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縣主之威

第十章 縣主之威

蘇淺的心跳驟然快了起來。

那趙玄手裡所拿之物,竟是之前自己和那黑衣人對戰時最後丟出去的金鐲。雖然因為已經使用過早已斷成數個不等的漆黑碎塊,也已失了之前亮澤耀眼的光暈,可依稀還是能看出原本那金塊上面一條條規律絲線的形狀。

她本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卻不想,竟被人拿了這東西出來。想必是他的護衛之前搜過那片樹林得來的。

蘇淺有些心驚,更有些懷疑這個柿子如此追根究底的目的?

不過很快蘇淺便沉下了心來。

要說這些暗器,可全是出自楊秀之手。當初在教授蘇淺的時候,他屢次嫌棄蘇淺女人力小耐力不足,便想了些取巧的辦法彌補。

這些暗器便是楊秀委託江湖上的朋友為蘇淺特製出來的。如果拿到外面銀樓去看,款式和做工並沒有什麼出格之處,它巧就在其中暗藏的機關上,除了這個手鐲,蘇淺手裡也就還剩一個戒指,一隻牛皮護腕而已。

劉氏卻不疑有他,招了同來的所有護衛丫鬟僕婦,全部辨認一遍,自然皆無所獲。

趙玄也知道這樣外表普通的東西很難在這些人中查出什麼結果,便乾淨利索的告辭了。

劉氏今天遇到這樣的事情,也是身心俱疲。

她並沒有在外面和大房掰扯的意思,直接令護衛傳話給老太太及眾人,一行人便要啟程回府。

蘇淺卻是動了旁的心思。

反正自家逃不過被算計的命運,倒不如借這次的事情把水攪渾,沒準便能從中找到一線生機也不一定。

她悄悄叫來了跟隨劉氏的柳嚒嚒,吩咐了幾句之後,又將回程的時間刻意延遲了半個時辰。

等到蘇淺及眾人回到侯府的時候,上京城裡已經傳遍了相府仗勢欺人,為脫罪污衊武安侯勾結外族行刺的傳言。

若這等傳言放在相府旁的人身上,或許還有幾分可信度。偏那被刺的是相府里最聲名狼藉的沈寶坤,這就讓人有些啼笑皆非了。

沈寶坤是誰?那可是上京城出了名的紈絝廢物,武安侯擔著那樣一個足可誅九族的罪名,就為了去對付沈寶坤,怎麼聽都是異想天開的胡言亂語,就是再傻的人也不會信啊。

劉氏聽了蘇淺的話,回府後當真遞了拜貼遣柳嚒嚒去相府走了一趟。

這柳嚒嚒也不進門,就在相府大門口大著嗓門把該說的話全都說了。

說完也不等對方回話,只說他們侯府如今一家老弱婦孺,沒有侯爺在家撐腰,便是個白丁也可欺到頭上來,反正沈家勢大,如今他們侯府已然得罪了沈家,也是無力改變什麼,不過引頸待戮便是。

柳嚒嚒說完話就走,擺出一副悲憤,無奈亦無力的姿態。直接一記直拳把準備了一系列應對手段的左相夫人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等沈珏聽聞消息趕回府去,這起子官司已經鬧得街知巷聞人盡皆知,關鍵是中間夾了個安國公世子趙玄,他就是想做什麼手腳都難,不得不吃了這個啞巴虧。

不提這邊相府里如何紛亂。

卻說侯府里此刻卻也是風雨欲來的一片冷肅。

輕易不開的侯府正廳此刻跪了滿滿一地的下人。侯府護衛隊全部挎著刀凶神惡煞般站在一旁,虎視眈眈盯著廳中眾人。

侯夫人劉氏穩穩坐在主位之上。老太太老太爺被安排在了左側上位,名為主持,實則也是被劉氏殺雞儆猴的其中之一。

下面坐著牛氏夫妻。大房一眾妾室子女皆站在一旁,唯眾人面前跪著瑟瑟發抖的蘇霓。

牛氏板著臉怒瞪著劉氏,不時哀怨的看一眼自家婆婆。倒是蘇霓,在一片安靜中偶爾傳出幾聲啜泣。

「我這個侯夫人一向懶得管事,總想著蘇姓一家,同氣連枝,就算內里磕磕絆絆也都是小事,卻不想竟被人當成了傻子。」

以往的劉氏確實沒擺過侯夫人的架子,對子女之外的事她一概淡淡的,總是一副高貴賢靜,冷冷清清的樣子。即便和大房斗的最厲害的時候,也沒有直接翻過臉。

可龍有逆鱗,涉及到了自己的孩子,再軟弱的婦人也會變成一頭咬人的獅子。

這就是此刻牛氏的感覺。

此時的她其實早就後悔了,自己當初眼皮子太淺,就為了那麼一點好處便做下這等糊塗事來,這下可要將三房得罪個徹底了。

她卻不知今天已不是得罪不得罪的問題了。

「蘇霓,為何誆騙我家淺兒,從實招來。」此刻的劉氏雖仍是一副嬌嬌柔柔的嗓音,可誰都能聽出那話里的怒和恨來。

「我沒有,嬸娘,我真的沒有。」蘇霓哭得眼睛都紅腫了,那副可憐樣讓人看了就心生憐憫,可惜面前是恨毒了她的劉氏,自是沒有半分動心。

「嬸娘我真的只是邀七妹去山頂水潭抓魚,卻不知怎的招惹了那色胚,我這也是被人所害,您可要為我做主啊!」

蘇霓哭的凄慘,劉氏卻並未因蘇霓的話而動容,她眼睛轉而看向了坐在一旁用一種仇視痛恨的眼光狠狠瞪著自己的牛氏,淡淡道:

