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支持

世界陷入一片死寂。

看他這表情，雨夢也是心中有數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給你去準備釘板？放心，我給你找胸口碎大石的那種，保證不會很疼。」

離凝書嘆了口氣，說道：「我不明白她生氣的理由。」

「嗯？」

「她似乎想讓我……依靠她？」

「……」

這是個什麼要求？

歷來女子嫁人都是想嫁個能依靠的，哪有喜歡夫君比自己弱的？

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是靈夏會說出來的話。

一時也有些無語。

「……其實，也正常。」畢竟是從小跟著雨夢混的人，多多少少有些她的真傳。

若是有人對雨夢說，你什麼都不用做，一切放著我來。

她的拳頭可能會發癢，想要揍人。

「靈夏看著很溫順，但是她骨子裡倔得很。她不喜歡被人安排。」

「我知道，可是……我也是為了她好。」

雨夢點點頭，說道：「靈夏也知道不是？但她還是覺得氣，能有什麼辦法？」

離凝書心裡焦急，思來想去之後，忽然發現了盲點。

他扭過頭去，指著雨夢說道：「當時，不是你叫我瞞著的嗎？！」

「啊？」雨夢那安慰人的小手往回一縮，眨眼道：「有這回事嗎？我都不記得了。」

「是你！」離凝書說道：「讓我千萬不能告訴靈夏，說什麼也要把她送走的！」

雨夢還真是不記得了，「有嗎？」

但是她也不在意就是了。

她將雙手抱在腦後，哈哈笑了兩聲，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啊，早知道你和靈夏會變成這樣，就可以換個方式解決嘛。」

「你還說風涼話？」

「那不然怎麼辦？我去替你跟靈夏認個錯？」

「……」

「行行行，我去替你解釋，總行了吧？」

雨夢邊走，邊嫌棄地看了他一眼，「……麻煩。」

*

她跟雨夢也是許久未見。

剛進門就發現靈夏在屋子裡做手工，走進一看，發現桌子上堆著的都是簪子的零散部件。

「好久不見啊，這是在做什麼？」

靈夏在她開門的時候，就瞧見她了，這會兒也沒有抬頭，專心地做著自己的東西，「花簪。」

「還挺好看。」

雨夢撿起其中一支，放在眼前端詳了一會兒，輕聲笑道：「你什麼時候有了這門手藝？還挺不錯啊。」

靈夏道：「也就混口飯吃。」

「對了，阿凝的事情，我想同你解釋一下。」

靈夏做簪子的動作一頓，「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嗯？」雨夢看著她，說道：「我想肯定有許多事，是你不知道的……當然，你要是不想知道阿凝這兩年發生了什麼，就當我什麼都沒說……」

雨夢說著，裝模作樣地起身，朝屋外看去，「來這麼久，也沒吃過什麼東西……」

她還未轉身，衣擺就被人從旁抓住了。

雨夢的步子一頓，微微笑著回眸，看向靈夏道：「原來你還是感興趣的？」

房屋的門緊閉著。

周圍也沒有其他人，靈夏紅著耳根，微微抬眼，「你別嘲笑我了。」

「我聽阿凝說，你都跟他鬧絕交了？」

「……」

「我就知道你在說氣話。」搞清楚了靈夏的態度，雨夢從鼻子哼了一口氣，忽地對她有些恨鐵不成鋼，食指點點對方的腦袋，說道：「你啊……也太好哄了。」

她復而坐下來，撈了靈夏桌子上的一盤糕點過來，從里挑出一塊，咬了一口。

腮幫子鼓鼓地問道：「你最先想知道什麼？」

「那場大火——」靈夏脫口而出，可見她一直以來，都在心裡想著這個問題，「為何，要在那個時候走？」

「倒也不是非要在那時，只不過正是巧了。你還記得，當時我們在調查的採花賊嗎？」

「……嗯。」

「那並非是一般的採花賊，焦郡主在查這件事的時候，只透露了一點消息。那些失蹤的少女，其實大多是被人拐走了。」

「是芊安閣？」

「沒錯。芊安閣的那個閣主不簡單，她年歲才三十齣頭，已經是各大店鋪的老闆，手下經營著數以百計的產業，她的貨源覆蓋很廣，幾乎跟很多地方的人，都有合作。」雨夢忽然想起來，說道：「那個賴家就是一個例子，在這樣邊緣的小鄉村都有她的人……」

「可她為什麼要那樣做呢？芊安閣老闆，就是做尋常生意，也已經那樣有錢了。」

「你知道蕭貴妃嗎？」

「嗯？」

「她是燕安的靠山。」雨夢解釋道：「先帝特別聽她的話，她讓往東走，絕不往西。嬌滴滴的撒個嬌，立馬將天下所有的寶貝，都尋來給她。可是蕭貴妃並不滿足於此，她有更大的野心，想要將這天下都收入囊中。」

靈夏聽著，下巴都張大了沒有收回去。

「貴，貴妃娘娘？」靈夏想不通，說道：「她都已經是得了萬千寵愛，為何還要……？」

「這我哪知道？就為了她的自我滿足，害了多少無辜少女的命，她將那些女子當做是自己討好人的手段，以美人計攻之。」

「所以你們才瞞著我？」

「是，對你來說，這些事情知道、或者不知道，並沒有多大影響，不是嗎？」

靈夏被人拍了拍肩膀，抬眸看到雨夢一臉「我懂你」的樣子，說道：「我知道你在生阿凝的氣，但當時蕭貴妃那般盛寵，投靠焦郡主，本就是一件冒險的事兒，扭頭又惹上貴妃，再加上，你被採花賊綁走的事情……他只是想要保護你。」

「我知道……」靈夏輕聲說道，「可是雨夢，若換做你，你想怎麼做？」

「我？」

「若大小姐瞞著你，一個人去了很危險的地方，在你不知道的地方生死未卜，你看到她的第一反應，是什麼？」

雨夢還真想象了一下，她是看著尤凝長大的，心裡也一直將他當個孩子，一聽這樣的說法，第一反應竟是「看我不打斷他狗腿」！

脫口而出之際，看到靈夏的眼睛，頓時停了下來。

「哈……哈哈……」她違心說道：「當然是支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