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 與故人拌嘴
「姑娘，你沒事吧？」
熟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凌山晴猛然抬頭，見是要見的人，一時不知是何感覺。查子安還當她是被嚇著，微勾起唇角，「姑娘別怕，你若沒事，我便放心了。」
這種感覺，愈發熟悉……凌山晴怔怔的看著查子安，良久才道，「你……我們之前有沒有見過？」
查子安見她面紗遮面，隱約可看見臉上的傷疤，不好提起，便搖頭，「我昨日才到南城，還未離開縣令府，不曾與姑娘見過。」
沒有見過嗎……可為何這麼熟悉。凌山晴一時心急，抓住查子安手臂，焦急的詢問，「真的沒有見過嗎，大人你再想想，我們真的沒有見過嗎，我……我以為我們見過。」
查子安略微思索，倏然想起這兩日府里的傳言，有一毀了容的女子想勾引自己，攀龍附鳳。再見眼前這女子，面色冷下來，「姑娘，我勸你還是死心吧，我心中有我妻子，其他人皆無可能。」
凌山晴微怔，他這是當自己是來勾引他的人了？頓時冷笑，「丞相大人，我只不過來向你確認我們是否見過，何時說要和你妻子搶丈夫了？」
查子安見她這麼理直氣壯，不由惱火，「若不然，姑娘為何打扮的如此艷麗，還說些讓人誤會的話。」
「那便是喜歡你？大人可真會自作多情。」凌山晴半句也不讓，不悅的撇撇嘴巴。
查子安眉頭微皺，眼前這姑娘，倒是與山晴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若不是毀了容，他還當是山晴跟來了。
「大人，您在這裡，犯人抓到了，只是怎麼也不開口……」
縣令來彙報，但見有外人在場，當即閉上嘴巴。
查子安匆忙跟著縣令離開，凌山晴不死心，悄悄跟上。
那犯人被五花大綁的扔在院子中央，皮開肉綻，但卻半個字不說。查子安上前，「你可知道殺人案的真兇是誰？」
犯人冷哼一聲，也不言語。
縣令見他態度傲慢，上前踢一腳，「來人，接著打，看他的骨頭硬還是我們的刑具硬。」
查子安掃過犯人身上的傷痕，不贊同的搖搖頭，「罷了，想來也問不出什麼，帶下去吧。」看來他仍要好好調查才成。
思忖著，轉身朝外走去。凌山晴眼珠一轉，快步跟上，「喂，大人，你等等。」
查子安見是她，竟無半點反感，停下等著人追上來，才道，「本官前去辦案，姑娘請回吧。」話雖如此，卻有種要和她繼續交談的心思。
凌山晴自然不能走，一本正經道，「大人，那犯人不招供，顯然是有人威脅他，一夜之間殺死十三個人也是個大案子，想必不是一個人能幹的，不如我們分開誘惑。」
見查子安沒有反駁，續而道，「假裝成商人，挨個誘惑，總有人受不了金錢的誘惑提供線索，或許可成。」
這的確不失為一辦法，查子安略微思考，指出其中不足，「但如何確定是哪幾個人，還很困難。」若弄不好，反而打草驚蛇。
凌山晴狡黠一笑，「你不知有一招叫拋磚引玉，就透漏出消息，犯人已經招供，定然有人坐不住，我們再守株待兔便成了。」
查子安微怔，拋磚引玉他從前廳山晴提起過，眼前這姑娘算是第二個說出這些新鮮辭彙的人了，與山晴還真像……
微怔過後，「我知道這詞，想不到你知道的不少，那便按你說的辦，不過我回去還要審審那犯人，若他家人在貪官手裡，無辜的人便要有生命危險了。」
凌山晴點點頭。談話間，兩人並肩走到街上。
沈嫣本想看凌山晴如何被趕出來，便一直在街上等，沒想到竟等到她和丞相大人並肩而行。當即握緊拳頭，上前兩步，倏然想什麼，轉身朝家走去。
沈嫣一進院子，便和沈母告狀，將凌山晴如何勾引丞相了，說的十分戲劇性。而沈母竟信以為真，「當真有這種事情？這丫頭眼光倒是高，不過你別擔心，她根本配不上丞相。」
「娘，我就是氣不過……」沈嫣怎麼好意思說自己眼紅，若和丞相在一起的是自己，那以後盡享榮華富貴了。
母子連心，沈母怎會想不到他是怎麼想的，當即寬慰道，「別擔心，娘肯定幫你。」
翌日。
查子安查到線索，前來找凌山晴，被沈母瞧見，立馬上前拉住人，「大人，小女兒今日身體不舒服，不如讓我大女兒來招待你。」