「我們府中的消息,隨隨便便就被相府的人知道了,連相爺給我寫的信對方都知之甚詳,什麼時候侯府與相府的關係竟這樣親近了?」

牛氏眼珠一翻:「你看著我幹什麼?你自己治家不嚴,怨得了誰?」

劉氏冷笑一聲:「我聽說大嫂最近應酬頗多,府中的馬都跑瘦了,莫非大嫂出門只是吃飯看戲,竟不與人交談的嗎?」

牛氏眼珠轉了轉,馬上義正言辭道:「你倒是不用出去應酬,反正你兒子已經是世子了,以後就是這府里的主人,我呢?我不出去應酬,我兒子閨女誰管?」

劉氏冷笑:「所以你就可以為了你的兒子女兒出賣我兒!」

牛氏一噎,遂吼道:「劉婉晴你少血口噴人,你這是成心往我們大房扣屎盆子!爹娘還在呢,你就這般放肆,我倒要去問問老三,他媳婦這是要將我們大房趕盡殺絕嗎?」

劉氏也不看她了,冷眼看向了瑟縮在腳下的蘇霓:「今日的事情定要有個分辨,既然大嫂不肯配合,便委屈一下六小姐了。」

說著她沖身旁的人一揮手:「去拿了六小姐的人問問清楚。」

正在假哭的蘇霓嚇得直接軟在了地上。

在她驚懼的視線中,侯府的總管劉忠領了幾名小廝將跪在蘇霓身後的四個大丫鬟並一個老嚒嚒齊齊拽了起來……

「慢著!」牛氏怒目圓睜,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轉頭對劉氏怒道:

「弟妹雖貴為侯夫人,可也算我們蘇家媳,既然你掌了這一家子的事,那便得做出掌家人的樣子才是。前兒才讓你房裡的柳嚒嚒跑到相府門口胡說八道的,壞了我兒的名譽,今兒個又對我兒身邊的人喊打喊殺,您還真是威風啊!只是,這威風也該沖著外人才是,莫動作大了再閃了腰……」

劉氏看著牛氏表情猙獰的臉,冷道,「是我壞你兒名譽嗎?到底是誰讓她設局害人的?又是誰給那色胚通風報信的?難道你不清楚嗎?」

牛氏看劉氏動了真怒,索性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一邊拍著地板,一邊哭罵起來:「沒天理啊!弟媳婦欺負嫂子啦!快來道雷劈死這個沒心沒肺,目無尊長的東西吧……」

劉氏早知道牛氏的德性,一哭二鬧三上吊,在老家她就是這樣對付那些妯娌親戚的,可她在侯府搞這套,卻是找錯了人。

劉氏沖身旁的嚒嚒遞了一個眼色。

柳嚒嚒會意,直接上前,二話不說直接沖著牛氏就是一個巴掌。

清脆的巴掌聲響徹大堂,直接把所有人都打蒙了。

這還是牛氏第一次被人打臉,還是個奴才打的,關鍵是,還是如此大庭廣眾之下,當著一眾子女,還有一群她屋子裡的妾室奴才。

牛氏手捂著臉,張大了嘴,不敢置信的望著柳嚒嚒,進而望向了劉氏,隨即一雙眼裡怒火燃燒,猛地爬起來一把抓起了手邊的茶杯。

可不等她將茶杯丟出去,兩名護衛已經從劉氏的身後走了出來,按著刀柄站在了劉氏的身前。

就聽劉氏的清冷聲音再一次響起:「牛蘭月,我沒忘了自己是蘇家媳婦的身份,但你卻似乎忘了我還有另一個身份,我劉婉晴還是聖上親封的嘉寧縣主,正二品,食邑祿米等同列侯。就連打你的柳嚒嚒也不是白身,她是宮裡出來的四品內廷姑姑,便是到了地方上,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瞧得起你我稱你聲大嫂,惹惱了我,你就是個賤民。即便我不做這個侯夫人了,我的女兒,那也是縣君。謀害縣君,你們真是好大膽子!」

牛氏何曾見過這個,登時被嚇得白了臉色,第一次在劉氏的面前露出了畏懼的神色。

劉氏不由在心裡冷笑。她雖從不喜歡以勢壓人,但這個時候沒有比這樣狠狠打臉更讓她解氣了:

「那沈寶坤從何處得知我兒的事情,難道是無知雀兒飛去告的密?上山進香的事情,也是你屢次三番算計,前幾次我沒理你,你就攛掇了婆婆直接下了命令。如今果真出了事,你卻來怪我壞了你兒聲譽。依著你的意思,莫不是要任憑著丞相府的人說咱們侯爺勾結蠻子行刺才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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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拐個皇帝去種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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