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六章 再次碰面
紅衣姑娘本是花樓的花魁,漂亮是沒的說的,眼下手中拿著一精緻的胭脂,邊往臉上試用,邊道,「奴家見這店開張,本想著來逛逛,卻見這麼精緻的胭脂,倒是讓奴家捨不得走。」
「花魁姑娘,瞧著你今兒個更漂亮了,這胭脂你覺得好用不好用啊?」一中年男子色眯眯的詢問道。
花魁朝那男子拋個眉眼,風情萬種,「胭脂自然極好,若有人送奴家,奴家便開心了。」
哪個男人受得了這般柔情,即便不買給自己,也要買給花樓了的女子了。
凌山晴適時的站出來,滿是熱情,「小店第一天開業,二十五文的胭脂只買二十文,買二送一,禮品多多。大家看這花魁姑娘臉上用的,便是小店的胭脂,比往日還要漂亮呢。」
長眼睛的都看得見花魁臉上的胭脂漂亮,姑娘少婦皆往店裡涌。
凌山晴待客人進去,將一荷包放進花魁袖子里,笑道,「今日有勞了,明日還要勞煩姑娘過來,這胭脂便送姑娘了。」與花魁合作,乃是她想出的好點子,今天一用,還的確好用。
花魁拿了銀子和胭脂,滿口答應,美滋滋的離開。
與此同時,京城。
朝堂之中,龍椅之上。
皇帝聽聞下官傳來的消息,面色不悅,「南城發生貪污殺人的案子,這麼久無人去官,朕養你們何用?」
貪污殺人,這比貪污還要嚴重,卻無人有能力解決,皇帝如何不氣?
查子安腦子裡想著府里的事情,聽聞此言,不知哪裡來的衝動,提議道,「皇上息怒,微臣願前往南城,徹查此案。」
有人站出來,皇帝自然欣慰,當即批准。
查子安回到府中,還未走進房間,一抹俏麗的身影撲上來,「相爺,您總算回來了,姐姐,姐姐她要害我……」
查子安未躲開,被抱個滿懷。稍有不悅的將人推開,淡淡道,「有人害你應當報官。」柳青青與「凌山晴」天天斗,他想出去清靜清靜才提出去辦案,本定下後日動身,他今晚便要連夜趕往了。
也比在家看著兩個女人鬥來鬥去的好。
柳青青聽這答案胡更為不滿,拍打著查子安的胸膛,嬌聲道,「相爺,姐姐她……」
正說著,「凌山晴」從另一邊走來,聲音更為洪亮,「柳青青,你個小狐狸精,竟敢拿子安當擋箭牌,你不知道你是怎麼進門的,厚顏無恥的惡女人!子安,你別相信他的話。」
柳青青一副被嚇著的樣子,躲到查子安身後,「相爺……」
兩個女人自個說各自的道理,全然沒有把查子安的感受放在心上。後者微皺著眉,嘆息道,「好了,你們兩個各退一步,就不要再吵了。我回來拿幾件衣裳,便要去南城。」
「南城?」聲音提高几度,「凌山晴」既驚訝又不悅,「子安,你去南城做什麼,南城那麼遠,你這一去單單在路上便要近十日,偏要你去嗎。」
查子安莫名煩躁,耐著性子解釋,「南城發生了貪污殺人案,我身為朝廷官員,為皇帝分憂是理所應當的,何來偏要我去一說。山晴,你莫要說出這樣的話,讓有心的人聽去。」
「凌山晴」阻攔不成功,反而被數落,心中不痛快。但見查子安面色不大好看,又壓下這份不痛快,「子安,那我陪你去,你自己在外面我不放心,我去照顧你。」
「不必了,家裡三個孩子呢,離不開你,你別走了,在家看孩子,」查子安餘光瞥見柳青青眼底掠過的亮色,擔心她再提出陪同,率先道,「我自己去,這次是辦案子,不能帶人,也是……秘密去的。」秘密是假,不讓人跟著是真。
柳青青正要開口,聽他這樣說,即便想去也去不成,只好打消這念頭。
查子安並不太想在家中多待,走前也只是去看了孩子們。待到府邸門口,回身看向跟來的「凌山晴」,緩緩道,「山晴,就送到這裡吧,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好好照顧家裡,別和柳青青一般見識。」
「凌山晴」點點頭,將丫鬟拿著的行李遞過去,「子安,你在外面也要好好照顧自己,等事情結束就儘快回來,路上注意安全。」
查子安微怔,一時之間,彷彿對她的懷疑只是自己的錯覺。抬手揉揉她的頭,「回去吧。」
「凌山晴」望著遠去的馬車,唇角笑容逐漸消失,眸光冰冷。
