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去往人間
音晞的辦事效率極高,不過是隔了一天,她就又踏花而來,還帶來了陣陣花香。
夕沅看著蹦蹦跳跳飛奔而來的音晞,只覺得音晞真的是顛覆了她對仙女的臆想,原來仙女也可以如此活潑,甚至還有些不拘小節。
她以為所有的仙女都是清冷如同高山雪蓮一般,可遠觀而不可褻玩,但是夕沅看著白嫩嫩的音晞時,一時沒忍住,直接上手捏了捏她的臉。看來,仙女也是可以「褻玩」的。
「沅沅,我悄悄的去翻了翻司命的氣運簿,竟沒有找到關於帝尊下界的記錄,想來這是機密。」
「不過據我推測,帝尊應該在投生紫薇星宿之下,那裡就只對應一個王國,名為葉蘭國。這樣,沅沅,你拿著魂玉先過冥界入輪迴,我在天界給你做內應,到時候有帝尊的消息,我就去找你。」
音晞將一塊瑩白的玉放在夕沅手裡,她將這塊玉拿起來看了看,明明就是一塊普通的玉,但是卻能看到其中有煙白色的霧氣在流動,想來這就是魂玉之名的由來吧。
「音晞,那我就去人間啦~」夕沅捏著魂玉,笑彎了眼。
「還有音晞,辛苦你啦!」
夕沅瀟洒揮了揮手,就被音晞拽了回來,她開始拉著夕沅的手,苦口婆心道:「沅沅,你在人間也要想我噢!還有你是私入輪迴,所以你的氣運不歸司命管,就像是一張白紙,無人能料其結局,每一步,你都要自己來。」
「嗯,如果沅沅覺得辛苦的話,就結束作為人的生命,恢復神位即可,在人間不能使用法力噢,天道會探測到的,不過小範圍的話還是可以的。沅沅,此一去,你要小心啊。」
音晞本體是仙界的花,偶然得了機緣修了仙位,所以她也從未去過人間。
不過聽其他仙者說,人是世間最苦的生靈。所以她也怕沅沅會覺得辛苦。
但是一想到沅沅那麼喜歡帝尊,又覺得這個機會太難得了。帝尊高高在上,連天帝都不常見到,還別說她們了,這樣一想,這人間可真是太值得去了!
音晞很黏夕沅。
首先是因為她是顏控,夕沅真的是長在她的審美上,眼波流轉間,夕沅作為神女的矜傲就展現的淋漓盡致。
其次是因為夕沅的武力值滿分,甚至還救過她,所以音晞特別喜歡和夕沅待在一起。
但更多時候,音晞是覺得夕沅身上總是縈繞著一種讓人悲傷的孤寂,她覺得神不該如此,所以她想陪著夕沅。
後來,音晞不小心聽見夕沅在聽心樹下吐露心聲,她才知道,在她心目中高高在上的神女原來一直喜歡著高高在上的帝尊。
所以她竭盡所能的想要去幫夕沅,音晞聽月老說過,只要有了喜歡的人,心裡就不會孤單,而神族亦然。那種感覺就像是一隻漂泊無依的船終於有了可以靠岸的地方。她也想夕沅能夠有一處心安的地方。
夕沅回頭,看了音晞一眼,眼底盛滿了溫柔,她笑了笑:「音晞,等我回來,保重。」
音晞被夕沅的笑晃了眼,等她都飛遠了才想起來說一句「保重」。
「呀!夕沅果然對帝尊是真愛啊!明明平時都不愛笑的,什麼事都不放在心上,這都還沒有見到帝尊,就只是下界去尋,結果就已經開心成這個模樣了……」
音晞嘟著嘴說道,不過她突然眯了眯眼,眼裡閃著光芒:「不愧是我家夕沅,笑起來居然那麼好看,比百花同時盛開都要好看!」
——
冥界,奈何橋
夕沅一身白裙,黑髮如瀑,混跡其中。
作為一個曾經對玄學十分感興趣的老師,她當然不會放過此次能夠觀察冥界的機會。
而且夕沅看了神集后才知道,人死後,都會來的地方是冥界,並沒有人能夠直接飛升到天界。他們來到冥界,可以選擇飛升天界時是否要忘卻前塵往事。
所以,有些神由人晉陞時帶著人世記憶,而有的神則選擇忘卻,記憶透明。而在此之前,他們都得走過奈何橋,見過孟婆。
思緒收回,夕沅開始觀察四方。
不過地獄森然,她放眼望去,看不到盡頭,無邊無際;唯有腳下的路能夠看到其蜿蜒曲折,遠方大抵有枯木,上面有瑩瑩綠火,但是卻像是蒙了一層白紗,看不真切,她又不能妄動法力,所以只能在心裡感嘆惋惜。
通過小路,就能看到前方有一條河,河畔兩旁盛開著數不盡的艷紅色彼岸花,無風自搖。
不得不說,這連綿幾里的彼岸花就像是流了滿地的鮮血,有著讓人震撼的美,卻又像是隱藏著無盡的危險,讓人望而卻步,不敢接近。
此河名為忘川,忘川之上有橋。橋是枯了的藤蔓編織而成,老舊,詭異。看上去殘破不堪,踩上去時才發現此橋極其牢固。
孟婆立於橋前,手執一個土褐色的碗,顏色陳舊。碗內有孟婆湯,繚繞著絲絲黑氣,反正一看就不會好喝。
夕沅看不見孟婆的模樣,她帶著一頂黑色斗笠,身材佝僂著,只露出幾縷白髮。
當排到夕沅時,她將手中的魂玉拿了出來,夕沅明顯看見當孟婆看見魂玉的時候,身體顫了一下。
然後孟婆將魂玉接了過去,握在手中,收回了孟婆湯。她抬頭看夕沅,露出了斗笠下的真容。讓夕沅沒有想到的是,孟婆看上去竟像是一位慈眉善目的婆婆,與冥界的陰冷格格不入。只是那一雙眼睛里大概是看盡了滄桑,帶著無盡的疲累。
「玄女是老身的恩人,她…近來可好?你過去吧,過了奈何橋,入輪迴鏡即可。老身會將你送到你想去的地方。」
孟婆將手裡的魂玉還給了夕沅,低下了頭,那頂黑色的斗笠又將她遮了個嚴實,彷彿剛剛說話的不是她一般。
夕沅不知道孟婆和九天玄女之間有何過往,但是她還沒有來得及見過玄女來著,不過她垂眸側身走過孟婆時還是小聲說到:「玄女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