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一章
前言:
1840年,英國以堅船利炮轟開晚清塵封數百年的國門,拉開了中華民族近代恥辱歷的序幕。從那時開始,無數華夏子孫就投入到了救國於危難、救民與水火的偉大征程。他們以不同的身份活躍在各行各業,傾盡自己的一切力量逆天而行,只為將中華這個五千年的文明古國從帝國列強魔爪里拯救出來。在這其中,有少數人奇迹的達成了願望,建起了令我們自豪的祖國無憾回家,但是有更多人則心懷不甘的倒在了染遍鮮血的失敗道路上,甚至都沒能留下自己努力過、犧牲過的歷史印記。
本書就將帶你走近這麼一群倒在了失敗道路上、沒留能一撮骨灰的衛國戰士,走近這麼一支投身於國防、傾盡全力以武止戈的勇猛孤軍。時過境遷,屈辱早已離我們遠去,在這個國富民強的和平年代讓我們用這簡單的文字來致敬昔日隕落的英雄們。
就如人民英雄紀念碑·碑文所述:
「三年以來,在人民解放戰爭和人民革命中犧牲的人民英雄們永垂不朽!
三十年以來,在人民解放戰爭和人民革命中犧牲的人民英雄們永垂不朽!
由此上溯到一千八百四十年,從那時起,為了反對內外敵人,爭取民族獨立和人民自由幸福,在歷次鬥爭中犧牲的人民英雄們永垂不朽!」
【1894年,11月21日——遼東半島·旅順】
梳著大辮子,頭戴涼帽,身著黑色衣裝的清軍官兵們密密麻麻的聚城牆頂端。儘管他們一個個腰掛刺刀、手握毛瑟M1871步槍——從頭到腳全副武裝,可是臉上卻都是一副恐懼的神色。
沉悶的炮聲在天空中隆隆作響,遠處山腰上的海防炮朝著碧藍的大海打出了一炮又一炮。
城樓頂部,一位清軍軍校級官長站在窗前使用單筒望遠鏡遙望著遠方山腰上的岸炮炮台。他隱約模糊的看到炮台上硝煙滾滾,爆炸的火花此落彼起,炮台上的清軍炮兵們冒著炮火向敵人的軍艦打出了一炮又一炮,傷亡極其慘重。軍校嘆了口氣,很是力不從心的說:「才只打了一天而已,炮台就全沒了;水師那麼多鐵甲戰艦,可是卻沒有炮彈用,這仗……怎麼打怎麼輸,簡直給老祖宗丟臉啊!」
突然,一名清軍士兵焦急忙慌的跑到官長身後大聲說:「軍校,大都統命令,全線後撤!」
「什麼?全線後撤?」官長收起望遠鏡回頭質問士兵說:「我們撤了,旅順的父老鄉親怎麼辦?扔給東洋人嗎?」
士兵很認真的回答道:「這個大都統沒說。不過,他要求各級部隊必須嚴格恪守軍令!膽敢違令者,殺無赦!」
「知道了!」官長憤憤不滿的說。而後,他戀戀不捨的退離窗口,轉身闊步走向樓梯。
——
官長來到樓下,對樓下的部隊各級頭領命令道:「大都統有令!放棄城池,全線撤退!」
「喳!」眾頭領異口同聲的說。
……旅順某地·晚間……
清兵白天剛一撤走,日寇就衝進了城池。他們穿著深藍色的衣服和褲子,背著行李包,手握單發村田步槍以兩列縱隊在街道上大搖大擺的行進。一路上他們用日語高奏凱歌,全然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隊伍全部進入城池后,走在最前面的那位穿紅褲子的軍官命令部隊停止了前進。
東洋鬼子們面面相覷,不約而同的興奮了起來。他們緊緊的抓住了自己的步槍和武士刀,強盜的慾望正在讓他們一點點失去理智。