查子安見沈母滿臉殷勤，當即想到什麼，故意提高聲音，「伯母，我來找沈姑娘有要緊的事。」
凌山晴在房間聽見聲音，忙走出房間，「大人，讓你久等了，我們出去說罷。」偏頭見沈母滿臉不快，譏諷道，「大人是來辦大事的，若事情耽擱了，不是你們能承擔的。」
這一恐嚇，沈母也不敢多說了，不得不放人。
凌山晴為適才的事情向查子安道歉，轉而提起案子，「既然抓到同夥，便讓同夥招供，我們便有了證據。」
案子有了進展，凌山晴卻想到另一件事，「丞相大人，若破了案，你是不是就要回去了。」
「這是自然，我此次前來就是為了破案。」查子安還當她對自己有意，隱晦的提醒，「姑娘聰慧，定會有人慧眼識珠，鍾情於姑娘的。」
凌山晴聽出她話中的暗示，也未繼續說下去。
查子安正要說什麼，突然一小廝前來，犯人招供了。
凌山晴心中欣喜，忙跟著查子安前去，但見犯人在字據上畫押，「案子破了，恭喜你。」
查子安亦鬆了口氣，「多虧了你的法子，才能這麼快破案，多謝你了。」
凌山晴雖覺得破案是好，但心中惋惜更多。她還以為遇見查子安，便是恢復記憶的契機，沒想到還未恢復記憶，他便要走。但他離開是定好的，她也無法改變。
她扯出一抹笑容，苦笑道，「想必大人還有許多事情要做，我先走了。」說罷，也不等查子安回應，便轉身離去。
回到沈家，還未走進房間，便見沈嫣站在房間門口，滿色不悅，「野丫頭，不讓我和丞相見面，自己去勾引丞相，看你這樣子是被丞相甩了？人家可是京城來的，什麼沒見過，會看上你這個醜八怪？哼，別做夢了。」
凌山晴秀眉微蹙，心中正煩悶，倏然聽見這話，毫不掩飾，想什麼便吐出什麼，「沈嫣，也請你照照鏡子，他既看不上我，也看不上你，你這優越感是從哪裡來？」
沈嫣大驚，怒從心中起，瘋了似的上前一把推開凌山晴，「你這個野丫頭，醜八怪，還敢拿我和你放在一起比，你毀容了才配不上人家的，我可沒毀容。」
凌山晴一時不留意，被推翻在地，腦袋撞到一磚頭，一股液體順著額頭流下，當即失去了意識。
沈嫣只想教訓教訓凌山晴，見她腦袋流血，嚇得不輕，上前踢著她，「你……你別裝死，野丫頭，你敢裝死，我就把你扔去喂狗！」
踢了幾下，扔不見凌山晴有反應，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娘……娘，你快過來，娘……」
沈母在屋子裡被叫出來，一見凌山晴在地上躺著，大驚失色，「這怎麼弄的，快，快把人抬進去。」
沈嫣雙手發抖，費了好大的勁才將人抬到床上，閃的老遠，「娘，這可怎麼辦啊，她會不會死。死了可怎麼辦，我不得坐牢，娘……」
「不管了不管了，娘帶著你走。」沈母當機立斷，對著凌山晴拜了拜，「當初是我們救了你，你若有個好歹，也別來找我們，我們儘力了。」說罷，拉著沈嫣出門，「走吧走吧，這村子咱們也別待了，我們跑吧。沒準她這一摔又失憶了，連我們也不記得。」
沈嫣忍不住回頭，見凌山晴面色慘白的躺著，忙回過頭，跟著沈母跑路。
凌山晴彷彿回到剛穿越來，五歲的囝囝在耳邊哭，窩囊的查子安輸了賭局欠了一屁股債。後來她研究鵝毛筆發家致富，再後來搬到縣城，遇上親生父母的，又搬到京城，見了皇帝，被封了公主，有一對兒女……
她想起來了，她的女兒，她的丈夫，今日剛見過面的丞相大人……
凌山晴猛然睜開眼睛，已然是黃昏。她抬手摸著額頭，再見臉上的血，也顧不上，匆忙上鎮子，敲著縣令家的大門，「丞相，來人，我要見丞相——」
她衣服上沾著灰塵，臉上淌著血，模樣嚇人。百姓圍在她身邊指指點點，有人認出她，竊竊私語。
「這不是要勾引丞相的那個醜八怪嗎，知道丞相要走了，還來往上貼，真不知羞恥。」
「抓緊吧，丞相大人明天就走了，今天再不成功可就沒有機會了。」
明天就走？凌山晴心中一急，使出渾身的力氣撞開門，也不顧上前攔著的小廝，大喊著，「丞相大人，我有事情找你！」一連喊了幾聲，見查子安出來，推開小廝，「子安……丞相大人，我有事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