胭脂鋪的生意歸於平靜,每日都有客人,卻不如最開始那擁擠。凌山晴將店裡的格局按照自己的意向重新裝修,整日坐在店裡,猜想著如何將胭再好好改良。
「你聽說了沒有,咱們南城的殺人案,聽說一夜之間死了不少人。」
「這麼大的案子,早知道了,不是說還是貪官做的殺人案,現在還沒有證據,朝廷前幾日都派人來了,算時間也快到了。」
「咱們這種小地方也這麼不太平,唉。」
來買胭脂的婦人邊挑著邊扯著閑話,凌山晴聽到貪官二字,莫名熟悉,不由多聽幾句。
半月前,南城爆發一起屠殺全家十三口人的殺人案,遲遲未破,有人將事情捅到朝廷,五日前皇帝派人下來處理,聽聞下來的還是個丞相。
正想著,倏然聽見有人叫自己,回過神來,笑道,「這位姑娘,看好要買哪個了?」
姑娘拿著一胭脂盒,詢問道,「這款胭脂還有沒有粉色盒子的了,我姐姐偏喜歡粉色,我這次是幫她帶的。」
粉色的?凌山晴掃一眼,「我這店裡沒有了,我去總店拿,你若不急,就在這等會兒,或者等會兒我給你送到家裡去。」
姑娘也是個慣會使喚人的,當即當下胭脂,「幫我送過去吧,我家就在縣令家附近,紅門,好認。」
凌山晴招招手,一夥計接替她看著店鋪。她從掌柜的的店鋪拿來胭脂,正朝那姑娘家走去。突然聽聞街頭傳來喧囂,百姓自主讓開道路,便跟著讓開。
「駕!」
但聽一道陽剛聲從街頭傳來,馬蹄聲噠噠響。凌山晴微怔,這聲音莫名熟悉,莫非是從前認得的人?正想著,朝聲音看去,但見一男子駕著馬而來,白衣翩翩,溫潤儒雅。
空白的記憶撕開一道裂痕,凌山晴望著蠻男子久久收不回視線。
「姑娘,姑娘?」
倏然聽有人叫自己,才回過神看。那人遞上來手帕,「姑娘,你怎麼哭了,這是朝廷來的丞相,姑娘你認得?」
朝廷來的?凌山晴慌忙抹一把眼淚,小跑著跟上馬。眼見查子安在縣令門前停下馬,縣令一家出來迎接,便躲在樹后,看著那白衣男子一舉一動,笑如春風,心口似被一雙手扼住,莫名壓抑。
頭痛欲裂,凌山晴跌跌撞撞的將胭脂送去,便早早回了家。將自己關在房間,痴痴的望著鏡子。她有感覺,她從前定然見過那丞相,不只是認識……
若再見一面,興許可以想起什麼。
念頭一閃而過,她卻認真。當即上掌柜的店鋪中,也顧不上店裡還有其他人,便詢問,「掌柜的,今天來的那丞相,是不是一直住在縣令家了,您有沒有什麼辦法,讓我去縣令家一趟。」
她張口閉口的丞相縣令,可將掌柜的嚇得不輕,忙將人拉近了問,「姑娘,你去找丞相做什麼,那不是我們能說得上話的人,人家是朝廷命官,萬一出了差池……」
凌山晴秀眉微蹙,「掌柜的,你只說有沒有法子讓我進去就好,若沒有,我再自己想辦法。」
掌柜的見她執著,嘆息一聲,「這兩盒胭脂,是縣令夫人要的,店裡的夥計正要送過去,你若要去,也只有這個法子了。」
凌山晴眼睛一亮,伸手去拿胭脂。
「呦,我當是誰,原來是我的好妹妹,難怪前些日子給你說媒你不嫁,原來是瞧不上我們這些平民,想著飛上枝頭變鳳凰,要去勾引丞相?也不照照自個兒。」
凌山晴正要出門,沈嫣出現在門口,大搖大擺的走進來,面色嘲諷,「怎麼,被我說中了,不好意思了?」
這會兒店裡人不少,沈嫣這麼說,店裡人皆議論起來。
沈嫣正滿意,更不依不饒,「」大家都瞧見了吧,這野丫頭要勾引丞相呢,能和丞相說得上話的人可要和丞相說一聲,若真能成了,也是一段姻緣呢。」
話音落,滿屋子的人鬨笑。
掌柜的看不下去,小聲道,「沈姑娘,今兒個丞相剛來,估計這會兒縣令陪著吃飯呢,不如你明日再去。」
凌山晴握胭脂的手收緊,一抿唇,道聲謝便離開。沈嫣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亦不理會,眼下她滿心是丞相,任誰說什麼也聽不進。
翌日。
凌山晴起的早,挑了最惹眼的衣裳,戴好面紗,生怕不能給查子安留下深刻的印象。出門正是上午,按照路線到縣令家,和小廝說是來送東西的,便混進內院。
正低頭走著,倏然撞到一人,嚇得後退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