軍官將指揮刀拔出劍鞘,並向前高舉起大喊:「殺!(日語)」話落,東洋鬼子們立刻散開,緊接著……哭聲、喊聲、廝殺聲、慘叫聲便開始自城門開始,向城中蔓延開去。
【城外五公里·清軍後衛部隊營地】
「駕!」一位清軍士卒鞭策著自己胯下的戰馬,向著燈火通明的軍帳飛速疾馳而去。清脆的馬蹄聲在幽靜的黑夜裡回蕩,一場履行軍人職責的戰鬥即將打響。
……
士卒熟練的跳下戰馬,抓過掛在馬鞍上的皮質水袋;然後一邊喝水,一邊疾步走向軍帳。守在軍帳門口的兩名衛兵見他疾步走了過來,立刻將手中的長矛交叉擋在門口前,並警告道:「軍校正在休息,任何人休得打擾。」
士卒駐足停步把水袋仍在了地上,他粗略的打量了一下門口的兩名衛兵;然後,拉下臉來,拔出大刀「鐺」一聲將交叉在門前的兩柄長矛打散;緊接著,他快速用大片刀指向其中的一名衛兵,另一名衛兵也立刻把長矛頂在了他的胸前。士卒無視頂在胸前的長矛,非常生氣的叱問道:「媽了個巴子的,旅順出大事了!讓我進去彙報!」
「讓他進來!」軍校的聲音從軍帳里傳了出來。
衛兵瞪著士卒,然後很不情願的回應道:「是!」說著,便慢慢的把矛頭收了回來。
士卒收起大片刀,然後大步沖入軍帳,來到軍校身後。
軍校背向士卒,一邊穿衣服一邊問:「長話短說,到底出啥事了?」
士卒非常激動的說:「東洋人……他們剛一衝進旅順城就開始屠城!」
「果然。」軍校抓起自己的大片刀,然後扭身疾步走出軍帳來到門口前;接著對門口的衛兵命令道:「立刻去通知槍騎兵隊!整裝集合,準備戰鬥!」
「是!」衛兵提著長槍轉身跑向臨近的軍帳。
……
裝備有毛瑟步槍和大刀的騎兵們牽著戰馬直挺挺的站在軍校面前。軍校牽著自己的戰馬說:「兄弟們,你們都知道,咱們的任務是撤退!可是,現在旅順城裡……咱們大清的子民正在遭受屠殺!作為大清的兵,咱們能看著不管嗎?答案是:不能!」
「等一下軍校!」一名騎兵滿臉恐懼的提醒道:「我聽說,如果違抗軍令是會被殺頭的!請軍校三思啊!」
軍校非常嚴肅的質問道:「三思什麼?咱們穿著這身皮、吃著皇糧、拿著官響……為的是什麼?雖說遵令是為兵之根本,但這其實只是表面樣子!——為兵道,最本質的是保衛朝廷、保衛咱們的子民!」他指著騎兵的鼻子叱問說:「所以,如果你能忍心放任著旅順的百姓被東洋鬼子屠殺,那我勸你……馬上脫掉身上的這件皮,滾蛋回家給地主種地去!我的軍隊不需要不能履行職責的士兵!」
「可是……軍校,我懇請您看看我們!」騎兵懇求道:「您的話說的不假,可是……我們大家都上有老下有小,要是被殺了頭,家裡的老小可怎麼活啊?」
軍校猶豫了一下,然後非常堅定的說:「咱們是兵!要是放任敵寇屠殺我們的子民而無動於衷,那等於是請人來挖自家祖墳——我絕對不能允許這種事發生!」接著,軍校熟練的騎上馬背,拽著韁繩大聲命令道:「槍騎兵隊聽好!自願跟我回旅順解救百姓的,上馬!剩下的,扒了這身皮滾蛋回家……老子不想自己馬革裹屍的時候,你們還在我身旁假惺惺的哭喪!」
話落,眾槍騎兵二話不說的紛紛背槍上馬,僅有兩個人選擇了留下。
軍校死盯著那兩人,非常氣憤的命令道:「槍騎兵隊,目標旅順城……出發!」命令一出,二十多名槍騎兵便鞭策戰馬,一溜煙的衝出了軍營。