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模糊的影相
透過大客廳和陽台小客廳隔欄玻璃,看到一抹纖瘦的身影,穿著寬鬆水藍色粉貓咪圖案睡衣睡褲的小女人。
長長的頭髮扎了一個蓬鬆的丸子頭,一縷調皮的碎發不喜歡束縛,垂在她的臉頰上,愉快的盪著鞦韆。
「咳咳……」
一聲咳嗽被她用胳膊捂進嘴巴,悶悶的,不能得到釋放。
厲仲謙見此,烏黑的眉毛漸漸攏起,走向玄關處拿起空調遙控在原始溫度33度的基礎上又加了幾度。
貝娜把掉在地上的酒瓶一一撿進垃圾桶。
剛才慕雲他們喝了不少,除了阿左沒喝,其餘的都喝的東倒西歪,也是阿左把他們送上去的。
要不是她去哄嘟嘟睡覺,估計也會喝傻了。
當然,她沒忘記限制厲仲謙的酒,不是說讓她管,那她就管了。
想到,突然之間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他猝不及防的吻,貝娜撿瓶子的手一頓,獃獃的蹲在地上,眉眼漸漸的柔和起來。
忽然腦中閃過似曾熟悉的吻,熟悉的觸感,溫暖又安全的懷抱。
一個模糊的身影在腦中漸漸重疊。
突然,腦袋針扎似的疼,疼的她跪到地上雙手抱住腦袋,疼痛只維持了兩秒就消失了,腦中凝結出的影響也消失不見。
隨之而來的事失落感,那種空落落的感覺讓她心臟一抽,就像被一雙大手捏住一般,擠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她連捂住胸口,潔白的貝齒咬住唇畔來止疼痛,腦袋埋在腿上,不知不覺中,清淚一滴一滴流出眼眶。
厲仲謙隔老遠就看到她有些不對勁,泰然的神情在那一刻崩塌,臉色一變,也顧不得「身上有傷」,幾步奔向貝娜。
他平常的傲嬌矜貴此刻早就被丟在腦後,慌亂的看著跪在地上抱著腦袋的貝娜。
伸出的手都有些抖,著急又小心的輕聲問著。
「冬兒,你怎麼了?」
「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貝娜腦袋輕輕的搖了一下,鬆開手臂,慢慢的抬起來。
淚水就像是積水劃過沙灘上一樣,留下兩道痕迹,下顎處還有未滴落的淚滴就像掛在荷葉上的露水,惹人憐愛。
見此,厲仲謙的一顆心越發揪緊,慌忙握住她的肩膀,對視著。
「我帶你去醫院。」
貝娜深呼了一口氣,抬手抹了一把臉頰。
「我沒事,估計是酒的後勁,現在真的沒事了。」
看到厲仲謙著急又擔憂的神色,她微微愣了一下,隨及推開他,繼續去收拾。
「你都疼哭了,還說沒事,別收拾了,明天叫家政過來,你和我去醫院。」
厲仲謙來氣,一把奪下她手裡的垃圾袋扔到一邊,已經裝了大半袋的垃圾,被他這麼一扔,悉數都灑了出來。
貝娜這次是真的想哭了。
「你幹什麼,我好不容易收拾好的,你這人怎麼這樣。」
她的聲音里都帶著哭腔,額頭綳著,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明亮的燈光打在水汽上,閃閃發光。
「去換衣服,去醫院,我可不想為你擔上人命。」
厲仲謙忍住去安慰她的衝動,狠了很心說出違心又薄情的話。
「啪嗒」淚水終於沒忍住,一滴一滴落到地上,發出很大的聲音。
他的話語透出不近人情的冷漠,像是一切都是無關重要的東西,如同螻蟻一般,對其無比渺小。
「那要不要我現在寫下一份免責書,按手印簽字,這樣就和你無關了。」
貝娜冷笑了一聲,語氣無波無瀾,好似再說今天天氣不錯。
她太過冷靜,就說明她是氣極了。
厲仲謙太明白她了。
聲音不知不覺中放柔了一些,不過依然帶著冷漠的味道。
「冬……身體不舒服就去醫院,如果你不想繼續留下來,你也可以回去,我這裡不需要你幫忙了。」
剛才情急之下,叫出她的名字,還好她沒有聽清,這次又差點叫錯,每次遇到她的事,他總是能失去冷靜。
厲仲謙無奈的扶著額頭。
臉色都那麼難看,怎麼會沒事,看來要儘快給她做檢查了。
「厲先生的心意我領了,不過我不是說話不算數的人。」
「而且,您大可放心,我一下還死不了的。」
貝娜吸吸鼻子,從桌子上抽了一張抽紙擦了一下鼻涕和眼淚,低頭繼續收拾起來。
厲仲謙望著她忙碌的背影,真的想狠狠的咬這丫頭一口。
怎麼就那麼犟?
軟硬不吃!
他忍無可忍,幾步過去,一把拉起貝娜,迫使她望著自己。
黑如點漆的深色之中,滿是冰冷。
「你……」
他帶著怒火的手臂生滿了力量,貝娜被捏的生疼,可是她卻忍著,毫不畏懼的迎上他的眸光。
她柔絲般的、弓樣的眉睫,蔭掩著盈盈的雙瞳,儼如天鵝般的眼眸里還泛著水汽,霧蒙蒙的寫滿委屈和倔強。
厲仲謙所有的話都被這雙剪瞳打敗。
他的一雙大手,漸漸的鬆開,冷哼一聲,大步離開。
「哐啷」的關門聲音,使站在原地的貝娜,嚇一個激靈。
幾分鐘后,敲門聲響起。
厲仲謙去而復返,不過這次是快速去開門。
貝娜也懶得管這個神經病。
誰知,慕雲抱怨的牢騷聲音傳來。
「老兄,大晚上的你不睡,我這酒勁還沒醒呢,你可不可以體諒我一下呢,有點人性好不好?」
「去給她看。」
厲仲謙幾乎是拎著走路都會跌倒,頂著亂糟糟都不忍直視的頭髮的慕雲。
慕雲困得,眼皮睜了好幾次才張大一些,不過裡邊都是一些紅血絲。
看到是貝娜,他才打了一個哈欠,清醒一些。
「夏夏怎麼了,是想起什麼了嗎?」
聞言,貝娜一條秀眉擰成疙瘩,不知厲仲謙找一個醉的這麼厲害的人來做什麼。
治病?
恐怕沒病也會給他治出病來吧!
「哦……哦……」
突然,慕雲呲著牙身子縮成弓箭般直叫喚。
在厲仲謙的魔爪下,他已經徹底清醒,看清眼前的形勢,又仔細想了想自己說了什麼,慕雲頓時後背都涼了。
也不顧的已經疼麻木的手臂。
連忙對貝娜笑著道:「你看我還以為做夢呢,夏夏是我曾經的女朋友……」
瞥見厲仲謙眼如刀刃,立馬改口道:「那個,對不起啊,嚇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