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腳印

紀斐順著牆根向前。

這棟樓的樓道兩邊都有窗，但因為長期無人或鬼的打理，玻璃上堆滿了灰塵，每隔一段距離還會有破碎的玻璃落滿走道，邊緣尖銳，但整體又脆弱，踩上去會發出令人牙酸的「咔咔」聲，在狹窄的走道中顯得十分清晰。

紀斐小心翼翼地繞開玻璃。

他行進的速度並不慢，很快就到了三四樓交接的位置，顏洛禾跟在他身後，離他大約三步左右，那張絕美的臉上也帶著些許嚴肅。

讓美人臉色改變的原因無他，之間面前滿是灰塵的地上憑空多了一串勉強可以稱之為「腳印」的東西。

方才顏洛禾和沈籟走上樓梯留下了兩行，沈籟的高檔皮鞋鞋底花紋很好認，顏洛禾的高幫鞋底也能看得出來，但夾雜在兩個腳印之間的，卻是一個用半圓形的印連成的腳印。

「剛才肯定沒有這一些東西。」顏洛禾皺眉，在紀斐耳邊輕聲吐息。

少女般幽蘭的氣息就在身後，還有獨屬於顏洛禾的體香，有點像檸檬，紀斐耳朵很敏感，頓時有些紅潤，只好掩飾道：「老闆，別在我耳邊說話，我害羞……」

「……」

你羞個鎚子。

雖說顏洛禾對這人的厚臉皮已經是見怪不怪，但還是很沒風度地翻了個白眼。

他要是會害羞那就真對不起他城牆一般厚重的臉皮。

有腳印就好辦很多，二人跟隨腳印又走到了一樓，地上灰塵消失，腳印蔓延了一小段，就消失不見。

沈籟和宋錦程在樓下等著他們。

紀斐開門見山道：「我們剛剛勘查過了，沈籟說的沒錯，剛剛的確有東西跟在他們身後，看著腳印的樣子似乎跟到三樓就停下了，要不是老闆阻止他往下看，估計那個時候他又會和那東西對上眼。」

「東西？」宋錦程重複著這個詞。

紀斐總是喜歡準確用詞，既然說是「東西」，那就證明他已經排除了跟蹤者是人的可能性。

沈籟打了個寒顫，整個人的臉色又蒼白了下來。

「對，腳印只有前半部分，我猜測那東西一直踮著腳。」紀斐點了點頭，與宋錦程一行人走到空曠一點的位置，「看前半部分的花紋，似乎還是一雙很普通的橫紋底鞋。」

「校鞋。」顏洛禾開口猜測，「我上學的時候學校統一要求穿白色球鞋，很多同學買的都是懷力球鞋，那鞋子底就是這種花紋，現在A市也有很多人在穿。」

紀斐對此倒是不置可否，道：「橫紋主要就是來防摩擦的，其實很多鞋子都有，但聯想一下，這是在學校，穿像這種鞋子的，莫非是個學生？」

「學生？」沈籟小心翼翼地看著三人，想到剛才自己差點又和一隻鬼正面衝擊，整個人都忍不住震了震，問到：「活的死的？」

「說了那是只東西。這裡是怪城，npc不存在活著和死了的概念，」顏洛禾耐心地解釋著，隨後反問道：「更何況活著的人為什麼一直用前腳掌走路，腳跟不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