南北朝時期的陳慶之，如果讓陳慶之上陣撕殺，恐怕隨便一個小兵都可以秒殺他，但是，讓陳慶之指揮打仗，他才是萬人莫敵。

「快，攔住袁千戶！」

盧象升一邊命令部隊猛攻，一邊派親兵向袁良提醒。

只是時間來不及了，這個時代可沒有及時通訊，沒等盧象升的親兵抵達袁家軍中軍。就看到袁家軍的十六門六零野炮，一起向岳托所在的方向發射了十六顆炮彈。

與此同時，數十名后金神箭手也向袁良發射了數十隻破甲箭。

「咻咻咻！」

幾乎在破空聲響起的瞬間，袁良就被戚賽虎一把薅下來，十幾名親衛用身體擋在袁良身前，好在袁良那匹棗紅馬，擋住了大部分箭矢，十幾名親兵只傷亡四人，袁良安然無恙。

另一邊，等了好久，硝煙散盡。

岳托所在的位置，屍橫遍野，一片狼藉。

袁良大喜道：「全軍壓上去！」

「嗚嗚……」

一股悲涼的牛角號聲響徹大地，這些后金騎兵都不約的握緊自己的兵刃，倖存的后金騎兵將備用戰馬，以及他們的戰馬栓在一起，組成一組組連環馬，這些后金騎兵其實都非常清楚，旗主死了，他們也沒有了後路。

逃跑是肯定不行的，他們的全家老小都會被打成奴隸，投降更是不可能的，一旦他們投降的消息傳回去，他們的全家不僅僅成為奴隸這麼簡單，他們會馬上會殘忍的處死。

他們現在沒有選擇，只能戰死。如果全部戰死，至少他們的家人還可以平安的活下去。

「殺絕他們！」

胡爾哈刺看了一眼岳托的方向就收回目光，對於明軍的火炮威力，他非常清楚，別說十幾顆炮彈，就算是一發炮彈砸過去，岳托貝勒也完了。

岳托死了，他這個罪魁禍首也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殘部的近千名后金騎兵，一聲吶喊，兩三千匹戰馬，戰馬狂嘶著，朝著大名軍的方向衝去。

他們雖然損失慘重，也非常清楚，袁家軍的三面包圍，每一面包圍圈其實都非常單薄，只有兩三千人，由於袁家軍的火炮犀利，他們並沒有把握可以沖潰袁家軍士兵。

雖然大名軍還有近萬人馬，可是后金騎兵卻沒有把大名軍放在眼中。

盧象升看到后金軍隊朝著他們衝來，就明白了后金軍隊這是拿他們當軟柿子捏，沒有辦法，誰讓他們的裝備遠遠不如袁家軍呢？

后金騎兵無視傷亡，無視長槍兵組成的密集槍林，隨著前面的空馬撞入長槍陣，原本嚴實的大名軍長槍陣被撞得搖搖欲墜。

盧象升大吼道：「火槍兵，射擊！~」

「砰砰砰……」

大名軍軍中的數百支火槍先後開火，大名軍陣地上升騰出一股硝煙，然而隨著硝煙升起，慘叫聲也隨即而來。

原來由於火槍的槍管質量太差，連續發射讓槍管過熱，從而炸膛，十幾支火槍炸膛，把十幾名火槍手炸得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袁良看著后金騎兵向大名軍衝去，急忙下令炮兵調轉炮口，不過，此時的袁家軍火炮沒有辦法再用了，這個時候的火炮不像後世的精確制導炮彈，可是指哪兒打哪兒，現在的后金騎兵與大名軍攪合在一起，不分彼此。

「野炮、子母炮停止射擊，步兵壓上去！」

隨著袁良命令下達，袁家軍炮兵開始收拾陣地，而袁家軍六個大隊的步兵，則全部壓上去，與后金軍隊展開激烈的撕殺。

袁良其實已經失算了，他沒有想到岳托死後，后金軍隊不僅僅沒有崩潰，反而愈戰愈勇，此時的后金軍隊像打了雞血一樣，無視生死，向死而生，他們如瘋如狂，有很多人明明看著大名軍的長槍兵兵刃寒光閃閃，卻如同飛蛾投火一般，採取自殺式的攻擊。

「這些后金都瘋了嗎？」

戚虎苦笑道：「后金軍紀冷酷無情，一人獨退，一隊皆殺，一隊皆退，一個牛錄皆殺。如今旗主生死不知，鑲紅旗全旗上下，無人可以倖免！」

袁良恍然大悟：「怪不得如此。」

袁良重新登上望塔，由於四輛大車組成的望塔開始緩緩升起，這時袁良的臉色陰沉如水，沒有想到在袁家軍面前不經打的后金軍隊在大名軍面前卻非常暴虐。

近千后金騎兵幾乎沒有受到多少損失，就把大名軍的陣線攪合得七零八落，特別是后金軍隊的重箭，別看這種重箭在袁家軍的虎蹲炮面前占不到任何便宜，可是在大名軍面前，他們的重箭卻威力非常大。

