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刻骨銘心又怎麼會忘
「那你就不想知道以前的事嗎,或許有對你刻骨銘心的記憶,難道你就這樣忘了,你就沒有遺憾。」
慕雲不死心的問著。
貝娜喝了一口湯,聞言,勺子在唇邊頓住。
遺憾?
「沒有,既然是刻骨銘心的那就不該忘了,既然忘了就說明不是刻骨銘心的。」
她說的很輕鬆,很淡然,就好像和自己無關似的。
「哐啷」
一道叉子磕在碟子上發出一道清脆的聲音。
坐在主位上的厲仲謙,停下咀嚼的動作,臉色暗沉,讓人猜不出他是怎麼了,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他不開心。
貝娜臉上的微笑定住,茫然的瞅著一圈人,他們卻都看著自己。
難道她說錯話了?
試問,可沒說和這位大爺有關聯的話啊!
「你的廚藝更適合做沒心沒肺湯,這樣才不至於讓你才華埋沒了。」
貝娜左右轉動著眸孔,幾秒后才明白,他說自己沒心沒肺。
這怎麼能這麼說呢?
她的脾氣又有些壓不住了。
「厲先生,如果你不贊成我剛才說的,那我可以解釋的啊!」
見他並沒有反駁,那就是說她可以解釋了。
「是這樣,比如過刻骨銘心的記憶,那就還有第二個人,或者是第三個人,那我失去記憶了,不記得,這是後天因素,並不是我選擇性忘記。」
「這自然怪不得我,既然是那麼難忘記的事,那讓我擁有這些記憶的人,怎麼不來找我呢?」
她繼續道:「別用找不到為借口,因為真的想知道一個人的行蹤,總會有辦法的,再比如,這段刻骨銘心的記憶,不是好的,那忘了最好不是嗎?」
「我都忘了,說明對方也好不在哪去。」她攤著手,縮縮脖子,表示很無所謂。
卻忽略了主位上男人越來越黑的臉。
「我也想過了,如果是親戚,我母親自然不會這麼做,是朋友,那除非有過過命的交情,不然不可能會那麼記憶深刻。」
「如果是愛情,那說明我愛的這個男人就是一渣男,所以忘了也不是壞事。」
「你怎麼知道那個男人沒找呢?」厲仲謙的聲音猶如從海底傳來,嗡嗡的,好像是極力隱忍一般。
「都兩年多了,要找早找來了,可到現在我連一個認親的人都沒,倒是有幾個認錯的人,就是你們。」
貝娜不知他莫名的怎麼就在這事和她杠上了,沒忍住說出自己的想法。
誰知。
「咚」的一聲。
厲仲謙一拳砸在桌子,濃沉的能滴墨的眸子渲染了她一眼,一腳踢開椅子,轉身出了餐廳。
貝娜被嚇得一張嘴都合不攏。
這神經病哪根筋又錯位了。
不就是說有關她的事,她這個受害人,最該被同情的人都沒生氣,他氣個什麼勁。
神經病!
「慕大哥,你那有葯沒?」
慕雲完全跟不上節奏,下意識的接話。
「給他配點,我身上的病毒給他傳上不少。」
貝娜在嘴巴里塞了衣蛾蝦球,狠狠的嚼著,一邊說道:「而且他對外國病毒過敏,都變異了,你該加大藥量。」
慕雲聽得頓時嘴角一抽,這兩位還真是一個比一個狠。
碰到這樣的妻子,也真是難為他兄弟了。
其他人裝作沒聽到,繼續吃著,這件事他們幫不上任何忙,只能為他們兩個心疼。
等貝娜想起一切,估計會最痛苦。
強制灌輸給她這些記憶是最直接的,卻也是最冒險的。
蔡文哲最清楚。
他查了那麼久,卻什麼都查不到,她的現任母親米舒,身家清白,一切都有跡可循。
至於國內的資料,肖海幫忙查了,竟然真的有其人。
在這邊,米舒接觸最多的就是他們的鄰居湯姆一僵,可是他們的資料都很平常,唯獨那晚來送貝娜的男人漢森。
他的資料過於簡單了,只顯示了年齡,其餘的都是空白。
先生推測,應該是jun方背景,只有這種情況才會出現空白狀態。
如果米舒真的有jun方這條背景,那真的棘手了。
因為對方並不簡單。
而他們對這裡熟悉的只是市場,上面並不透徹。
這件事若是找雷恩,或許不難,可先生卻沒有打算找他,這是他不明白的。
飯後,一圈人難得沒有各自回房,都留下來陪嘟嘟玩賽車。
貝娜想見有很多人陪嘟嘟,便想著出去見見凌洛,畢竟她推辭了幾天。
她母親都打電話來訓了好幾次了。
在不見面,估計她母親會起疑。
到時候知道她撞了人,肯定會擔心的,說不定會把她所有的積蓄拿出來做賠償。
這可是她不想見的,何況,厲仲謙的這個奸商,又怎麼會滿意呢,指不定到時候獅子大張口了。
雖說,這幾天他對自己無微不至的照顧,很讓她感動,可感動歸感動,現實歸現實,商人無利不起早。
指不定他又藏了什麼心思。
今天早上不就陰陽怪氣了,搞得他像那個被拋棄的人,而她就是一個負心的人。
「姐,你想不想恢復記憶啊!」
緲緲一邊扔著小皮球,一邊隨意的問著擦拭玩具的貝娜。
這時,和嘟嘟一起玩著的慕雲,以及幫忙喊加油的夏志,還有幫他操作的阿左,待在一邊研究說明書的蔡文哲,都豎起耳朵聽著。
當然,某個掀開的門縫裡,男人翻書的動作也停下,幾乎是屏住呼吸期待著她的答案。
貝娜只顧想著在自己的事,並沒有察覺到他們的神色。
她抿抿唇,想了一下道:「我曾經看過這麼一個帖子,樓主問,我之所以是我,是因為我的記憶么?
是我的過去決定了我的現在么?
一旦記憶消失或錯亂,那我還是同一個人么?
人到底是由靈魂還是記憶主宰?」
「樓下有人答:記憶是靈魂在某一時間段上的投影。打個比方,可以把靈魂比作一個人,而記憶是衣服,就算衣服換了人還是這個人。不可能說一個人失憶了,就不是他了。」
她在同一個地方反覆的擦拭即使變得很清亮,她還是沒有停下來。
蔡文哲看著鋥亮的玩具,心想,她不是不在意,而是不想在意,因為她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