鋒利的重箭可以輕易撕裂大名軍將士的身體，也可以輕易地穿透大名軍粗質亂造的盾牌。至於長槍兵，則更加不堪。

長槍兵既缺乏盾牌手的掩護，又缺乏反擊的手段，四千餘名長槍手，被后金近千名騎兵的弓箭射殺之下，大名軍的防線彷彿像一支到處漏風的篩，不過讓袁良心安的是，大名軍儘管到處搖搖欲墜，可是他們卻是敗而不散。

不過，這只是暫時的，隨時時間的推移，這些后金騎兵最終還是可以踏破大名軍防線。

特別是兇悍的后金騎兵就用騎兵硬撞長槍兵陣，后金騎兵撞上長槍陣自然會死，可是他們在破陣之前，會用弓箭給長槍手放血，一點一點磨掉長槍兵的銳氣。

短短在一柱香的時間內，后金騎兵突進大名軍陣內將近兩里地，而袁家軍步兵追過去不過里許。

簡單點說，在大名軍被后金打退了兩里，而袁家軍步兵剛剛追上去一里。也就是說，袁家與后金軍隊的距離越來越大。

「袁大勇！」

「在！」

「你率領騎兵繞過去，繞到大名軍前面，支援大名軍」

袁大勇點點頭：「遵命！」

袁家軍騎兵大隊是袁家軍唯一一支沒有參戰的部隊，不僅僅建制齊全，而且精力充沛，他們接到命令之後，趕緊向大名軍方向衝去。

袁家軍步兵六個大隊緩緩壓上，前進中的袁家軍步兵將后金重傷的傷員解決掉，也算是給他們一個痛快，輜重兵也派出去了，讓他們收集戰場上的首級。

明軍以首級計算軍功，

讓袁良非常鬱悶的是，明明戰果不小，取得了很大的殺傷，可惜可以充為軍功的首級卻寥寥無幾，大部分腦袋不是被戰馬的馬蹄踩成稀碎，就是被炮彈砸成肉泥，經過一刻鐘的點驗，袁家軍僅僅得到不到二百多顆首級。

就在這時，前面的撕殺聲響起。

只見數十名后金白甲兵，組成一個不大的戰團，正在拚命與袁家軍展開撕殺。

袁良拿著望遠鏡一看，只見這些白甲兵拱衛著岳托，正在邊打邊撤，原來，岳托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一顆炮彈在擊中他的戰馬時，由於動能太大，居然再次彈跳起來，而那匹戰馬被瞬間擊斃，戰馬倒下了，岳托來不及抽身而退，他的右腿被戰馬龐大的身軀壓斷了，而那顆炮彈幾乎擦著岳托的腦袋飛過去。

由於岳托在地上，他身上又被戰馬壓著，那些炮彈並沒有直接命中他，只是把他身邊的白甲兵掃得七零八亂。

袁良沒有氣惱，他下令道：「斬岳托者賞銀一百兩！」

當然，袁良並沒有動輒千兩萬兩的賞則，不過這一百兩銀子絕對會一文不少的送到戰士們手中。

眾袁家軍將士興奮起來，揮舞著橫刀朝著后金白甲兵進攻。

岳托終於醒來，不過眼前的局勢已經完全崩盤，后金倖存的騎兵不足五百騎，大部分人帶傷，他們雖然突破了大名軍一半的兵鋒，可惜的是，他們再往前一步就萬分困難，依舊這些殘軍敗將，他們根本就無法突破大名軍的防線。

突然，一陣急促的海螺號聲響起。

這是岳托的親兵在呼叫其他旗丁支援，原本心存死者胡爾哈刺聽到號聲，簡直就是喜極而泣。

他果然放棄與大名軍的糾纏，調頭返回。這一回來，后金軍騎又沒了一百多騎，僅剩三百餘名殘部敗將，將岳托拱衛起來岳託身邊的白甲兵也不過三百五六十人。

別說包圍他們的是兇悍的袁家軍士兵，哪怕是戰鬥力稍弱的大名軍，他們也沒有辦法衝出去。

「活捉岳托，賞賜千兩！」

袁良由於自身官職太低，根本就沒有辦法賞賜官職，只要提高家頂兵的福利待遇。后金軍隊對大名軍的反衝鋒，其實就是他們的迴光返照。

在袁家軍以及大名軍的包圍之下，眾將士如瘋如狂的向後金殘部發起一次又一次進攻，袁良只盯著岳托，無論岳托的向哪兒潰逃，袁良都調集數倍的人馬圍攻他。

胡爾哈刺無比悲憤發現，他除了可以眼睜睜的看著身邊的部曲一個一個倒在地上，卻沒有任何辦法。

「莫跑了岳托！」

不過，儘管如此，袁良反而非常興奮，要知道現在他可以全軍包圍了岳托，岳托啊，這可是后金八大貝勒之一。

「撤，撤，！！」

胡爾哈刺的嗓子都喊啞了，現在三百餘來人，可明軍足足一萬大幾千人馬，二十個人打一個還有休息的。

這可怎麼辦？

沒有人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